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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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位朋友的跑遠,趙羽是繼續呆在原地觀望著。他如今心裏是五味雜陳的,可也不知該去做些什麽。
不知為何,在朋友跑遠的時候,趙羽就產生了種感覺,那就是距離感。
查鴻亮和梁超偉兩人,似乎在地位方麵,正在向著趙羽遠去。這就如同他們所跑遠的距離,將來也隻會更遠。
“啊……”趙羽猛然間回過神來,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
忽然間,他又瞧向了自己手中的法杖。法杖現在是毫無生氣,主要是因為他並沒有發功。
“我……”他竟然有了種要對法杖講話的衝動。可隨之而來的現實感,又阻停了他要動嘴的衝動。最終,他還是冷靜了下來,還順帶歎出了口氣,“唉!算了!”
查鴻亮和梁超偉還在跑著,他們行將就要跑到操場上了。
“兩位朋友……”趙羽的視線是日漸迷離,他自己也要轉身朝相反方向離去。
沈夢婷他們已經走到非常遠的距離了,不單是她一人,錢豪、沈俊還有江靜雯,也是在後方跟著。
趙羽思索著,如果他先前不被查鴻亮叫停的話,估計他現今也是以牢牢跟緊的形勢,在沈夢婷後方走動著吧!
本能地點了下頭,趙羽也就正式準備動步了。可就在一隻腳舉起的瞬間,好似有一記閃電在他的腦後劈過。他恍然是想到了什麽,那隻舉起的腳又一下墜到了地麵上。
“這……”
趙羽半轉過了身子,他的左右兩邊正對著自己那兩邊的朋友。
左麵是還在跑遠的查鴻亮和梁超偉,右麵則是正在走遠的沈夢婷一方。
“這……他們……”趙羽的眼睛一直在瞪大,其中的瞳孔內還盡放出著些晶瑩閃光。
似乎隻要他踏出個一步,就會從兩撥人中進行選擇。而從他之前的動作來看,他顯然是要跟著沈夢婷的。
本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但趙羽總覺得,倘若他真得追上沈夢婷的話,好像隨後會距離查鴻亮他們越來越遠。
“不!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他開始了慢慢搖起了頭,神色還滿是悲傷。
不久後,他做出了個重要的決定。
他沒有選擇跟上沈夢婷一方,而是向查鴻亮他們跑了過去。期間是緊握著拳頭,連帶手上的法杖都被前後甩動著。
在趙羽跑遠的時刻,早就已經快要離開的沈夢婷,則突然發現了來自後方的氣息。她也就有意無意地扭了下頭,看到已呈現出背影的趙羽。
趙羽正在往操場那邊跑去,步伐中真是充滿了活力。
他要幹嗎?沈夢婷不解地皺了下眉頭。可是看到趙羽如此的跑動,這在以往是不曾有過的。所以,沈夢婷也不打算去管什麽,現今趙羽所做的事情,也必定有他的道理。
趙羽正在快速地接近著操場,這意味著他也就快要追上查鴻亮他們了。
“喂!阿査……阿梁……”兩腿在猛烈跑動著,一手也同樣沒有閑著。當然,目前為止趙羽所動用最大的精力,則要數嘴巴了,“阿査……阿梁……”
趙羽在拚命叫喊著,盡管因為過量的跑動,致使呼吸都已經急促無比。但他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並追上了兩位好朋友。
“咦?趙羽,你……”查鴻亮目前的樣子還算是比較震驚的,他雖然是半轉過身子,可究其身體還是在衝前跑動著。
不過在梁超偉停下後,查鴻亮本身也就跟著迫停下來。
“等等……我有話要和你們講!”趙羽跑到了他的兩位朋友跟前,是不斷地氣喘籲籲。他將手中的法杖往地麵上一插,借此以個非常牢靠的支撐點。
“趙羽,你怎麽了啊?不是走了嗎?”梁超偉不解地問了句。
“對!我是要走,不過……”又接連交接了出口氣息,趙羽也總算從氣竭中走了出來,“在走之前,我還是要把該講的話給講完。”雙目認真地盯著兩位同伴,他的眼眶都仿佛要徹底凹下去了。
當前的天氣真得是非常寒冷,又因為剛才猛力跑步所導致的出汗,趙羽隻覺得後背涼颼颼的。而隨著每一記寒風的吹過,他都有種小刀子在濕漉漉的後背猛削的感覺。
無奈,他隻得以抽搐般的哆嗦身體,來減輕寒冷帶來的不適。
“趙羽!你到底想要說什麽啊?我們可是在趕時間呢!”梁超偉的嘴巴弄成了個圈狀,足以顯現著他的驚訝。
“這我明白,但是……”再度喘了幾下氣息,趙羽便將認真無比的麵容給對向了朋友們,“但是有的話,我還是要講!否則!我都不知道下次有沒有機會。”
“喂!你這話講得也……也太令人……”查鴻亮快速地撓了撓頭,眼珠子還在快速晃動著。
“對不起!可我還是要把話講出來。”趙羽的眉頭在不受控地皺起,“阿査!阿梁!剛才你們的意思,其實我都懂了。你們完全不要介懷我目前的身份,我不管是軍營中的將軍也好,還是曾經的那個趙羽,是你們朋友這一點,那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趙羽的語速還是比較快的,都有種舌頭打架般的轉身即逝。
兩位朋友在聽罷後,是相互的對望了一眼。從一些細微的麵部以及肢體上來看,他們真得是非常的吃驚。
“啊?趙羽?什麽啊?你跑過來就是要和我們要說這些嗎?”查鴻亮的臉部都開始膨脹了,猶如個正在被充氣的氣球。
趙羽先是愣了下,而後便不斷茫然地眨起了眼睛。他的脖子正在縮起,也不知是因為在抵觸寒冷,還是由於尷尬的應激反應。
“啊!對!我就是……想說……相對你們說……”趙羽咽了記口水,期間還在不斷地撓著自己的頭發,“以後不要再說什麽沾光不沾光的,那也太見外了。”
“哦!你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來沾你的光咯。”查鴻亮調皮地賊笑了幾下。突然的,他好似手舞足蹈了起來,簡直就像是個在跳探戈的舞者,“啊!好的!好的!那我現在就去和所有人講,我查鴻亮可是認識趙羽將軍的人,也就是俗稱的關係戶,你們可不要惹我哦!”蹦躂完畢,他隨即犀利地朝著操場上是一指。
趙羽頓時都有些不知所措,他整個人又僵住了,好似在冰寒天氣中的一個冰棍。
倒是梁超偉,他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朝著還不消停的查鴻亮,來了下用力拍觸,“喂!我說你就不要再瞎折騰了,趙羽既然跑過來,也一定是有重要話講的。你打什麽岔呢?”
查鴻亮猛然間是弄出了恍然的樣,“啊!對啊!他剛才所講的,不就是重要的話嗎?他過來就是為了提醒我們,他與我們的兄弟情份。然後,他就可以為我們去通些關係,讓我們得到些個通往捷徑的好處了。”
查鴻亮是異常興奮,但梁超偉還是將臉孔板得緊緊的。他的脖子都順帶一歪,還弄出個擠動嘴角的模樣來。
‘不要再鬧了,好好靜下來挺同伴怎麽講!’這就是梁超偉要表達的。
“啊!其實……其實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那你是什麽意思呀?”查鴻亮還是笑嘻嘻的,“是什麽原因,讓你又如此急迫跑來的呢?”
“我……”趙羽霎時間覺得,連接自己的腦袋和嘴巴的那根神經斷掉了,導致連一句像樣的解釋話語都無法訴說清楚,“隻是……我隻是……”他講出的話是坑坑窪窪,斷續感也是非常明顯。
查鴻亮見此也是收起了笑容,“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他挺直了腰杆部位,身子還有些側斜,“剛才我也隻是隨便講講的,你可不要在意啊!”又迅速地朝上邊跳了跳,作為胖子的他,好像就從來沒有安靜過來。
“啊!我……”
“我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你就是想強調我們永遠都是夥伴嘛!這種話你在漩渦鎮時,就已經說過許多遍了,不需要再來強調了。”查鴻亮是抽動了下嘴角。
趙羽是快速地‘餓’了下,頭更在逐漸放低著。
“是啊!趙羽!我們都是知道你想要表達的意思的。我們可從來沒有覺得你因為當上了將軍後,就轉而有架子了。所以,你也完全不用費心跑來解釋什麽,我們都是清楚的。”梁超偉起先還是在緩緩複述著話語,可在操場那邊傳來了敲鍾聲後,他就轉瞬露出了個焦急神色,“啊!看來那邊真得要列隊集合了。阿査,我們得快點趕過去。”
查鴻亮也隨即朝操場處張望了下,“啊!是啊!我們要快點走了。”等到他又將目光給盯向了趙羽,那張臉空上多少還是夾雜著點不舍情緒的,“趙羽!我們要走了。”
趙羽也望向了遠處的那片操場,神情中透出股失望情緒。
操場那邊已經在喊集結了,剛才的敲鈴聲也正印標著這點。許許多多的士兵們隨即開始列隊,大有種即將要操練的意思。
趙羽無奈地點起了頭:“嗯!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們兩個要當心點喔!”
“你放心吧!”查鴻亮做著保證,“不過你的話也真是奇怪,我們要當心什麽呢?不過隻是普通的操練而已嘛!”
“是啊!趙羽!你與其擔心我們,還是好好顧下你自己吧!你現在可是一名將軍啊!平日裏的負擔一定很重吧!”梁超偉邊說邊瞅向了趙羽手中的法杖。
趙羽也清楚朋友在瞄什麽,遂稍微地將法杖往後邊挪了挪,“啊!不要這樣講,我們都應該當心點。”
“那好吧!我們真要走了。”梁超偉已經迫不及待地揮起了手。
“我們走了哦!”查鴻亮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趙羽緩緩地往後退了幾步,以示讓朋友們快點離去。在互相點了下頭後,他們也確確實實地轉身跑向操場了。
這次,趙羽沒有再選擇追過去。隻是,朋友遠去的背影,倒真令他有種悶慌般的難受。
“阿査!阿梁!”趙羽輕微地叫喊出了句話,不過以他目前與朋友的距離,那肯定是無法令對方聽見的。
查紅玲和梁超偉在跑到操場後,便馬不停蹄地加入到了隊伍行列中。他們的雷隊還是層次不齊的,也正呼應著他們新兵的身份。
趙羽朝著新兵是歎了口氣,但其中並沒有一點鄙夷的意思。他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在某個時間點上,得到了手中的法杖,說不定現在他也在這些個新兵隊伍中吧!
想到了法杖,趙羽又扭頭望向了自己右手所握的武器。
就是這把武器,可以說是改變了趙羽的一生。他如今所遇到的一切,也正是武器所帶來的負作用。
“你……”微微動了下嘴皮,趙羽也就將法杖給慢慢拿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他以前一會走就覺得法杖非常沉重,可隨著他抵達清瀬城後,他倒是可將法杖給平穩端起了。似乎也是在那時,法杖真正成為了他的武器。
這時,操場那邊又顯現出了個別樣動靜,是個非常響亮的招呼列隊聲,源頭自然是由一名將軍發出的,看來訓練是要正式展開了。
趙羽也就不準繼續再呆於此處,他開始準備著手離去了。但是在轉身的一瞬間,他還是希望可以從中找尋到兩位好朋友的聲音。
然而現實卻非常遺憾,他的兩位朋友如今早就融入進了列隊汪洋中,是根本不見其身影的。
趙羽也就無奈地又歎了口氣,正式轉身離去。他的頭一直在垂低著,走路時都沒有望一眼前端。
橫賀軍營的占地麵積真是非常大,走了有一些時間了,都好像沒有到達他所住的帳篷內。
周邊不時有巡邏的士兵吆喝聲傳來,但趙羽目前卻沒有功夫去顧及這個。他還在低頭拚命地走著,希望自己可以快點來到住處。
誰曾想到,就在他路過個建築時,卻聽聞到了個極為熟悉的女聲呼喊。
“你回來了啊!”
啊?趙羽猛得抬起了頭。等到他首次目測到建在自己邊上的建築時,才意識到他現在竟然來到了議政大廳處。
“這……”趙羽是有些驚慌失措的。而令他是更為心顫的地方還有之前衝他呼叫的女聲,它其中不單有絲溫柔,還有過量的嚴肅感,“啊……你……”
“你怎麽了啊?我不是在問你話嗎?你回來了啊?”
沈夢婷此刻正站在議政大廳的門口,她兩手還抱著臂,並側躺在門框邊緣的牆壁前。
趙羽直覺得有股冰寒之氣,朝著自己包圍而來,“這……啊!是你……啊!不對!是大元帥啊!”
“喂!我說你緊張個什麽勁啊!你是去做什麽壞事了嗎?”當沈夢婷放下了抱著的雙臂,她的身體也從牆邊給脫離了開來。
“啊!我……”趙羽一時都有些語塞。
“剛才的我都已經全都看見了,你是和朋友聊天去了吧?”
趙羽竟然地抬起了雙目,還帶出著個極為慌張的樣子,“啊……你……”
“你們聊得很開心吧!”
不知不覺的,沈夢婷已經完全站到了趙羽麵前。由於兩人的身高幾乎等同,所以因距離上的接近,他倆都快要鼻子碰鼻子了。
趙羽無法接受這樣的‘親密’氛圍,他也就趕快直後退了好幾步,“那個……那個……”
“好了!你也不要‘那個、那個’,我可不是在探聽你的。你與朋友之間的事情我也沒興趣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倒是要和你講講的。”沈夢婷換了口氣,“你現在可是我們軍營的將軍了吧?請問你現在對此身份有什麽想法嗎?”
“啊……”趙羽好似是生吞了隻蒼蠅,連帶脖子都縮緊了。
沈夢婷牢牢地注視著趙羽有一會兒了,但最終還是瞥開了目光,“既然是位將軍,那就要拿出將軍的樣子了。以後我會慢慢給你安排事情,以求鍛煉出你的能力的。”
“啊!謝謝!”
沈夢婷馬上又咂了咂舌,“喂!你可不要忙著說謝謝,我還不是完全要讚揚你的意思呢!”
“啊!抱歉!”
“你……”沈夢婷直覺得有股熱流,開始衝向了自己腦門處。不過,她還是及時將氣息給壓下去了,“唉!”對於如此的趙羽,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在深深地吐露了口氣息後,她也就放棄般地扭了下頭。
“趙羽啊!你可是男孩子。平日裏也對自己稍微有點信心,不要做事總是副維諾的樣子,這樣可不好。”
“啊!好吧!”
沈夢婷又歎出了口氣來:“那好吧!你就先休息吧!有些話還是等過會日子,我再和你講吧!”說著,她就向前前方揚長而去了。
趙羽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他盯視著沈夢婷遠去的背影,也無法在訴述出一句話來。
寒風依舊在吹動著,天氣也似乎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