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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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婷喊得是頗有氣勢，這不禁令落在最後頭的趙羽都為之一震。他從呆滯的思緒中走出，又直視向了前方的沈夢婷來。
當然不隻趙羽一人，其他隊員也是紛紛對沈夢婷投向了詫異目光。
沈夢婷是意識到了這點，但她仍舊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當前，她甚至還高高揚起了頭顱，好似在宣布件令人振奮人心的事情。
“哇！你剛才的氣勢啊……”錢豪歪著嘴巴似乎要打著些話茬。
“我的氣勢怎麽了？”沈夢婷悠悠騎著馬匹，她轉頭就衝錢豪來了記犀利相視。
錢豪有些受不了那種目光，趕忙移開了視向前方的兩眼。
“怎麽了？錢豪！沒有話嗎？”
隨著沈夢婷的繼續言語，其他人也就望向了錢豪。
“啊？沒有話啊！”錢豪坦然地攤開了兩手。但是，因為手要拉馬韁繩的緣故，他也就無法繼續做攤手動作了。他無奈地繼續拉扯起馬韁繩，試圖將之前因手離開駕馬而導致的馬匹不穩定，給重新弄穩固了。
雖說他最終還是成功了，可馬匹的位置還是稍稍偏離了點方向。他又隻得強行拉下手中韁繩，致使馬匹崇信調整了下位置。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的？”沈夢婷正過了頭，她隨意地扯著手中韁繩，沒有一點焦急趕路的樣子。見錢豪還是沒有些許回應，她便再度強調了句，“我希望我們團隊中的人，不會有任何關於共事的隱瞞。換句話說，就是每個人都有表達自己觀點的權利。所以，真得不希望有人明明心裏有話，還好像受委屈似地不吭聲！”
沈夢婷的發言使得沈俊都直起了上身，他還扭頭帶著個邪笑，望了旁邊的錢豪幾眼。
錢豪見著陣勢，也就不管三七二十地去開口了，“哦！既然你都這樣講了！我也就不客氣了啊！”還是帶著那個標誌性的輕咳，他便向前伸縮了下頭顱，“前麵看你所講的，好像非常非常了解那個小國王啊！啊！當然！有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畢竟你和國王從小就認識嘛！不過，能讓你如此為他稱讚，那也說明他真得是個不錯的國王喔！”
錢豪的語氣帶著股反諷意味，沈夢婷立馬就嗅到了其中意思。
“錢豪！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或許你們都不理解，但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對你們講一句，我們薩蘭的國王魏天文，他就是一個非常非常優秀的明君！他絕對不是個靠著父親繼位，又完全沒有任何作為的草包！”
“哇！你這話說得也真是絕對！”連沈俊都不乏送上了質疑之語句。
沈夢婷能理解這些平民的質疑心思。或許在他們心裏，一個國家的王室必定是那種高高在上，且不知人間疾苦的權貴階級。
“我是說得有些絕對！因為我非常有把握，他就是一個好國王！”
“好吧！你認為是就是咯！”錢豪三百六十度地扭轉下脖子。
“我是個比較客觀的人，絕對不是那種會因為關係好，而主觀去評價他人的！”沈夢婷的口吻好似有些溫怒了。
與那幾個正火熱對著話的人不同，趙羽還是那樣的沉默不語。隻是，他並不明白沈夢婷為何要如此稱讚那個國王的原因。要說情份，趙羽認為他倆最多也就是自小就認識下而已，何意令這個女人如此地要為那國王講話。
“哎呀！夢婷姐！魏天文國王就是個好國王，這點我也是知道的。有關這個論題，還是不要再繼續了吧！”覺察到氣氛不對的江靜雯，趕忙就接連來勸阻了幾句。
江靜雯的話是有效果的，從沈夢婷那慢慢放鬆下來的身體便可知道。
“哦！她說得也不錯！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為止了！”沈俊也將兩手臂交互著弄成了個叉狀。
“沒必要去回避什麽！這裏也沒有其他人，所以我覺得你們有什麽話都可以暢所欲言！”沈夢婷往後瞅擺了一眼。
“哦！這樣啊！那真是……真是太好了！”沈俊便有些受寵若驚地抓了抓後腦勺。
“你說得還真是好聽！”錢豪也發表了句自己的想法觀點。
“錢豪！你到底有什麽不滿的，就請直講出來！從剛才開始，我就覺得你的語氣中，好像夾雜著點陰陽怪氣味道！”
確實如沈夢婷所講，有關‘陰陽怪氣’這點，就連久未曾參與聊天的趙羽都感受到了。他完全不明白錢豪要如此的原因。似乎，錢豪一直對當今的薩蘭國王有點偏見。
“別！別這樣講！”錢豪又將兩手給舉起了，他在這一路上似乎做了不少這樣的動作，“我可沒有那種極端的仇富心理，不要覺得我好像在針對你的國王那樣！”
“那你究竟有什麽想法呢？”
“嘿！有些話你一定要別人挑明講嗎？”
“你不明講！別人又怎麽知道？”
“好的！既然你都這樣講了，我覺得確實也沒有什麽好遮掩的了！”錢豪的兩肩如遭雷擊那般抖動起來。
“對啊！那確實沒有什麽好遮掩的！”沈夢婷也直接回過了頭，她大有種洗耳恭聽的樣式。
錢豪高高地直挺起胸膛，“我是不知道那個小國王在你心中是什麽映像。但是對於像我這樣的薩蘭平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近些年來我們薩蘭王國真得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經錢豪這樣一講，沈俊在旁邊點頭連連的。其實不僅是他們兩個，連帶江靜雯和趙羽，也是這樣的感受。
如今的薩蘭王國，似乎已經是個日暮西山的國家了。裏邊的平民都是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樣兒，官府也同樣是完全不作為。
趙羽在這時又忽然想到了點，那就是在他們漩渦鎮，居然有超過七成左右的男人，連初級職業都通過不了。而這種缺陷，居然還不止他們漩渦鎮一個，其他城鎮同樣麵臨著人才凋零。似乎，所有薩蘭人的麵前就擺著一個字，那就是‘混’。
越來越多的無法通過職業初級試煉考核，那麽他們的人生就會被定格在廢物一項。他們什麽事情都不能去做，自然也就無法拿起寶劍弓箭來保家衛國。
所以，薩蘭王國的國運，好像真得已經到了盡頭。
趙羽望了眼前方，錢豪的背影是那樣落寞，或許他早就已經意識到這點了，隻是沒有去明講。
“恩！你說得不錯！有關這點，其實我也早就意識到了。但是，請問這和國王有什麽關係呢？難道你想說的是，是他繼位以後，這種事情才發生的嗎？還是你覺得，造成我們薩蘭王國這樣頹廢的原因，就是我們國王的不作為！”
“哈！既然你都這樣講了，那還要我說幹嗎？”錢豪不屑地將頭扭向了別處，“一個國家變得消沉，難道作為國家的最高統治者，會沒有責任嗎？當然，你偏要扯什麽客觀的因素，那我也沒有辦法。但我始終會牢牢抓住這點，那就是自從老國王去世後，隨著新國王的繼位，我們薩蘭國非但沒有重生，反而還近一步墜向了深淵！”
“看看吧！”錢豪隨意地指向了別處，“我們國家現在都變成什麽樣子了！民眾頹廢不堪，官府又無所作為！有時我真得有種衝動……”講到這裏，錢豪將目光直戳向了記沈夢婷所在方向。不過，他最終卻選擇了閉言。
見錢豪是久久未在吱聲，沈夢婷便‘好心’提醒了句，“怎麽了？不講話了！你有種什麽衝動呢？”
錢豪稍就眨了眨眼睛，“這可是你叫我講的！”他低下了頭，“就我們薩蘭王國的現狀，和旁邊的索倫帝國簡直是天壤之別。有時我真得有個這樣的想法，那就是……就是讓索倫帝國並吞掉薩蘭國算了！”
錢豪的最後句話說得是極為快速，給人中閃爍其詞的感受。不過，其他人倒是聽得非常清晰，他們不禁愕然地望向了沈夢婷。
沈夢婷如今的樣子看著還有些平靜，並沒有想象中要爆發的樣子。她在快速交接了幾口氣息後，還是張開了嘴巴。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當然，我知道這裏所有人都是帶著這種想法的！”不經意間，沈夢婷望到了最後方的趙羽。
趙羽趕緊是身體一抽，裝模作樣地胡亂扯動起馬韁繩來。
“近些年來，我們的薩蘭王國，是越來越弱小了。這和旁邊的索倫帝國完全相反，人家那裏是蒸蒸日上的。可是，你們是否想過，那種‘蒸蒸日上’感難道不是帶有欺騙性的錯覺嗎？”
沈夢婷的話令眾人都挺直了身子，他們紛紛露出了不解的樣子。
“索倫帝國的那種‘蒸蒸日上’感，難道不是建立在犧牲人民利益的情況下運作的嗎？對！不錯！那個國家是越來越強大了，但在他們高速發展的背後，卻潛藏著諸如的不公平因素。換句話講，索倫帝國為了發展，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他們的目標也是以發展來轉移他們國家民眾的思緒，令平民覺得索倫帝國是個好國家！”
“而我們薩蘭呢！我們就無法去坐到犧牲人民的利益。我們不能強製性地令人民去做某些事情，這才導致了許多老百姓的得過且過！我們也無法去不擇手段地為了發展，扔掉一些精英認為的殘次品。對於我們薩蘭國而言，能保證人民活一天就是一天。這難道不是我們國家好的一麵嗎？”
沈夢婷講了有一長串話語，但待她閉口以後，其餘人卻沒有去回應一句的。
“你們覺得呢？”沈夢婷又對著其他隊友環望了眼。
在長久的一陣沉默後，還是由錢豪去與之對話的。
“恩！其實吧！你話說得也沒錯！先說好哦！我可不是那種想要投降他國的妥協派。有關剛才的話，也都是那種……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式！”
“這我明白！你錢豪是個什麽的人！我沈夢婷是最為了解的！如果你是那種膽小如鼠的妥協派，我又怎麽會把你招募入隊伍中呢？”
錢豪聽了此言論，都有些沾沾自喜起來。他甚至還帶出了個輕笑，弄得身子都一伏一伏的。
“但就你剛才所講的，你認為薩蘭目前的一位，都是新繼任的小國王造成的，那顯然也是不對的！”
“我沒有說是那個小國王造成的。我的意思隻是，國家目前的這種現狀，國王和上層階級，肯定是有責任的！”錢豪趕忙補充了句。
“這點我明白，我沒有要為誰推脫的意思。但是！錢豪！”沈夢婷正視向了前方，她目前的目光甚至都有些虛無，“你明白我們國家目前所經曆的困境嗎？”
她的語氣是頗為無奈，其他人見狀也就都選擇了閉言。
“這種困境，還不隻是平民所經曆的。我們國家的某些上層階級，同樣麵臨著這種困惑！”
當沈夢婷的話音落下後，沉默又在團隊中發散了。大家都極其不舒服地扭動起身軀。
錢豪在深吸了口其後，對沈夢婷講了句，“怎麽了？是什麽困惑？”
沈夢婷抬頭望向了天空，“我一直都和你們講過的。當前清城中擁有者一股妥協派的勢力，這股勢力還非常大，幾乎遍布在城中……不！應該說整個薩蘭王國。這股勢力幾乎遍布在國家的每一處角落。許多人都認為，我們薩蘭王國的實力不濟，就是該向索倫帝國妥協！”
“啊！對的！我也聽說過！”沈俊撓了撓鼻尖，“索倫帝國太強大了，許多薩蘭人都不想與之硬碰硬！”
“這就是問題的根本。在老國王死後，妥協派就徹底的失控了，他們如病毒那樣的瘋長，似乎沒有任何薩蘭人能抑製他們！”講到了深切處，沈夢婷還不忘歎出口氣來，“我們的魏天文國王就是在這種境遇下繼位的！”
似乎講到了重點，大家也都豎起了耳朵去傾聽。
“其實在老國王還活著時，妥協派的勢力就非常大！或許他們也是有他們的立場的，所以也無法去極度指責他們什麽。但是，妥協派在根本上隻會毀掉薩蘭王國。而在老國王死後，小國王也才區區的十幾歲，試問你認為他能控製中朝中的某些勢力嗎？”沈夢婷的語氣中，已近不乏流露出了些許同情之感。
“啊！你這話講得……講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啊！”沈俊繼續又在繼續跟著話語，“我聽說他在繼位後，還要賣那些老國王留下的老臣子麵子。這樣，他一定是無法做到領導該有的氣勢的！”
“不隻是賣麵子那麽簡單！老國王在逝世前，也明白他的兒子還沒有到能挑起一個國家王位的負擔，所以，他親自製定了四個擁有至上權利的攝政王。這四個人目前在國家中，是實際的權利掌控者。許多事情，連小國王都有些插不上嘴的！”
“恩！被你這樣一講我也想起來了！我們國家的許多政策頒布，還不是國王弄出來的，而是那些位高權重的攝政王！”錢豪轉動著眼珠說道。
“問題就在於此！”沈夢婷的臉孔上罩上了個悲哀神情，“倘若一個國家的國王，他有心要去解決些國家中的弊端。但是，實際的權利卻完全不在他手中。試問，你認為他還能擔這個責任嗎？”
“夢婷姐！”江靜雯最不希望看到她的夢婷姐難受了，她遂選擇伸手去拉扯下其手臂。
沒想到，沈夢婷對提手示意著‘沒事’。
“餓！你好像說得很有道理啊！”錢豪尷尬地直對著自己的額頭處，向上是淩厲一擼。到了此刻，他也才明白他們國家的政治結構。所謂的薩蘭小國王，可能也就是幾個權臣的傀儡。
“如果攝政王好一點也就罷了。但實際情況是，其中有三個人卻是那種極度對他國妥協的軟弱份子。所以，我們國家現在的情況，也就不言而喻了！”
“但是有一點我倒想說下。即便是對他國妥協，但是對於本國人民，也不該用著得過且過的混日子態度吧！據我所知，現在許多的薩蘭官員，都不太對薩蘭人民負責。他們隻希望自己的官位穩固，卻不曾想過要為人民造福！”沈俊插了句話。他在嘴皮動觸的過程中，還直不禁瞟著沈夢婷所在位置。
“沈俊！這點我也清楚。但現在就是沒有辦法！我們的官員，不可能像索倫帝國那樣，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民眾對你去死！我們也更無法去忽悠平民，選擇為權貴而當炮灰！”
沈夢婷的話是有根據的。曾幾何時，她的父親沈海騰就希望讓他們國家的年輕人，全部都進軍營去試煉，然後，再經過軍事化的標準，把他們培養成真正的士兵。
但是，這種計劃在剛提出就瓦解了。根本就沒有平民願意這樣做，他們本身也想要那種得過且過的舒適感。再加上薩蘭王國對於軍事，本來就是極為敏感的。最終，這項計劃也就變成了紙上談兵。
當然，沈夢婷時常覺得，這或許就是薩蘭國和索倫國的最大不同。如果這項計劃是在索倫帝國中被提出的，那他們的元帥以及將軍，隻要隨便說一句，就有許許多多的索倫人為之去興奮實施。因為那個國家隻會認為領導是最好，也是最為正確的。而他們薩蘭國卻不被允許這樣。
隻是，沈夢婷對此還有個欣慰的一點，那便是如若薩蘭王國的人也和索倫國一樣，那薩蘭和被並吞又有什麽區別？
這些年來，沈夢婷不就是為了抵抗索倫帝國，才傾其自己的一生心血嗎？
父親計劃的無法實施，也正側麵反映著薩蘭王國人民的自由性與自主性。所以，沈夢婷也並沒有對那些反對他父親計劃的人，有多少仇恨。
但是，沈夢婷心中的一條底線，永遠都是絕不詳薩蘭以外的任何國家妥協，特別是有關侵略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