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奇妙的經歷
莫老大帶著嚮導去給寺廟的僧人說今晚上會在這裡住宿,我和大肚婆總算是能說上話了。
「你怎麼樣?」我趁別人不注意,小聲問道。
「我還會怎麼樣。接下來他們打算幹什麼?」大肚婆伸手摳了摳背,這形象我簡直不想說。
「你注意點形象。我覺得他們肯定要去剛才那個帳篷區,上面寫著507,我不知道啥意思,本瑪說天石在考古隊,我猜想那應該是某個部隊的編號,那裡的人應該就是考古隊的人。」我拉了拉棉衣,遮好脖子免得風吹得冷。
正說話,肖雨朝我走過來了,他沒有制止我的行為,我識趣的閉嘴。
他帶我進了寺廟後院,我們今晚上會在這後院里住。後院其實是鑲在山裡面的,是個山洞的樣子,這裡面有好幾間禪房,僧人們住了左邊的三間,我們只能住右邊的四間。房間有限,擠擠就睡。莫老大和肖雨住一間,我和嚮導一間,還有幾個穿著黑皮衣服的人他們住一間,大肚婆和剩下的人住一間。
晚上莫老大叫他們的人去開會,大肚婆獨自一人被鎖在房間里,我和嚮導被安排在準備晚飯。我巴不得下點葯把他們全部毒死,但是首先我身上沒有毒藥,其次是因為本瑪說他哥哥也有一塊白石頭,我正好要收集石頭,所以不管怎麼樣,我要先見到本瑪他哥哥,拿到那石頭再走。
嚮導看其他人都走了,這才走過來跟我說話。
「小姐,這些事親讓我來做吧,時間已經晚了,你去休息吧。」他畢恭畢敬彎著腰對我說話。我放下手裡的東西,歪著頭笑嘻嘻的走過去拍他。
「你還蠻能演的嘛,好了好了,他們都走了,你不用裝了。」
「小姐你說什麼,我沒聽明白。」他茫然的一張臉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真誠。嘿!這年頭怎麼還有人這麼沉得住氣的?
「行了張一默,你別給我演戲了,打從你一進門我就認出你了。」我雙手交叉環抱胸前,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樣子。
「小姐你肯定是弄錯了,次仁並不是小姐口中所提的人。」他堅持不承認。我看他這樣堅定,心裡開始動搖,會不會真的是我自己看錯了?但是不等我細看他就轉身出去了。我自己坐在房間里,從衣袋裡翻出剩下那一點牛肉吃起來。
「難道真的不是?他說他叫次仁嘛,既然都有名字,可能是我看錯了……唉,好尷尬.……」我快速吃完牛肉,抓起那對壓縮餅乾就出去了。
在旁邊房間開會的人正在討論明晚入夜以後潛入山下那個基地,我慢慢的發吃的,想聽他們講什麼,結果莫老大把我趕出來了。被趕出來后,我無聊的在寺院里走來走去,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後院,這後院本來就是個山洞,沒有燈,依著房間里的光亮,我勉強看得清路。忽然一股冷風從這個山洞裡面吹出來,我好奇的順著這風吹出來的方向走去,發現在左右兩邊禪房中間間隔好大一塊地方,走近一看是一塊巨大的山石,這山石後面就是那股風的來處。難道這山石後面有一條路?我一邊想著一邊繞道山石旁邊,發現山石和山體之間確實有一道黑黑的縫隙,斜著往山內延伸,縫隙不寬,剛好能容一個人側身進去。我本來就覺得這寺廟古怪,現在又發現了一道這樣的通道,直覺告訴我這裡面肯定連通著山裡的什麼地方,所以不多想,我就側身往這縫隙里鑽。
這山石後面的縫隙非常潮濕,我手抓著的石頭上全是滑唧唧的苔蘚。往裡面走了有個十來米的樣子,通道開始變寬,我眼前依舊漆黑一片,只能摸石壁小心前進。通道里時不時有風吹出來,我在風中問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這香味像是混著血和泥土的味道,我怕這香味會迷惑人心,馬上用厚厚的棉衣捂住口鼻。就這樣我一手捂著臉一手扶著牆,慢慢往前走,又走了幾米,我聽到了水流聲,看來我應該是遇到了地下水,既然有水,就一定有源頭,我慢慢蹲下靠著耳朵辨別方向,一點點往那水流出靠近,在調整了幾次方向之後,我終於摸到了流水。水流很急,卻不涼,在這高原上,水流竟然會是溫熱的,這說明了什麼?有人在這裡面燒鍋爐嗎?難道這裡面其實試著寺院的燒水房?
我試著站起身,原地不動的腦補這裡的場景,忽然,一個冰冷的尖尖的東西頂在我眉心,我眼前漆黑一片,也辨別不出這東西有多長,更不知道拿著它的人站得有多遠。事實上,我不太確信對方是個人,因為我不相信人的視力會那麼好,烏漆墨黑裡面還能準確的找到我的眉心,並且還用東西威脅我。我猜想對方是威脅我,因為如果他要殺我只需要快很準的戳一下就能把我撂倒,但是對方只是指著我,說明對方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你是誰?」對方說話了,聲音是個男的,三十幾歲,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目露凶光,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當然除了是男的以外,其他的都是我自己腦補的。)
對方這麼快暴露了自己的方位,雖然他用武器指著我代表他清楚我的方位,但我有不死法寶,所以在這對持,我絕對是佔優勢的。只可惜……我沒有飛檐走壁的能力,沒有殺人於無形的法術,我.……似乎連一樣真正能制服對手的技能都沒有,瞬間我覺得人生都黑白了。
就在我自憐自艾的時候,對方又說話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還是不作答,心裡大喊著:我在這裡挖你祖墳你信嗎!真是個神經病,要殺要剮你倒是快點,你問那麼多幹什麼,難道你在這裡殺人藏屍怕人看見了?
「我沒殺人。」對方在我一口氣吐槽之後忽然回答我,我一下驚住了,心說難道是7號?不應該啊,7號不是在……這一推想,瞬間讓我戒備起來,對方能聽到我心裡說的話,不簡單,絕對不是正常人!
我不做聲,對方繼續說話:「這座山是神的山,我要守護他。不管你的目的為何,儘快離開這裡,不然你們將永遠踏不出西藏。」
口氣好大,根據我之前的經驗來看,這傢伙要麼是神經病,要麼就不是人,而且他還能聽到我心裏面的獨白,看來不是人的成分多一些。可是這裡烏漆墨黑,我也看不到他長什麼樣子,只能先撤。於是我小步往後退,對方沒有跟過來的意向,我又摸著石壁一點點退出了通道。
我出來之後,後院山洞裡徹底無光,那屋討論的人應該已經睡覺了,我按照記憶中的樣子摸回房間。剛一進門,房中間桌上的蠟燭就被點亮了,次仁快步走上前來,我轉身關上房門,從他手中接過水杯,杯里散發著酒精的味道,我不喝,將杯子又放回桌上。
「小姐,你這是上哪裡去了?怎麼全身是血?」次仁擔憂的看著我。我聽他這麼說,趕緊看看自己身上,又攤開雙手,發現確實都是血!難道我剛才在那通道裡面被什麼東西割傷了?
我叫次仁去給我打來些水來,就著冰冷的水,我將手和臉洗乾淨,再翻出包里的鏡子細細查看,沒有發現傷口。難道是剛才那通道里的溪水?那溪水是溫的,但也不應該是血水啊,血是粘稠的,我摸得出來。難道是那些苔蘚?我脫下外衣查看,上面那些血跡下確實有暗綠色的漿汁,說明苔蘚也沒問題,那這些血跡.……
「小姐,你看這些血跡像不像手印。」次仁在旁邊指著我衣服上的血跡,一點點勾勒出來給我看,被他這樣比劃,看起來還真是手掌印。我伸手比對了下,這掌印比我手掌大好多,應該是個男人的手.……難道是剛才那個人?我拿起衣服讓次仁批上,雖然是女士的,但也不要他穿進去,就在肩上批一下我好看看那些掌印。
次仁將衣服披上后,我模擬這掌印的位置,一下一下的比劃,發現能拍出這些掌印的姿勢都很奇怪,要麼是倒吊著,要麼是趴在地上,更奇怪的是有一對掌印是在背後雙手交叉拍上去的.……這個人難道在我身上練習打樁嗎?有病啊?這些動作連起來怎麼像降龍十八掌啊?
「小姐,」次仁看我圍著這衣服一系列奇怪的舉動有點想笑,他禮貌的打斷我說:「小姐,要不我來示範一下給你看吧。」說著他將衣服批回我生身上,然後他雙手用水沾濕,躺在地上一把抓住棉衣一角,慢慢翻身過來反手又抓住另一邊的棉衣,接著就像蛇一樣纏繞著我往上攀爬,爬到最後一把將我從正面抱住。
他抱住我那一下,我才發現他個子挺高,我的臉正好貼在他胸口,他均勻有序的呼吸,堅實有力的胸肌,透過衣服散發的一股淡淡的香氣,這感覺如此熟悉,我莫名的臉紅起來,一把將他推開呵斥道:「你在幹什麼?!」
被我推開的次仁依舊帶著滿臉的笑容,不卑不亢的說道:「小姐,現在請你退下這件外衣看看上面的掌印。」
我這才想起他本來是給我演示這血手掌的,我趕緊將外衣脫下,看到那些帶血的掌印都是濕的,正好和次仁的掌印相吻合,背後那雙左右交叉的掌印,也正是從正面一把抱住的樣子。這樣說來這些掌印應該是當時我在那通道里誰扯著我從地面爬起來的一個路線圖!可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對方輕得我都感知不到?難道真的是那個用武器指著我的人?看來他果然不是人!
我站在一邊發獃,次仁已經幫我鋪好了床,我在床上躺好后,他就睡在用厚實的羊皮和棉絮鋪好的地鋪上。桌上的蠟燭時不時閃動一下,他給我講起了故事。
這神靈之山常年被積雪覆蓋,白雲繚繞讓人看不見她的全貌,古老的教派在這裡出現,眾多神靈也在這裡得以升華,甚至大江大河都以此為源頭,很多人前往這裡朝聖以洗滌靈魂。可他們不知道,在這神山裡,有個神秘的寶藏,這寶藏會帶給人們智慧,普度一切眾生。很久以前,一夥強盜得知了這個秘密,他們費勁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這神山裡,找到了寶藏,卻不料其中一些人起了歹心想要獨吞,而另一些人發現后與這些背叛者開始互相廝殺,最後全部死在了山裡。從此,這什麼的寶藏別成為了一個傳說,傳說寶藏會辨別前來尋找它的人,如果是惡人,寶藏就會讓他們進地獄。
故事我只聽到這裡就睡著了。等我再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肖雨過來叫我起床,說他們準備出發,去山下那個帳篷區套套路子。我跟他們一起下山,到了帳篷區,次仁和那裡的士兵交談了就,士兵就進去了,再出來時,帶著一個高大的男人,這個男人穿著厚厚的袍子,頭中間一撮辮子留到肩膀,左手上戴著一串珠子,右手攤開向我們問好:「扎西得嘞。」
次仁回禮後轉身向我們介紹:「這位是仁登少爺,各位要找的考古隊隊長。」說完又轉向那位仁登少爺小聲說了幾句,那仁登聽了次仁的幾句私語后,雙眼瞪得老大,走向我們一個個細細打量,看了一圈后忽然在我面前停下。
「果然是你。」仁登停在我跟前,彎腰細看我一番后說了這樣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所有人都詫異的看了看次仁,不知道他跟著大塊頭說了什麼。
「這位小姐,你不應該來這裡,快回去。」仁登又看了我一會,皺眉說道。
「我是來找本瑪小姐的哥哥的,你認識本瑪小姐嗎?」見著考古隊隊長要攆我走,我只能快速說出來的目的。沒想到這大塊頭剛轉身就被我這句話給定住了,愣了兩三秒轉身看著我問道:「你說本瑪?你認識本瑪?」
「對,我是來找本瑪的哥哥的,她說在這裡能找到。」我看著眼前這個壯如熊的男人,大聲回答。看他這反映,如果我沒猜錯……
「我就是本瑪的哥哥。」大塊頭仁登雙眼有些朦朧了,生呼吸后回答我。
因為報出了本瑪的名字,我們終於得到了招待,只是不方便進入工作區,仁登便將我們帶到了附近村子里。
此時已經快中午了,我們決定一邊吃飯一邊聊。
入座后,莫老大覺得次仁功勞很大(當然是幫他叫出了考古隊隊長這件事),便安排次仁一起吃飯。吃飯期間,莫老大和仁登開始攀談,仁登為了方便我們稱呼,說自己在首都念大學時,也有一個漢名,叫鯤鵬。但莫老大不關心那些,主要是談關於他們的考古內容,而仁登卻始終不願多談自己的工作,更多的是問我關於本瑪的事,所以莫老大禁止我發言,直接將我支到外面去吃飯。
無奈我拿著吃的上外面園裡蹲著,一邊吃一邊抱怨裡面那個大肚婆,憑什麼有吃飯需求的人要被趕離飯桌!要不是我機智過人,他們哪裡有機會和這戒備森嚴的考古隊搭上話。
這種情緒被我撒在了發泄在吃上面,我快速的啃完一小隻羊腿后,又鑽到屋內拿吃的。出房子的時候,我餘光看到了次仁,他坐在大肚婆的旁邊。就這一眼我就退出房了,坐在台階上一邊啃肉一邊細想著,這次仁如果真是張一默,那他肯定是擔心大肚婆和孩子才假扮來的,而且他來也肯定是帶走大肚婆。但這一趟裡面藏著一個小白石頭,他會不會同時也是沖著小白石頭來的?
我正想著,忽然旁邊坐下來一個人,我轉頭看是肖雨。這小子不在裡面好好獃著,出來監視我嗎?
他坐下來遞給我一碗青稞酒,我聞了聞,和昨晚上次仁遞給我的是同一種氣味,我接過來放在地上,繼續啃著肉。
「小加爾,你和那個隊長認識?」肖雨拍拍鞋上的塵灰,眼睛看著遠方天空飛翔的雄鷹。
「我不認識。」我嚼著肉回答他,他不再追問,我們就這樣坐著。忽然,我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背後的冷氣,透過我的衣服從脊梁骨一下吹到了頭頂,我打了個冷顫,回頭看了下,並沒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只看到次仁舉著就被遠遠地向我點頭微笑。
莫老大和仁登的談話結束了,飯吃完后,仁登便回了考古隊,我們一群人開車到市集,估計莫老大還是打算夜闖考古隊,所以他們購買了很多繩索和手電筒。我有強烈的直覺這趟我們會上山,所以私地下給媽媽發送簡訊,寫清楚我在什麼地方,需要的物品,由於這裡屬於自治區,部隊屬於蘭州軍區,所以我在這裡能直接收我需要的物資。
晚上莫老大讓肖雨帶著次仁和七八個人去帳篷區踩點,剩下的人住在市集上的小旅館里。
到旅店住下后,我待在房間里思考,為什麼莫老大這群人就這麼相信我不會跑?他應該很清楚我媽媽是誰,居然敢光天化日的綁架我,這裡面肯定有別的什麼原因。除了那個大肚婆以外,他們還有什麼籌碼賭我不敢離開?
如果他們真的只有大肚婆這一個威脅點,那麼我就沒什麼顧忌,只需要把他們抓起來,要問的話我自然有機會問到。可是怎麼才能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什麼別的籌碼呢?
正在愁眉不展的我,忽然被牆上的蜘蛛網點醒了。很簡單,只要我走一次,他們就會亮出底牌了。
於是我簡單收拾好東西,打算如果他們真的沒有大肚婆以外的底牌,我就不再回來了。我住的房子在二樓,窗戶外面是廣告牌,我跳出窗戶,沿著廣告牌的邊緣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沒幾分鐘我就從那上面下來了。
到了外面的我快速找到媽媽在簡訊中所提及的地方,我讓門口的士兵幫忙轉送了一份信件,內容是:5W20001#。這是一種代碼,很小的時候,我常聽媽媽給我和加爾提起,說這是媽媽的另一個名字,後來我們都知道,媽媽的這個名字非常有力。
信件被轉送后兩分鐘,一位肩膀上三顆星星的大叔出來將我帶上了一輛車,車往大門內開,過了二十幾分鐘停車,我下車看到面前是一片山丘,一條石梯直直通往地下。
三顆星的大叔禮貌的帶我往這地下走去,樓梯很長,走完露在外面的那一節進入到地裡面,瞬間就變成了升降梯。我和大叔坐進升降梯,直直的往下降了得有十分鐘,終於我們面前出現了光。因為升降梯是透明的,我看到我們的升降梯是從上面的地面下來的,而這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城市!巨大的概念就是,我感覺我似乎是從陸地上下到了另外一份世界一樣,四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鋼筋鐵架,我們的升降梯小得像螞蟻,穿梭在這些錯綜複雜的搭建中。
「這.……」我趴在門邊看著腳下的一切,內心非常激動,這種雄偉壯觀的場景讓我想哭!
「三小姐,」大叔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是他從見到我開始到現在幾乎過去了半個小時的第一句話。「您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了。」大叔說話的口氣和劉師傅很像,但是比劉師傅還要禮貌。我沒理會他說的東西,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外面的「風景」。
「這裡是什麼?」我問大叔,抱著並不能得出答案的覺悟問的。果然,大叔默不作聲,這並不是我應該知道的。起碼,現在不是。
又過了半個小時,升降梯終於停下了,我往下看,根本沒有到底,我們只是在一處衍生出來的停靠點上。從升降梯里走出來,長長的廊道連接著一個巨大的橢圓形球體,我說的巨大,真的是讓人震驚的巨大。
進入者球體內,又過了三重厚厚的鋼板門,我終於看到了這球體內部的樣子。這裡面非常寬廣,有高樓,有廣場,有馬路,有學校!我抬頭看,頂上有用投影造出來的天空,空氣濕潤,陽光宜人,遠處有山坡,有溪水,這這這.……他們是在這裡造了一個城市!我站在一處美麗的噴泉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大叔看著我有趣的面部表情,自豪的笑了笑,說:「三小姐,您滿意嗎?」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這裡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驚訝!只能傻愣愣的連連點頭。
大叔帶我穿過繁華的街道,來到了一處別緻的五層建築,我被安排在這裡休息。大叔的任務到此結束,交接來接待我的是一個男生,個子高高的,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卻顏色各不同,左邊是淡藍色,右邊是金黃色。男生跟大叔不一樣,是個熱情陽光的年輕人,帶我在「城市」里到處逛,聽說外面正是下雪天,他買來一條雪白的的圍巾送給我。
逛了不多一會,我就覺得肚子餓,回到住宿的地方,男孩帶我到三樓的餐廳用餐,期間他和我聊起了天。
「這裡其實和外面沒有太多區別,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年。」男生一邊幫我夾菜一邊說。
「你……在這裡生活十年!?一點也不厭倦嗎?」我有些驚訝,儘管再逼真,但始終是地下,那麼久不到上面的世界去沒問題嗎?
「這是我的職責。」男生說到這裡,一臉認真地表情。想想也是,能在這下面生活的人,肯定不會是因為人口,而是因為身份的特殊。我大口吃著飯,他卻看著我笑起來。
「沒想到三小姐竟然是這樣的。」他坐得端端正正,看著我的眼神中熱切又尊重。
我嚼吧著嘴裡的飯菜,唔囔這說:「你聽說過我?」我問他。
「何止是聽說,我們這.……」他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低下頭皺皺眉后又抬起頭來滿臉笑容的繼續說:「因為聽說三小姐您從小就住在國外,沒有父母在身邊,所以我一直很好起您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子。」他停頓后的語氣和表情有了明顯的變化,很官方,但是我不能拆穿,因為這裡的一切,似乎還不是我應該知道的。起碼,現在不是。
我笑了笑,繼續吃飯。
飯後翻出手機發現地下這麼深,我手機居然信號滿格!但是為什麼莫老大他們沒有找我?
男生帶我去到了我休息的房間,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我傻眼了,這房子裡面未免也太.……太.……太可愛了些吧!全是粉紅色!粉紅的牆,粉紅的地毯,粉紅的桌子,粉紅的一切!我有些粉紅得受不了了,連連往後退了兩步,男生不明情況一把扶住我,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我只好說沒事,只是一下沒站穩而已。
男生送我到門口,我進屋后看到自己要的東西裝在五個登山包里,這五個登山包加一起也沒有我自己背的一個登山包大。難道媽媽看掉東西了?我走過去想試著背起一個登山包,結果隨手一拿竟沒能拿得動!這下我就放心了,這重量,裡面絕對不少東西,說不定還會多出好多東西!
東西也確認了,我躺在粉紅色的軟綿綿的床上等著莫老大來威脅我,可是等得我都睡著了,電話也沒有響一次,所以我決定,乾脆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明天帶上7號去找那仁登要石頭。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走進浴室,本來想著在浴室可以換一片眼睛的純凈,沒想到……特么的連地巾都是粉紅色的,我實在是受不了,只得走出房去,讓眼睛緩解一下。
男生和我住在同一層樓,我站在門外的走廊上,倚著欄杆看樓下一片夜燈繁華,結果他聽到了我開門的聲音,又遲遲沒聽到再關上門的聲音,有些擔心,過了幾分鐘出來查看情況,發現我面容憔悴的趴在欄杆上。
「三小姐,您怎麼了?」男生上前詢問。我無奈的將頭轉向他,餘光瞥到了他那邊房門。房門虛掩,勉強看得到房內整潔清爽,我內心瞬間燃起了一個希望!我急切的抓住他說:「我能去你房間睡嗎!?」
結果這話一出,男生瞪大眼睛滿臉懵逼的看著我,我才發現自己說話唐突了。於是慢慢道清原由,如此這般男生才滿懷歉意的帶我去了他的房間。
進房后我迅速鑽進了浴缸里,熱氣騰騰的浴室內,我舒服的泡著澡,眼睛看得到的地方沒有一處是粉紅色,簡直就是一種享受。洗完澡后我穿著他為我準備的寬大的浴袍就出來了,男生已經幫我鋪好床,自己睡到沙發上。我躺在床上沒一會工夫就睡著了。
半夜我口渴醒了,伸手要去夠杯子,結果一杯溫熱的水遞到我手上。我睜眼一看,男生一臉認真的站得筆直,我有點沒反應過來,獃獃的喝水。
「你一直沒睡?」我我問他。
「保護您是我的職責。」男生說這話的時候挺了挺胸。
「晚上你就睡覺了啊,遇到危險你再起來就是了。」我看著他那樣認真,有點想笑,這是因為他很單純還是因為他很崇拜我呢?
「三小姐,保護您是我的榮幸,我願意為您付出生命!」男生更加堅定的高昂著頭顱說道,彷彿在宣誓一般。
我覺得少女的虛榮心完全被他這幾句話給滿足了,伸手拉他坐到我床邊,溫和的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職業是什麼,也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的勇士,你既然願意為我付出生命,為什麼不願意為我好好的睡上一覺呢?」我不能讓我忽然的造訪成為別人的麻煩,所以他該睡覺就睡覺。
男生聽了我的話,激動地再次站起來,挺胸抬頭大聲回答道:「好的三小姐,我現在就去睡覺!」說完這幾句話他就回到沙發上睡好,一聲不吭。我躺在床上看著他,看著窗外的人造月光,也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已經是中午了,莫老大一個電話也沒打給我,一個簡訊也沒傳給我,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我無法理解這種行為,但是已經決定的事情馬上就要去做。男生幫我提上行李,送我到升降機站口,接我的還是昨天的三星大叔,我帶著行李上了升降機,男生筆直的站在站口目送我離開,一直到升降機再次進入那漆黑的通道,我看到下面站著的男生一直沒有離開。
「他為什麼那麼激動?」在漆黑的隧道中,升降梯的燈顯得出奇的亮。大叔微笑著回答我:「能見到你,是我們的榮幸。」
這句話那男生也說過,我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或許是媽媽的原因,總之我在這裡有點受寵若驚了。
離開了這個地方,我坐在為我準備好的看起來很一般的一輛車上,車往考古隊開,路上我想著見到仁登之後的說辭,忽然手機響了。我翻出手機一看,來電是大肚婆的,看來是莫老大他們打來的,不過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他這辦事效率會不會太低?
接上電話以後,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就傳出了張一默的聲音,這讓我始料未及。
「加爾,我在考古隊等你。」說完這句話對方就掛斷電話了。我還呆在座位上沒反應過來。怎麼會是張一默的聲音?我是不是聽錯了?難道次仁就是張一默?可他怎麼會和大肚婆在一起?難道他也被莫老大抓住了?難道他和莫老大是一夥的?難道,這就是莫老大遲遲不急著找我的原因?
我不得不說,他確實找到了好的方法,我會留下來並不是受威脅,而是我自願。
一路無話,車開到了考古隊的帳篷外面,我下車后,看到的是莫老大一群人,張一默並不在其中,大肚婆跟在他們後面朝我揮手,想必她身上的電話早就被沒收了。
不管怎麼樣,這石頭我是要定了,本瑪說石頭在他哥哥手裡,昨天的仁登就是她哥哥,那我就必須要找到仁登讓他把石頭給我。我一邊想著一邊超他們走去,沉重的登山行李由司機幫我提過去,到了跟前,我才發現次仁不在,難道……
正猜想,仁登和次仁從帳篷區里出來,仁登見到我非常高興,一把將我拉倒旁邊說:「美麗的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我正著急找不到你。剛才好心的次仁告訴了我你的遭遇,我決定帶你們上山去尋找為你父親治病的解藥。但作為交換,你必須告訴我你對我那塊石頭的了解。」他低聲說著,我點頭同意。沒想到這麼順利。這次仁幫我把我想要做的事情做成了,他極力促成這些事情只能讓我猜想他就是張一默,但質問他他又不承認,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管那麼多,仁登總算是答應與我們一起上山。莫老大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我,大概的意思是「你是飛不出我的五指山的」,他完全不知道,如果我現在要讓他坐牢,他根本不會站在這裡曬太陽!
簡單交代,我分配了行李,仁登就和我們一起上路了。
肖雨和我走在最後,他不問我去了哪裡,只是陪我走在最後面,渴了給水,累了當拐。大肚婆也跟在一起,她走在前面,仁登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次仁和莫老大都在最前面,次仁對這山路雖然不太熟悉,不過莫老大卻對他講的山裡的寶藏很感興趣,估計次仁將這寶藏渲染成了莫老大想要的天石吧。如果我沒猜錯,這次仁絕對是張一默。
我們就這樣一直沿著山路慢慢往上爬越往山上,積雪越厚,我們前行的步伐開始變得緩慢,遇到大雪攔路的情況,莫老大就讓人拉開繩子沿著山壁一點點的前進。雖然我們在市集都換了一身裝備,但鞋子什麼的他們好多人都沒換,我和肖雨倒是穿得登山鞋,前面的人將厚厚的帆布綁在腳上來增加抓地力。
時間轉眼就晚上了,我們不能在夜間繼續前行,只能靠在山邊搭起了小小的帳篷,勉強生火煮雪水暖暖手。吃喝之後,一隊人開始休息,他們沒有經驗,所以我和肖雨自定輪番守夜,前半夜是我守,到了後半夜就換肖雨。
入睡之前我和肖雨聊了會天,他給我說昨夜他們本打算潛入考古隊,誰知道仁登主動過來找他們商量上山的事情,說是你父親病重,需要上山尋找治病良藥。我聽他說的和今天仁登拉住我在旁邊小聲說的話一樣,這讓我對次仁的猜測更加確定了。
第二天我們繼續往山上走,下午的時候我們到達了一層比較平緩的山面,這裡白雪皚皚,伸腳踩進去,積雪都沒過了腰!在這樣的路上行走,我們不知道腳下是什麼,所以走起來相當緩慢,最前面的次仁杵著在山路上撿的長樹榦,一點點的探索者前面的路,我和肖雨還是走在最後,因為前面已經被人走出了一條道,我們走起來相對輕鬆一點,我偶爾低頭看被雪掩埋的路,那些石頭出奇的黑,就像煤爐子裡面挖出來的一樣,這讓我想起了之前那次登山,炭黑的山路和火紅的字.……
我們一直往前走了有二十多米,忽然腳下傳來強烈的震感,我低頭一看,露出來的那些漆黑的山石上裂出一道道口子,裡面往外射著妖艷的紅光。
糟了!我已經猜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抬頭一看,之間前面那些人早已消失在茫茫白雪中,我回頭看肖雨,忽然地面猛地裂開了好寬的口子,我們站的岩石瞬間垮落,肖雨一把抱住我翻身將自己墊在下面,我看到我們從上面掉落經過了非常厚的岩石層,接著掉進了一個空曠的山洞裡,而我們的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一推藤蔓植物。肖雨盡量讓自己背對地面來承受撞擊,可是我們落到這植物上沒能停住,砸出了一個大口子後繼,續往下掉進了一潭深深地池水裡。雖然藤蔓植物已經給了很大的阻力,但實在是我們從更高的地方掉落下來,這重力讓我們砸斷了棉綢的植物,又在摔入水裡時狠狠的在水面被拍暈,接著沉入了池底。
沉入水底后,朦朧間我感覺到有人一把抱住我的腰,順著水裡往前游,池水很暖,水流很急,抱住我的那張臂膀,溫柔,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