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畢竟不是索倫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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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沈夢婷放出話語一道的，還有她的轉身動作。她確實沒有閑工夫去管有關‘趙羽與他朋友們的羈絆’事情，她現在需要盡快向鎮民們確認，是否可以將鎮內的青年送上戰場的事情。
話說剛才也真是被拖了不少時間，本來沈夢婷還以為那個激動的卷發青年，是因為募兵的事情才激動地來質問的，沒想到居然卻隻是些私事。這樣的話，沈夢婷自然也就不會再去上心什麽了。
之後，那幾個卷發青年與他的同伴們，也確實消停了不少。他們還聚集在一起正商量著什麽，想必應該是有關趙羽的事情。
沈夢婷便不再觀望他們，轉而重新接上自己曾經提出的話題來。
“大家這是怎麽了呢？不好好考慮下我剛才提出的問題了嗎？”沈夢婷環顧了下四周，視線隨著轉動又幾乎將先前對自己提過質疑的人，也全都望了個遍。
她臉上是帶著微笑的，可其中卻透著股充滿狠盡的血腥氣味。
多數鎮民都低下了頭，和一個國家大元帥對著幹，後果意味著什麽，這就是大家非常清楚的事情。
鎮長見目前氣氛有些尷尬，就上前決定先打個馬虎眼，“哎呀！哎呀啊！今天本來就應該是個開心的日子，也是我們鎮為各位將軍們準備的喜宴。所以……就不要提些不暢快的事情了嘛！”
鎮長的話自然得到了許多鎮民的同意，大家又紛紛附和著直說起了‘對啊！對啊！’的話語。
不過沈夢婷卻不準備就此罷休的，她好不容易從軍營中出來下，可不想浪費什麽機會。於是，她便高聲地直接給予了否定。
“鎮長啊！話可不能這樣說吧！保衛國家可是頭等大事，既然我已經提出來了，就應該好好問詢下各位，現今到底是個什麽看法？”
沈夢婷調以了個犀利目光，她重點注視的就是剛才那位最為抵觸的試煉場場長，也就是那位叫鄭利的人。
鄭利此刻並沒有多話，他甚至連目光都給避開了。他似乎已經不想再當個出頭羊了，所以選擇了沉默。
“嗯？怎麽了？都不講話了嗎？”沈夢婷板起了麵孔，可卻沒有弄出哪怕有一絲令人覺得生氣的模樣。如果真要形容她當下的神情，也最多隻能用‘嚴肅’來稱呼。
沉寂聲還在持續，似乎又成為了院子的主旋律。
沈夢婷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好吧！如果你們都不想讓鎮內的年輕人，為國家做貢獻的話，那……先前的話就當我沒有講吧！”
邊講著話語，她已經來到了自己本來所坐的桌前。眼睛直盯著其中的一杯酒，她就直接端起來‘咕嚕咕嚕’地喝起。她喝得真非常快速，好像就像是在喝清水那般，也就一、兩口的功夫，酒杯中就完全空了。
沈夢婷大元帥的舉動，著實令人所有人都驚訝不已。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鎮長，他這就準備去回應。
而沈夢婷則一屁股地直接坐下，看似確實有種什麽話題都不想再提的樣子。
“沈元帥啊！有關你剛才的提議，我和鎮內的官員還是會好好商量下的。可是……也不可能就在這會兒即做決定，你說是吧？”老鎮長恭謹地貓著腰，來到了沈夢婷旁邊。
沈夢婷對此卻還挺不買賬的，“鎮長啊！你這話說的。”她特意將頭別了過去，不再張望鎮長一眼，“這事情需要商量什麽的？不是隻要你們官府一句話的事情嗎？”
“唉！話也不能這麽說。至少，我也要問問那些孩子家長的意見吧！”鎮長將單手往前一推，“如果他們都不願意，那我也不能強製性地把他們都送去軍營。你說是吧？大元帥！”
“嗬！我希望招募的是那些年輕人，又不是他們的家長！”沈夢婷不屑地聳了聳肩。
“可是能左右年輕人意誌的，就是他們的家長了啊！”
“哼！堂堂的一個二十多青年，還需要聽家長的話嗎？”
“大元帥！雖然你是元帥高居要職，但就你這句話，我還是多少要質疑下的。”一個高額頭的男子站了出來，他手中還常拿著把紙扇，隨時會對自己揮啊揮的。
沈夢婷不明白，明明就是個大冬天季節，這個高額男子沒事拿把紙扇幹嗎的。
“父母應該就是年輕人的所有，他們含辛茹苦地將年輕人養大，難道就不能左右他們的心思嗎？所以我覺得，元帥剛才的話是有不妥的。”
沈夢婷的心仿佛被紮了一針，她知道自己剛才確實失言了。可那種失言，也是在對方抓住了自身言語的缺點特點放大的。
她瞅瞄了下那個扇不離手的高額男一眼，可卻沒有反駁話語放出。
“好了！都不要再講了，都給我個攝政王些麵子吧！都住口！今天本來就是個高興日子，幹嗎要談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呢？”林明遠攝政王緊鎖著眉頭，還不時將手臂在自己臉前推動著。當然，他目前的表情也是哀愁極了，盡顯著心中的無奈。
“林明遠叔叔，可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但是有一句話，我沈夢婷還是想要在這裏講講。”沈夢婷突然又站了起來，兩手還輕搭在桌麵邊緣，“現在……鎮裏的年輕人都不肯來當兵，從而保衛這個國家。你說我們……又到底該怎麽辦呢？”
“不是不肯來當兵，而是要考慮實際情況吧！”試煉場場長鄭利又開口了，“讓連初級劍士與弓射手都通不過的人上戰場，你不就是在叫他們去送死嗎？”
“嗬！嗬嗬！你這個詞用得不錯，叫他們去送死？”沈夢婷自嘲般地輕笑了下，還伴隨了記搖頭動作，“但是你知道嗎？真正的‘死亡’，就是在國破家亡之後。”
“哪有什麽國破家亡？不都是人類嗎？反正……”鄭利剛想要說些什麽，可也就是在最為當口的關鍵，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好似在震驚什麽，又再露出些許的哀怨表情後，選擇緩緩向後退去。
沈夢婷清楚那人是說漏嘴了，其實他就和那些個妥協派一樣，對索倫人充滿了幻想。
不過，沈夢婷卻不打算去清算那人什麽，為今的她單就是將目光對準了林明遠攝政王，“攝政王叔叔！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林明遠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在移了下眼珠子後，還是做出了‘請講’的姿勢。
沈夢婷見狀也就正式準備動起了嘴皮，“叔叔認為索倫帝國想比於我們薩蘭王國，到底是何緣由強大那樣多呢？”
在問完問題後，沈夢婷又不禁將麵部扭向了其他人，“當然，這個問題也不是唯獨問林攝政王一人的，你們個個都可以闡述想法。”
既然沈夢婷都這樣講了，許多答案也從鎮民的口中講出。諸如什麽‘國土麵積、人口、種族向心力’等都被比比皆是的提到。
不過，沈夢婷對此卻直搖著頭。
“啊？大元帥！難道不是這些理由嗎？那還有什麽原因？”鎮長恭謹地詢問著。
沈夢婷慢慢地微閉起眼睛，語氣也是副極為無力的狀態，“如果你們認為索倫帝國的強大，隻是建立在表麵上的那些虛構數字的話，那麽你們就大錯特錯了！”
在沈夢婷話音剛落下的同時，鎮民便紛紛炸開了鍋般的議論紛紛。她聽聞到後又緩緩睜開了眼睛，這是她能預料到的。
“哦？那請問元帥有什麽見解？”鎮長露出了平和的麵容，他已經似乎忘記‘驚訝’兩個字是何意味了。
沈夢婷又慢慢地喘了口氣，她有種頓悟般的心思夾雜於其中，直到又張開了嘴巴，“薩蘭王國與索倫帝國的差距，從來都不是表麵上的那麽簡單，而是一個更為深層次的原因！”講到這裏，她便深吸了口氣，“那就是製度原因！”
林明遠攝政王是最先明白過來的，他在怒瞪了下眼睛後，連帶眼皮都在顫動，“哦？夢婷……不！沈元帥！你的意思是因為兩國領袖所用到的不同製度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沈夢婷稍微地抖動了下，“如果你們都不明白的話，我就可以以現成的例子來和你們解釋下。”
沈夢婷口中的‘你們’，自然就是指當下所有的鎮民。
“就拿這次募兵來講，我希望鎮內的年輕人來當兵。可是，卻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其中有害怕戰爭不想當兵的父母，也有因不成器而害怕死亡的青年。當然，這一切的根源，就是你們可以不聽我的命令，拒絕一切我發布的話語。但是……”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一位索倫帝國的元帥，而你們又是索倫國統治轄區的鎮民。那麽你們試想一下，你們還有拒絕的資格嗎？”沈夢婷放出了個無與倫比的嚴肅神態，“我估計隻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就必須要把鎮內的年輕人全都交出了吧！”
沈夢婷的話還算比較紮心的，多數的鎮民開始選擇了沉默。往往隻要他們不再講話，就說明著他們心中的理虧。
特別是鎮長以及那位試煉場場長鄭利，想必他們都是見過世麵的，對於索倫帝國的那套官僚主義非常了解。
“索倫帝國為什麽會強大，就是因為其官員說一不二的強勢姿態。他們可以任意妄為地將國內青年作為炮灰，給強行送到戰場上。正是因為這種模式，索倫帝國才成為了當今的一霸。而反觀我們薩蘭王國，連個將軍去懇求著年輕人上戰場，都會遭到些許抵觸。你們說說，兩國的差距又如何能不大呢？”沈夢婷的眼眶似乎都在往紅潤方向上發展。
在此之後，她則是以抿緊嘴唇的姿態，去麵對象各個鎮民。
鎮民們在繼續沉默著，這次是誰都沒有繼續在放出話語。
沈夢婷又瞄望了下眾人，選擇將頭給低下。不過她的話語卻還是極為違和地開始吐露而出，“就拿索倫帝國最開始發家的戰爭說起。那個時候，他們與昌中帝國展開了決戰。為了能贏得最終勝利，他們勒令全國所有的十八歲至三十二歲男同胞，必須要為戰爭做貢獻。並且，他們的統治階級還宣傳著‘國即是個大家庭’的標語，以此來令男人一定為國做出貢獻。然後，經過了無數的犧牲，他們確實贏得了那場勝利。之後的所有與其他人類國家摩擦中，他們也沿用了這個方法，直到這次與我們薩蘭的碰麵。”
稍加喘了口氣，沈夢婷也並不打算喝口水歇息下，她的表情還變得極度凶狠起來，“你們不妨可以這樣想一下，如果你們現在被索倫的統治階級統治，而外部也正好有一個強敵要入侵。那麽……請問你們的孩子想在正在哪裏呢？當然……”在講述到這句話時，沈夢婷低頭無奈地笑了笑，“我們畢竟不是索倫國，我們無法做出強行命令你們的事情。但是……你們可否想過，如果這次我們國家的戰爭輸掉了，你們又會是什麽結局呢？”
當前院子的氛圍真到了鴉雀無聲的地步，它較之所有的時間段都要安靜。鎮民們已經不是那種‘不講話’的樣式，而是種猶如絕望般的靜悄在其中。
而正是由於這種景象，便導致了沈夢婷每講一句話，都充滿了冰冷般的回音。
“我……還有我的父親沈海騰，我們是永遠不敢逼迫你們這些鎮民，去做些不情願做的事情的。但是，索倫帝國的統治者就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了，他們也斷然不會來給你們拒絕的時間。當然，他們會裝出一副來和你們講道理的樣子，然後給予一些支持他們的人物，給單拎出來給並予點好處，這樣就可以以此來分化你們。可你們要記住一點，他們永遠永遠都不會為你們考慮。在他們的眼裏，你們不過隻是些有用的數據罷了。”
沈夢婷的兩眼仿佛都定格了，大量的失神視線從中噴湧而出，“這就是倘若薩蘭輸了戰爭，被索倫並吞掉的結局。想必你們漩渦鎮就處於在兩國的邊境上，對於索倫官僚的那套把戲，可以說是非常非常了解的吧！我可不是在危言聳聽什麽，但如果你們真被索倫嘀咕給吞並了，結局最終會有多悲慘，我估計都不用再詳細去說明。”
沈夢婷繼續又做了遍環顧四周的動作，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做了，“所以，難道你們真希望自己的國家被索倫帝國並吞嗎？還有，你們真得天真地以為，索倫帝國也是人類，被他們並吞掉，也不過隻是換個統治者那麽簡單而已？”
在說這席話時，沈夢婷特意重點注視了下那個試煉場場長鄭利。鄭利也似乎一下明白了什麽，正慚愧地低下了頭。
“但我可以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沈夢婷的嘴皮子又喃喃動了起來，“索倫帝國的野心從來都不止於於統一全人類那麽簡單，他們隻是以這個目標為踏板，借此來挑戰賽爾洛斯的其他種族。有關這點，全都昭然若揭的事情，可不是我在造什麽造謠。所以你們倘若成為了個索倫人，你們的孩子依舊要被強行送到戰場上。到時，還能由得你們拒絕與抵觸嗎？”
當沈夢婷不再講話時，氛圍又隻剩下了一片寧靜。鎮民們有多少時間沒有講話了，是不會有人計算的。而沈夢婷又自顧自地講了多少時間，也更不會有人去在意。但是，這位女元帥所說的每一句話，已經徹底在鎮民們心中打下烙印了。
最後，簡直就像是在做一個總結，沈夢婷振臂高呼般地輕吼了句，“我可不會允許自己的兒女依舊後代，成為索倫統治者的努力。我可不會讓他們的一生，都變成索倫帝國的工具。不會！永遠都不會！”
這位女元帥的聲音幾乎響徹於整個後院，鎮民們都被驚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句。
而就在這時，另外一個男聲從院子大門口突出，雖說這個男聲帶有股靦腆之氣，可真正要去摸索尋味，其中還是有大量的強硬氣息摻雜。
“對！不錯！我支持！沈夢婷大元帥說得非常正確，我們絕對不能成為被索倫帝國並吞的一員！”
在聲音放出後的不久，一位手持著法杖的稚嫩青年便出現在了門口。他當前的神情真有種嚴肅到令人窒息的感受，目光更是越過了眾多鎮民，直指向了沈夢婷的雙眼。
“趙羽！”沈夢婷輕聲地叫出這個男青年的名字。
而隨著趙羽的出現，還引起了鎮民間的一陣轟動。終於，院子內的聲響不再是沈夢婷的獨角戲了，鎮民的議論聲也就氣氛在往高【河蟹】潮上推去。
“趙羽！你……你……”
在鎮民的人群中，就要數查鴻亮與梁超偉兩人最為激動了，他們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在不斷揉著自己的眼睛。
可趙羽現今卻沒空去理那兩人，他動了慢悠悠的腳步，幾乎在所有鎮民的注視下，緩緩走到了沈夢婷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