第五十五章 對簿公堂
「哦?惠新啊。」宏帝眯了眯眼睛,念了一遍名字,隨後,一雙鷹眼射向張子揚:「這是怎麼回事呢?」
聽到宏帝的問話,張子揚不慌不忙的站了出來:「啟稟陛下,子揚未曾看過小女,但聽知情人士說,是個無名小卒辱罵皇室,惠新年輕氣盛氣,聽不過去才動了手。」
「韓卓,是這樣嗎?」宏帝理了理袖子上不存在的褶皺,抬頭看向兵部侍郎。
「回稟陛下,駙馬確實未曾到兵部,只是,只是對方是白丞相之女,白水心。」兵部侍郎抬眼看了看洛家國公,想起上頭的交待,咬著牙終是道。
「哦,那這就有意思了,白相,你怎麼看?」
剛剛回到原位的白起,被點名后,站出身來:「稟陛下,小女白水心乃是顧氏所出,從小體弱多病不曾出府,偶爾一次上街遇到郡主性情中人,兩個小女兒家的玩鬧罷了,做不得數,更不用再這大殿上提及。」
「臣附議」張子揚看著白起一副大事化小的樣子,也就不再糾結,畢竟這樣的事傳到朝堂之上,丟臉的也是自己。
但是事實那能如意,只聽堂上宏帝一個冷哼:「一個玩鬧就可以驚動朕的禁衛軍了嗎?要是青龍小姐個個玩鬧當這朝堂是什麼?」
「臣惶恐」聽到宏帝的怒吼,白起和張子揚紛紛下跪,汗滴沿著腦門滑落,今日宏帝怎得格外關注此事呢?
「來人,請惠新郡主,白家水心進殿!」隨著大監尖細的嗓門響起,遠遠的步來兩個嬌俏的女子還有坐著輪椅的寒王,莫逸晨。
「逸晨(草民/惠新)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惠新郡主收起跋扈的樣子,對著皇帝拜了下去,眼神躲閃,然白水心則是一身白衣,單薄且堅韌,直直行了個大禮。
由於身體不便,莫逸晨僅僅彎了腰以示敬意,但是一雙眸子掃過大殿眾人,最終落在了大殿上的黃金柱上,一個眼角都未曾給到宏帝。
「逸晨,你怎麼也過來了啊!」宏帝激動的站起身子,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莫逸晨未曾看自己,隨即覺得有些失態,又坐了回去,掩著唇咳嗽了幾聲,問道。
「其他人可還有事啟奏?」
「臣等無事啟奏」
「退朝!」大監尖細的聲音穿破天際,眾人跪拜,除白起,張子揚,寒王,十四皇子等幾個當事人和有關者,其他人均退了出去。
走的時候,太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水心,又看了看獨立於世的莫逸晨,低垂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
御書房
一朝天子坐在上座,不怒自威;左邊寒王莫逸晨坐在輪椅上,雙目含光盯著乾淨的地面;白起,韓卓,張子揚立在兩側,堂下白水心和惠新郡主跪在地上。
剛進了書房,惠新郡主馬上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舅舅,您要為我做主啊!是白水心說,說我們皇室中人都是沒腦子的畜生,惠新氣不過才要教訓她的。」
宏帝每聽惠新一句話,臉色就要沉上三分,要不是此時有大臣在身側,還真想告訴惠新,白水心要是說她沒腦子,那還真是說對了。
先是叫自己舅舅,這是為了讓自己徇私枉法么?再說畜生這種辭彙,能在這裡說么,張子揚是怎麼教女兒的?
張子揚不等皇上的臉黑如鍋底,馬上站了出來:「皇上,您也是把惠新看在眼裡的,這孩子說話直,不過嘛,可是從來不說謊的。」
宏帝點點頭,臉色這才好轉三分,眯著眼,寒生問道:「白氏水心?你可有什麼要說?」
直了直身子,清冷的聲音從朱紅的唇里溢出:「稟皇上,小女出生書香世家,從小受到母親的教導,這.……一詞可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的。」
緊接著:「昨日,草民帶著丫鬟上街買首飾,惠新郡主瞧見了要搶,草民不依,便發生了爭執,沒想到的是惠新郡主竟然當街行兇,才引來了禁衛軍,也才有了今日之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還望聖上定奪!」
說完,白水心便低下了頭,眼裡的流光誰也看不真切。
一番話,說的井井有條,嚴絲合縫,其他時候便也罷了,在御書房對簿還能面不改色,身姿如松,倒是有幾分顧家兒女的風範。
宏帝暗暗點頭,又看了一眼莫逸晨,昨日是他過來特意告知自己此事,不知道他對白水心是什麼心思呢?
晨兒因為那事,已經多年不再進宮了,這個女子真能改變他的心意么?
突然,宏帝低聲厲喝道:「大膽!小女兒家的事情,也鬧到御書房來,當我這是什麼地方?惠新從小耿直善良,怎會因一支簪子就動手呢?」
聽到宏帝的發問,惠新郡主抬起頭顱,洋洋自得給了白水心一個眼神,姿態驕傲的像只孔雀。
白起也是暗暗握緊了拳頭,一張臉發白,這兩個敗家的女兒,自己就該把她們掐死在搖籃里。
宏帝用餘光看了眼任舊眼神依舊盯著地上的莫逸晨,完美似冰雕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殿中之事與他無關一樣。
難道,白水心於他並不重要,怎得看自己發難也無動於衷?
白水心勾唇,嘴角泛起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見,抬眼看向宏帝:「皇上體恤民情,小女兒家的事也是民事,更何況這小女兒中,有皇室中人。惠新郡主是耿直善良,可是有小人在背後挑唆也不是無不可能。」
「哦?這張巧嘴倒是伶俐。」宏帝拿起桌案上的五彩紋龍杯盞,手指拿起杯蓋輕輕掩去茶沫,發出了杯蓋於杯子碰撞的聲音,只顧著手上的動作,久久沒有接話。
惠新郡主不安地攪著手裡的衣服,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白起和張子揚皺起眉頭,暗中揣摩聖上的意思,邊上的韓卓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同樣好似不關事的白水心和莫逸晨各自觀察眾人的神情。
視線一瞬間交匯,又迅速分開,看的宏帝直皺眉頭,越發猜不透晨兒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