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緊急折報（二）
面對顧明陽的目光，林世豪並沒有畏懼，反而迎上顧明陽的目光與其對視。
雖說看不到林世豪的神色如何，但能從其雙眼中看到堅定的眼神，顧明陽更加確定，林世豪一定瞞著自己很多事情，當然這個「很多事情」就是指錦衣血軍的編製有多少。
目前的錦衣血軍編製連四百都不足，這一點讓顧明陽以及錦衣世家八大長老都很不滿，效率太低，耗費太大，單單是打造一套錦衣武甲，還是加足材料鍛鍊出來的。
何況誰敢偷減錦衣衛的材料？哪不是自掘墳墓？
十多年來，林世豪前前後後申請了五千套錦衣武甲，如今卻說用上這五千套錦衣武甲的竟不足百分之十的數，這如何讓人能信服？
除非，林世豪私下把這些裝備給販賣了。
這一點，又被輕易的排除掉，林世豪並非是那樣的人，除了待在錦衣血軍秘密據點外，就逛逛青樓，幾年來一次錦衣衛總署衙門，然後……就是去跟李時農聊聊天喝喝茶。
而且每年都有八大長老親自上門去親點錦衣武甲的數量，怎麼說這些錦衣武甲都是抽錦衣世家的血來打造的，八大長老能不愛惜嗎？
每一年錦衣武甲的數量都對得上數，因此排除被販賣的因素。
既然，武甲完整無缺，那麼就出在人的問題上。
每次親點錦衣武甲，八大長老都會留意錦衣血軍的人數，可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張熟悉的臉，人數也就跟上報上來的差不多……
這才使得顧明陽不得不問，而且不問到還不罷休。
許久后，林世豪拿起顧明陽桌子上的緊急折報看了起來，沒有理會顧明陽審問的目光。
「哦，這公文還挺有趣的嘛。」林世豪看的並不是張小白控訴西蜀錦衣衛千戶所副千戶的那份公文，而是抓捕南天陽一夥的公文，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情形，一個不剩的繪聲繪色記錄在公文內。
「有趣個屁，別跟老夫扯開話題，老老實實給老夫交代清楚。」顧明陽直視著林世豪彷彿要將他的面具都看穿一般。
林世豪抬頭看著顧明陽笑道：「我的老大人啊，你的眼睛累不累啊？」
眼睛瞪得老大的顧明陽自然會覺得雙眼生澀，可卻絲毫不放鬆地威脅道：「你不老實交代，老夫就算把這雙眼看瞎，也要瞪著你。」
「好啦好啦，老大人，我算服了你，我告訴你還不成嗎？」林世豪無奈搖著頭說，手中卻絲毫不慢，拿去張小白的那份公文看了起來。
顧明陽這次反而雙眼瞪得更大了，以往無論自己如何威脅利誘，林世豪都無動於衷，怎麼今天？這麼容易就妥協？事出無常必有妖！
顧明陽警惕看著林世豪，沒有說話。
看著公文的林世豪見顧明陽沒有說話，片刻后開口說：「老大人，錦衣血軍這次的人數我希望能招募一萬人，另外還需要一萬套重甲兵器。」
果然如此，顧明陽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猜中了！
「我就說你這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不見兔子不撒手，一萬人，還要一萬套重甲兵器，你以為錦衣衛開鐵礦練兵器還是挖金礦的？」
林世豪卻絲毫不在意，繼續說：「人和裝備什麼時候可以到位？」
「呃……」顧明陽的臉有些抽搐了起來，這傢伙完全聽不懂人話啊。
「還想知道錦衣血軍的人數嗎？」林世豪帶著笑意看向顧明陽問。
顧明陽頓時彷彿被林世豪掐住了脖子一般，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不單是他想知道，八大長老更想知道現在錦衣血軍的實際數目。
「我說出給滿意的數目給老大人向世家那邊交代如何？」
「說吧。」
顧明陽最終還是拗不過林世豪，只能應下。
「錦衣血軍，編製四百六十六人。」
顧明陽木著張臉，看著林世豪說：「你認為這樣的數字，能要到那麼大筆的數目嗎？」
「自然不能，不過我還練出了三千預備血軍。」
聽完林世豪的話后，饒是顧明陽臉色都瞬間變了。
三千？三千？三千預備血軍？這……
看著顧明陽張大著嘴巴，林世豪解釋說：「預備血軍的意思就是隨時可以成為血軍，但目前我覺得他們還不行，所以只能當預備軍。」
顧明陽從座位站了起來繞過桌子快步到林世豪身前抓著林世豪的手，顫抖著問：「世豪啊，你不要忽悠我老人家啊，老人家心臟不好，經不得嚇。」最後卻很認真地問：「真的有三千？三千預備軍？」
「老大人，騙誰我都不會騙你。」
見林世豪如此坦然說出這話，顧明陽立即甩開林世豪的雙手，對其噗之以鼻。
差點沒有指著林世豪的鼻子罵，你有三千預備血軍都沒跟我說，還不知道騙了我幾年，還說不會騙我？但心情還是太開心，所以並沒有罵出來。
坐回座位上后，顧明陽嚴肅地說：「只要待世家那邊檢閱完你的三千預備軍，再拼上我這張老臉，不是問題。」
「那好，血軍訓練點老大人你也知道，就自己帶著人去吧，我得去西蜀一趟。」
「什麼？去西蜀？」顧明陽一愣，然後看到林世豪手中的公文後，恍然大悟，滿臉怒火道：「這個西蜀千戶所的千戶太玩忽職守了，區區一點小事竟然還動用緊急傳遞，該死的，另外還彈劾西蜀千戶所副千戶說其放縱屬下，故意放走通緝犯，那種情況下，為了區區幾名通緝犯如果犧牲大批錦衣衛根本划不來，連這點都不清楚，這混賬千戶也不用繼續當下去了。」
「張小白？」看到最後的署名，林世豪似乎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可就是想不起來。
顧明陽指著公文為林世豪解惑說：「就上一次你來府衙遇到那個語氣對你不敬的新人，沒想把他發配到西蜀去，還這麼會折騰，要是再讓他在千戶這個位置上做下去，不知道還要鬧出多少麻煩事來，算了，還是把他調回京城，投閑置散，這樣多少我放心點，不然老夫可不想在任上的時候出現整個千戶所被滅的事件來。」
「哦。」聽完顧明陽的解釋，林世豪還是沒有想起這個張小白是什麼人，一點印象都沒有，還對自己不敬了？於是，搖了搖頭說：「老大人我只是覺得這八個犯人有點意思，想去看看而已，加上你們要招募人手，打造裝備時間也不短，正好趁著這個時間我出去走走。」
聽著，顧明陽也拿起之前的公文說：「確實，這些犯人每個都有些獨特的本領，如果能招募到錦衣衛中自然最好不過，但前提是得忠於錦衣衛，不然就殺了吧。」
顧明陽也知道招募一萬人需要時間，但是一萬套重甲兵器這個時間將會更長，因為錦衣衛的裝備不能對外購買，只能暗中打造，還不能被人發現，不然會被人扣上私造兵器企圖造反的罪名。
可話又說回來，除了皇宮外，還沒有人那麼不長眼敢查到錦衣衛頭上來。
「那好，你順便帶著調令去一趟西蜀，沿途少去點青樓。」
「屬下，遵命。」林世豪此刻卻故意地向顧明陽行禮，鬧得顧明陽的心突然噗通了一下，畢竟錦衣衛最高的都指揮使竟然向自己行禮領命。
然而，南天陽他卻不知道，在自己時刻避免讓錦衣衛惦記上的時候，卻招惹上了錦衣衛中最恐怖的人物，錦衣衛「甩手掌柜」都指揮使，錦衣血軍執掌者林世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