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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神力不可逆

  7號跳下這岩漿就沒了影,我在上面岩台上驚慌失措的大叫,整個洞穴里回蕩著我的喊聲,下面的岩漿不理會我的眼淚,撲騰的越來越得意。慢慢的,岩漿池中間冒起越來越高,像是一個巨大的泡泡即將升起爆裂。我趕緊往後躲,一邊哭一邊將臉別過去緊靠牆壁,想避開即將濺上來的滾燙的液體。


  「1……2……3……4……」我緊閉雙眼,心裡默數著時間,越往後越害怕,如果它老不炸,那肯定是個很巨大的泡泡,不知道會不會像肥皂泡泡一樣升高,然後到達到我這來,那到時候我也就只能一死了。


  心裡不安的數到50,我想大概是逃不過了,既然逃不過,那就睜開眼看看這輩子沒見過的大泡泡吧,也算冤有頭債有主,死得瞑目。


  結果,我睜開眼看到的不再是什麼洞穴岩漿,光從上面照下來,四周圍還是火紅一片。我抬頭看頂上,一片火海在頭頂涌動,我背後是一塊巨大的石門,屁股下坐著的是毛茸茸的……皮草?!

  這什麼情況?!


  「7號?!」我慌張的喊,看來這應該就是那片岩漿下面了。難怪那條路會一直延伸到岩漿里,原來這下面還真有別樣洞天,可我是怎麼下來的?

  一個黑影在我面前凝聚,沒有具體的形象,但是出聲了:「你……」


  那黑影不男不女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字,但是這個字似乎重疊的用了好多種語言,我能聽懂的就有五種,其他還有很多怪異的腔調。看來,這是個有故事的黑影。


  「你是誰?」它問我,語氣中帶點遲疑。


  「你看見一隻狗了嗎?或者是一個重度燒傷患者?剛才它跳下來了。」這裡到處都很不合常理,我個人認為,這種詭異的地方,出現詭異的東西,它還樂意想你提問,這種時候,最好自己要掌握主動權,不能讓它帶了節奏。


  「看見了。」黑影誠實的回答我,「它就在你屁股底下。」


  「我……」我歪著頭,試著理解它說的意思,慢慢往我屁股下看,我屁股下面是塊毛茸茸的皮草。那皮草好大一塊,往左看去,確實有類似四肢的部分,最後面好像還有根尾巴.……那它的頭……

  我噌的一下跳開,7號的臉側著出現在我面前,舌頭伸直,緊閉雙眼。


  「死了?!」我驚呼。


  「放屁!你死了我都不會死!」7號騰起坐直,一張嚴肅的哈士奇表情,倆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尾巴還在不停搖晃。


  「7號!」我見它活得好好的,瞬間淚奔,朝它撲過去就是一頓拳腳相加和擁抱。它要是死了,誰來救我啊!


  待我情緒平靜些,7號搖著尾巴給我介紹:「這是我三哥,叫5號。」那黑影配合的膨脹了下,可能這就算是打招呼了。7號又轉頭跟那黑影說:「三哥,這是我的新房。」我連忙點頭伸出右手說:「三哥好三哥好,久仰大名,沒想到您長這樣。」


  7號在一旁看我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調侃,嚴肅的跺了下腳,我立刻規矩站好。我知道不管怎麼說,它們肯定比我牛掰,出門在外要想活得安穩,還得靠察言觀色。這三哥還不知道性情如何,7號都表示讓我老實點,看來還是安生的好。


  「你……來這裡想要什麼?」黑影對著我,一動不動,我也不知道它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只能避重就輕的回答:「我來是找我的同行隊友的,之前他們在山裡遇到了危險,我這才上山來找他們,可後來我又和他們走散了。」我簡短解說,希望沒有它估計的答案。


  「他們為什麼來這裡?」黑影像設定好了程序一樣,想也不想的接著問。


  「他們上來旅遊看風景。」我咽口水,撒謊還是要有勇氣的,特別是知道對方似乎可以輕易的捏死你的情況下。旁邊7號不出聲也不抬頭,看來它鐵定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人。


  「既然你們目的單純,為什麼要和我共通?」說這句話的時候,黑影轉了個語氣,就像是拿著誰把柄一樣理直氣壯。


  「誰要和你共通了?!我特么被砸暈了,估計現在我在外面都死了!」我覺得自己已經禮讓了,而且目的明確,理由正當,它不可以這樣隨便給我扣帽子。


  黑影聽我這樣說,轉向7號,7號陳懇的對它點頭表示我說的是真話。這也讓我知道,真實的自己在外面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那好吧,既然有五弟替你保證,你可以走了。」黑影沉默片刻,來到我跟前對我說:「不用害怕,你也做不出違背神祗的事情。」


  這種江湖氣息是怎麼一回事?三哥五弟的聽起來有點快意恩仇的意思呢!而且他們這編號和排序有點亂,是三哥又叫5號,是五弟又叫7號,我聽的腦子都亂了。我看著那黑影,想象著一代大俠背著劍,手叉腰,夕陽餘暉下,大義凌然。


  我正在發獃,7號一口叼著我就往前走。黑影留在原地不知道臉是不是朝我們這邊看的。這種場景就像兩個談崩了的殺手,各自眼神犀利的看著自己要走的方向,腳步堅定,義無反顧。


  沒想到,這岩漿池底,竟也有一番古龍劇場版。


  7號叼著我往我們正對面的門走去,剛才我睜開眼的時候,看到這池底有兩個門,一個是我身後靠著的巨大石門,另一個就是我們現在正去向的拱門。出口在拱門,那麼剛才那個石門背後是什麼呢?三哥的卧榻?它長那樣,又在這火海下面,還有這心情布置房間?只是現在氣氛尷尬,我也不好發問,只能默默的等著7號帶我離開這裡。


  踏出那拱門,我們面前就是一個懸崖,這次這個夠刺激,一望不見底,還飄著白霧,也不知道有沒有毒。


  「嘿!」我朝懸崖大喊試試深淺,7號叼著我,我就懸在那懸崖上空。下面懸崖里沒有傳來慣有的風聲和氣流,也沒有什麼回聲,似乎我看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懸崖,只不過是一副畫在平路上的3D畫而已。


  「走吧。」7號唔咯著說,「它有點不對勁。」說完,不等我反駁,又是縱身一躍,只不過這次是帶著我。


  什麼人?明明說自己是來等哥哥的,現在卻說什麼快點離開,真不知道當年它追來這裡是為了取它三哥首級還是什麼。


  對於失重感我已經有了經驗,只要憋住氣,還能撐上一段時間。心裡正得意,忽然臉上被人甩來一巴掌,我猛地睜開眼,強烈的光線讓我眼睛眯成一條縫,周圍嘈雜的聲音,忙碌的氣氛。一個人沖我大喊:「三小姐!三小姐!」


  身體傳來疼痛的感覺,我沒有力氣保持清醒,不過心裡大概知道自己應該是出山了,要不然,這就是另外一個夢。


  「7號?」我試著張嘴,但是發不出聲。


  它並沒有回答,我又昏昏沉沉的閉上了眼。


  等我再次睜開眼,模糊的視線里映出一個房間的大概輪廓,滴滴的儀器聲,明媚的陽光,風吹動窗帘,窗外還有蟬鳴。我花了一小會時間回憶我昏迷前的事情,雖然很后怕,但我確信每個細節我都記得非常清楚。


  我想動動手指,卻被什麼牽制著,用盡全力才勉強抬高頭,看到原來自己又被裹成一個大木乃伊。我對這種包紮方法很惱怒,你說我又不是什麼重度燒傷患者,幹嘛老把我密封起來?

  重度燒傷患者.……對了!


  「7號?」我試探的喊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嘴巴里幹得就像吞了整個沙哈拉。


  沒有誰回答我。


  它去哪兒了?

  心裡有一絲失落,正準備閉上眼睛,房間的門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肥胖男人頂著一頭金色捲毛就進來了,他帶著方框眼鏡,容貌看上去有點像《天蠍計劃》裡面那個人體計算機。他手裡拿著電筒,隨他之後進來的是一個黑人女性,戴著口罩,大大的眼睛很漂亮,她手裡拿著一個本子和一支筆,穿著護士服,個子比胖男人矮兩個頭。看來我是在醫院裡,而且即將被人拿電筒找眼睛。怎麼樣我才能讓他們知道我意識清醒呢?

  「Doctor,」我用干啞的嗓音喊他,「wherearemyfriends?」


  醫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往我這裡來,二話不說就上手電筒,我內心那個氣呀。沒辦法,我也懶得費力氣跟他說話了,等他檢查完后,和旁邊複式小姐小聲交談了下,兩人便雙雙出門去。


  在他們開門的時候,我看到門外的走廊和忙碌的醫務人員。這間病房隔音效果很好,一關上門,似乎我又回到了一個寧靜的世界。


  那麼我現在在哪裡?


  剛才醫生的白大褂上掛著醫生名牌,名字底下寫著「SanSalvadorCentralHospital」——聖薩爾瓦多中心醫院。我在薩爾瓦多?!我中美洲?!


  其他人呢?醫生既然進來檢查了我的意識情況,應該很快就會有其他人衝進來噓寒問暖啊。但是過去了幾分鐘,門始終沒有再一次開啟。我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在什麼處境下,其他人是否也安全的離開了那座山?阿成他現在人在哪裡?張一默、肖雨、劉師傅,他們沒有和我一道下山來嗎?如果他們都不在,那是誰送我到醫院的?我記得中途確實聽到劉師傅在叫我,還打了我一巴掌,那送我來醫院的應該就是劉師傅沒錯啊,可是現在為什麼感覺自己像被遺棄了?


  對了!我的石頭!我的小白石頭!醫院的人該不會給我丟了吧?!


  一段時間繃緊的神經讓我養成的非常叛逆的性格,我對現狀的猜測開始感到不安。


  我才不管全身這些繃帶石膏,牟足全力使勁翻身,結果撞上了床護欄,它將我重重的擋了回去。頓時我心裡充滿了一種憤怒,一種莫名卻熟悉的憤怒,如同在山裡日益劇增的那種煩躁感。「草!」我低吼一聲,再次往床護欄撞去,這下撞擊過於猛,將旁邊的儀器撞到一台,上面連接著我手臂的軟管背拉直,我右手臂被扯起來高過護欄。


  「好樣的!」我暗喜,然後將全部的中心壓在右手臂上,使勁將我整個身體翹起來,然後越過護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另外幾台儀器由於線管被拉動,全部狠狠地砸到我的身上,手臂上的石膏繃帶掉落了一些,我趴在地上雙手狠狠往地面敲擊,大部分石膏繃帶成塊狀松落,還有一些連在一起掛在手臂上,我看到自己刷白的皮膚,草!我特么沒穿衣服!看來繃帶只能打掉部分的,重要部位還是要保留。手臂上露出來的地方我也沒有看到什麼棉花繃帶之類的,這裡的醫生是二貨嗎?怎麼沒有一點基本常識。


  從石膏繃帶中逃離出來的雙手,撐著地面將我支起來,我翻身躺在地面上,拿來一個掛儀器的長鐵棍敲擊我的雙腿,幾下就把那些石膏繃帶敲鬆了,我扯掉大腿以下的繃帶,站起身來發現腿部並沒有什麼不適。


  「我沒事?」我抬高之前進山時被石頭砸壞的那支腿,並沒有看到什麼傷口,當時在山裡,這條腿讓我享受了多少優待,也讓我痛得死去活來,可現在它居然沒有了,傷口一點看不到痕迹。「難道這也是7號那火雲掌的功效?」我自言自語,心裡有了另一個想法:既然我沒事,為什麼把我綁起來?


  為了求得真想,我放棄了遮住重要部位這種想法,伸開雙臂瘋牛一般朝窗戶那邊的牆上撞去,接連幾次,我撞得都有些頭暈了,身上厚厚的一層石膏總算是開始脫落,我的身體一點點的露出來,細嫩的大腿上面是一條米灰色的四角內褲,接著是肚子,然後是繃帶,一直裹到鎖骨那麼高。我伸手摸摸背後,當時為了逃出鱟足上的倒刺,我忍痛在背上拉出了好大一條口子,形狀不規整,差點把整個背上的皮都給帶掉了,但是現在即便是隔著一層薄薄的繃帶,我也能確定,背上什麼傷口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我已經有了自我修復的功能?!7號果然不是蓋的!

  我著急的拆了頭上的繃帶,活動幾下被綁的發麻的臉頰,摸摸腦袋.……「卧槽!尼瑪!我的頭髮!!!!!!!!!」媽呀!哪個混蛋把我頭給剃了?!這我還怎麼出去見人?!

  我不管那麼多,裹著個繃帶穿著條內褲就出門了,站在走廊上大喊:「Whereismystylist?I『dliketodiscussmynewhairstyle.」


  走廊上的擁擠繁忙只為我靜止了0.01秒,然後就當做我不存在了。我在走廊上慢慢走開,一位護士過來攔住我要我回到病房裡去,若此刻我無視她的勸阻,肯定會找來大量的醫生,所以我不說話,乖乖的轉身往回走,她手裡的事情也多,看我轉身離去就去忙她自己的了,我偷瞄她已經不再抬頭看我,一轉身進到旁邊的病房裡。病房裡還躺著2個插滿儀器導管的老頭,他們閉著眼睛沒注意到我進到房間。


  我輕手輕腳的走進衛生間,鏡子里的我看到自己那個頭啊,太煩人了!頭頂上一寸的頭髮,整個臉圓圓的,看起來像個猥瑣的變態,就差長點鬍子了。我轉過頭,想看下當時被石頭砸到腦袋的那個地方有沒有傷口?餘光一掃,在我身後一隻大哈士奇擠滿了整個衛生間。


  「7號!」我狂喜,在這裡我看到這麼多陌生的人,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大部隊去哪裡了,當我看到自己從石膏里掙脫出來的身體一點傷痕都沒有時,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經歷過那些驚心動魄的場面。現在好了,有7號在,說明一切都是真的。我轉身看著7號那張哈士奇的臉,伸手就去摸,它也不躲,只是非常不耐煩的撇著耳朵。「剛才叫你怎麼不理我啊?我還以為自己被遺棄了。」我說著,使勁的揪了一把他的鬍子。


  「哎呀我說你這個人,怎麼一能動彈了就開始動手動腳的?一點都不知道溫柔是怎麼寫的嗎?」7號一邊抱怨,一邊扭過頭不讓我再夠得著它的臉。


  「其他人去那裡了?」我就地坐下,已經忽略了這裡是衛生間,也忽略了我就穿了一條四角內褲和半身繃帶。


  「他們現在應該在某個地牢里吧。」它還是一如既往的慢吞吞,但是我已經炸開了鍋。


  「什麼!?怎麼回事?」我對這個回答完全不能理解。


  「你已經在這裡睡了快一個星期了,當時你被石頭掩埋,我想去將你拋出來,結果忽然來了幾個人,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還看得見我,就躲進你的虛想空間裡面,他們看到你一隻手露在是對外面,才發現了你,將你救出。結果正準備下山,便遇到一大隊訓練有素、手持武器的人,其中一個塊頭很大的,將你們全部同行的隊員抓捕,並被其他人分開帶走。臨走時,那個張一默順手將你脖子上的項鏈和手上的戒指給摸走了。然後我就一直和你呆在這個地方。」7號簡單概括了下情況,有些人它沒見過,我問了也是白問。


  「難道又是追殺者?!」我皺眉沉思,忽然醒悟:「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是被監禁的?」那就是說我並不只是被送來治療的,那麼如果是阿成的追殺者,他們是不會管我們死活的,他們只要我們死。既然不是那批人……「莫老大!?」


  糟了!現在的情況又回到進山之前了,那時候利用兩方追殺者製造出的假象,我們才得以死裡逃生,現在有一方已經發現並抓住了我們,看來這次他們會非常謹慎才對。


  「對了!之後你見過阿成嗎?」阿成是我們這次出發的重要人物之一,在最後關頭他卻無故消失。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有些擔心。


  「沒有。」7號吐出兩個字,接著一腳擋住門:「來了。」


  我立刻明白肯定是監禁我的人發現我已經不在房間里,現在開始四處搜尋我了,看來我要快點逃離這裡才是當務之急。可是我現在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你怎麼能碰到這些東西了?不是空間不同嗎?」


  「自從那次在山裡,那本筆記爆炸引起空間裂痕之後,我就可以間接的觸碰到這個世界的東西了。換句話說我可以推動你們這個世界的任何成分。」


  「好吧,反正就是你現在碰得到就對了。」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一時半會我也不會懂,只要明白結果就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出去。


  電影裡面都說,穿件醫生的衣服,然後假裝和其他醫生聊什麼就可以順利離開,但是.……我在衛生間的,哪裡來那麼多醫生的衣服?而且萬一醫生也全都被買通了怎麼辦?衛生間與一個拳頭大的小窗戶,外面是藍天白雲,向下看去應該還是有三四成樓的樣子,樓下肯定停放了那些賊人的車輛,我貿然跳窗不是個辦法,即便是真的要跳,我也鑽不進那個窗口。


  那麼怎麼辦呢?如果我們擋住門,他們肯定會找護士那要是或者什麼來開門,這就已經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衛生間頂上的通風口也不科學,又小又高,不適合逃生。如果這時候我可以隱身該多好,我求助的看向7號,希望它能助我一臂之力,但是得到的回答是堅決的:「不可能。我辦不到這種違背世界常理的事情。」


  「草!你特么還算什麼神的記事本?」一向都是大俠想不了小辦法。真是氣死了。「算了,天無絕人之路,安排這種密室逃脫的戲碼,肯定有道具用道具,沒道具就硬闖,讓我仔細看看。」我邊說邊推開7號碩大的身子,在狗毛地下尋找線索,終於,我找到了一個沖水馬桶,馬桶上面有一把拖把,倒立著卡在馬桶上,旁邊有個塑料桶。這是讓我拖地嗎?沒辦法,我將它們從7號尾巴毛下面拉出來,然後將桶套在頭上,雙手橫舉著拖把,死就死吧。哼哼,你以為我是真的要出去拖地嗎?

  不,我只是想在做丟人的事情是讓人看不見我的臉。


  門外已經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相信已經為了不少人。7號鬆開爪子,門嘭的一聲彈開,五六個人舉槍從門外衝進來對著我,我大喝一聲往他們衝過去,他們被我這個忽然的舉動嚇得連連後退,其中一個人快速回過神上前想來抓住我,手剛一伸出,背後7號將我一口叼起,我瞬間騰空,越過那些人頭頂,直直衝出了病房。身後那些人被我默默招來的神力震懾住,紛紛四處逃竄,活像一群聞到敵敵畏的螞蟻。


  「7號,我們要找出其他人在哪裡,抓一個活的走。」我小聲說道,然後示意它將我放在這層樓的服務中心的桌子上。醫院裡的人們被我嚇到了,全部蹲下雙手抱頭,身體懾懾發抖。


  「你們不要害怕,我是來自海底的巫師,現在我只需要帶走一個人當作祭品,你們就可以自由了。」我停頓一下,看了下他們的反映,這些人面面相覷,對我說的話半信半疑,其中一個醫護是個壯漢,他奮起想我撲來,所有人都看著他就像看著希望之光一樣,臉上充滿期待和敬仰。不過,這些人都想多了,7號怎麼可能容忍他將我撲倒?它可是我的貼身保鏢!

  我輕蔑的看著台下撲上來的人,不屑一顧,暗暗計算7號叼起我的時間,3…2…1…「嘭」的一聲,我被那個壯漢撲倒摔在了桌子後面,他身後那群蹲著的人全部一擁而上,將我死死壓在地下,僅靠一根拖把將他們隔開。


  「7號!!!!!」我竭斯底里的大叫,視線全部都是那個醫護的胸口。這些人在壓下來我就快窒息了!到底在搞什麼?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呢?


  我慌張且憤怒的時候,身上壓下來的那十幾個人被一個個撥開,接著就是7號一張大嘴將我整個叼起起懸在半空。我心裡暗罵:你怎麼不讓我死在下面?7號不理我,我也懶得費時間。


  「你們都看到了,神力不可逆,你們都是病人,不要浪費體力了,乖乖的交出一個人給我帶回去做祭祀吧。」這次我不等他們反映,指著走廊後面那些剛才拿槍對著我的那幾個人說:「手拿兇器,死不足惜。就從你們幾個人裡面選吧。」


  下面的人紛紛看向我手指的方向,那幾個人既不是醫務人員,也不像病人,他們再回頭看我,表示對我的決定無異議。那幾個人聽我這麼說,不自覺的後退,然後舉起槍再度對準我,其中一個人眼疾手快扣動了扳機,又是「嘭」的一聲,我身後的燈泡被他精準的槍法擊中,燈泡爆炸,下面的人紛紛埋頭尖叫、躲避。我「嘿」了一下拍拍自己腦袋上的桶,心想還好有個護具,不然也懸了。


  「7號,抓那個打槍的。」我心裡暗說,其他人是不是壞蛋我不知道,但動手打我的肯定不是好人。7號叼著我往前一躍,我呼的一聲就到了那人跟前,然後揮動手裡的拖把狠狠往他頭上打去,沒打暈,但估計很痛。他捂著頭想轉身往後跑,被7號一爪子踩在地上,在別人看來,他就是被我的神力壓在地下起不來。


  「跟我走。」我簡單甩出三個字,用手拍了下7號,它馬上變身熔岩君,體形是原來的十倍大,拱著背確認然撞破了天花板,抓起那人,背著我,大步往窗檯走去。我回頭看身後那些人,一個個神情戒備往後退讓,接著7號就帶著我們跳窗出去了。


  離開醫院,7號快速奔跑到很遠的一出樹林里,確定身後再沒有車輛追擊才停下來。它將抓來的那人丟在地上,然後坐下。我從它背上滑落下來,走到那人跟前細細打量。這人在剛才我們跳窗時撞到了牆壁,現在已經暈過去了。我將他穿的外衣剝下來穿在自己身上,他個子高,衣服穿在我身上已經遮過了大腿。我又翻出他身上的手機,看到日期已經是7月22日,按照7號的說法來推算,我在那山裡呆了1個月左右!我對於這個問題一點感覺都沒有,你想啊,一個月不洗澡不換衣服,而且我還一個月沒上廁所!這特么什麼情況?最關鍵的是…我還沒有來大姨媽!這不科學!


  我心裡叨逼叨逼的東西7號全部聽得到,我回頭看它表示不可思議,它沒有理會這些事情,反而更好奇我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轉頭看相那個昏迷的人,舉起右手狠狠的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那人被打痛了,恍恍惚惚恢復神志,看到眼前是我一人立馬就像掏槍,卻什麼也沒拿到,只得往後退讓。為了防止他跑,7號又把他拽在手裡。


  「你想幹什麼?」那人掙扎的喊著,就像我要辦了他一樣。哼哼!想得美!

  「你是莫老大的人?」我故作輕蔑的問他,不能表現出我的急迫。


  「你個妖女,老大殺你是為民除害你知道嗎,你們神家都不是好鳥。」那人罵罵咧咧的說。果然是莫老大的人,一看就沒素質,還為民除害,屁嘞。


  「現在你在我手上,我的力量你也見識到了。說,我的其他人在哪裡。」我不看他,站起來面向樹林深處,做出一個伸懶腰的動作。


  「你不是神嗎,你厲害你自己去找啊。」那人桀驁不馴的回答。7號向來不喜歡對神不敬畏的,這句話把它激怒,狠狠捏了那人,他身體被擠壓,瞬間吐了一地,馬上求饒說:「我錯了錯了,我都告訴你,你別殺我。」哼,這些人,欺軟怕硬,都是廢物。


  「老大正在趕過來的路上,現在已經在墨西哥了,你的其他同伴被他們關在這裡北部的一個地牢里,我就知道這麼多,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們,但是你必須答應不要殺我。」他一本正經的給我說,我覺得他這話裡面部分是真的,比如莫老大正往這邊趕來,但是後面說的那些被關押的地方,可能是個圈套。不過既然他引我過去,肯定是在那裡有個小總部什麼的,所以我假裝同意。


  片刻休息之後,7號背著我拽著他往他所說的那個地牢走去。等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這個地方很偏僻,四周圍早已沒有可以照亮的光源。我們摸黑前行,在離他所說的地方大概兩三百米處停下。


  「7號,」我心裡暗暗說道:「這裡可能有詐,你有沒有攻擊型技能可以用的?」


  「我就是個記事本,知道的也就只有神所記錄過的的事情和自己見識過的東西。如果等會有危險的事情,你就自求多福吧。」它倒誠實,毫不隱瞞的說出了我們現在的劣勢。


  我心裡算是無望了,看來又是一次拼人品的戰役。我讓7號放我下來,然後和那人徒步前行,它就跟在後面,反正也沒人知道它存在。


  這是一處被廢棄的倉庫,門口堆滿了小推車,樓高兩層,破破爛爛,大門都沒有,裡面的照明很昏暗,四周圍窸窸窣窣明顯有人架槍準備。我和那人走進去的一瞬間,幾桿槍就對準了我的腦袋。樓上一層有人傳出聲音說道:「你還真敢來,不怕死的東西。」我順著聲音往上看去,二樓正中對門的地方,一個帶著眼睛的大鬍子男人挺著大肚子嘴裡叼著一根雪茄,手扶著欄杆看著我。他旁邊站著兩個端槍對準我的男人,其中有一個我在醫院見過,看來是他跑回來通風報信。


  「我的人呢?」我冷言冷語直奔主題,雖然在武力上我不佔優勢,但氣勢上必須不能輸!虛張聲勢,就是我這種。


  「你自己都保不活,還想救其他人?哼。他們就在樓下,有本事你救給我看看。」胖男人說話一股匪氣,不知道是哪裡的臭流氓成精了。


  我認真打量四周圍,在一樓靠左邊的方向有一個向下的樓梯口子,在那旁邊就是往上的樓梯,樓上可見有三個人,樓下有五個,左邊兩個右邊三個。我不知道這樓裡面一共有多少人,所以要想一個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方法。可是想辦法需要時間,我只能和他們周旋。


  「你也知道你不能殺我,你們莫老大可是要我活著,那石頭還在我手裡,你若想安託交差,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激怒我。」我背手在後。自我進來以後,其他人都是拿槍對著我,沒有一個敢靠近的,看來他們也聽說了我在醫院表演的「神力不可逆」,多少被唬住了,對我也是有忌諱的。


  「激怒你會怎麼樣?」那胖男人不信邪的繼續往下說,他旁邊那個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然後深吸一口氣咽了一口口水。哈哈,瞧這貨嚇的。


  「我會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下地獄,不得好死。」我惡狠狠地回敬過去,然後眼睛掃了一圈所有我能看見的人。


  「好啊,我等著。」胖男人繼續挑釁。此刻我已經想好了辦法,心裡對7號說:「一會我大喝一聲,你救上去抓住那胖子,我趁機往那樓梯跑去,你要幫我在他們開槍射擊之前打到他們,我不知道我的隊友在不在樓下,如果在,可能樓下也有人看守,你擺平他們之後就速度來找我,如果他們不在下面,我們就帶著那胖子迅速離開這裡,然後從長計議。」7號點頭同意。


  「樓上的胖子!」我指著那胖男人,大喊:「起!」


  我話音一落,7號立刻原地起跳抓住那胖子,然後順手一掃,打翻樓下右邊三個人,接著一個掃堂腿將打翻的三個人橫踢飛出去撞到左邊的兩個人。我說完話就一口氣奔向左邊樓梯處,這時樓上下來四個人,最前面的一個已經衝到我跟前,抬起手就要掄我,7號迅速來到我跟前,一記下勾拳將那人打飛老遠,我立刻轉身下樓,身後傳來槍聲打亂了我的心跳,我一步沒踩准,順著樓梯摔了下去。


  這樓一是有一個折拐,我被撞得痛不欲生,終於等停穩了,艱難的抬起頭,一綽熱滾滾的液體從頭頂流下糊在眼睛上。我伸手將臉上的血抹開,抬頭看見兩桿黑咕隆咚的槍正對著我的頭。兩個人穿著迷彩服手持手槍警戒的對著我,我看到他們身後確實是一排牢籠,裡面蹲著一群壯漢,都用驚訝中帶點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然後齊聲喊道:

  「三小姐?」


  兩個迷彩男伸手將我架起,我才看到在這群叫我三小姐的壯漢旁邊的牢籠里,關著的是同樣用驚訝中帶點不可思議眼神看著我的張一默、肖雨和劉師傅。好嘛,這夥人到底是遇到了多麼強大的對手才被一網打盡的?!他們全部被雙手後背的綁住,看上去就像待宰的羔羊。


  7號快步跟下來,看到兩個男人將我架起,我還頭上流血,憤怒的說:「簡直是喪心病狂,居然打一個沒有智商的人。」然後上去飛踹,將兩人打倒在地。


  籠子裡面的人看著兩個迷彩男莫名飛出好遠,凌空一個胖男人滿臉淤青的飄來飄去,他們內心估計是混亂的。


  我過去從那胖男人身上找出鑰匙,白了7號一眼,轉身三兩下開了兩個牢籠的門,正準備進去幫他們解綁,張一默大喊一身小心,我迅速轉身,看到一個非常巨大的肌肉男從樓上走下來,他身高得有兩米多吧!雙手帶著指環,臉上紋著圖案,胸前全是毛就像沒有進化完全的野豬,凶神惡煞的正往我跟前走來。我心裡猜想這肯定就是將張一默他們全部繩之以法的罪魁禍首。但是劉師傅不是會什麼讀心術嗎?怎麼沒對他使用?不過眼下我想不了那麼多,表面上輕蔑的「哼」了一聲,私底下暗叫7號。7號不以為動,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這個野豬男,不知道在想什麼。


  難道他喜歡這好貨色?!我腦洞瞬間大開,引來7號鄙夷的眼神,然後伸出左手抓住那野豬男的腦袋,手心慢慢開始發燙,最後就像那個虛想夢境里的岩漿,似乎隨時都可能將一切融化。那個野豬男被莫名的什麼抓住腦袋,一開始還使勁掙扎,沒過一會就開始吱哇亂叫,最後就看到整個腦袋被榕城以攤血水,裡面腦漿沸騰,傳來一陣肉香,估計是熟了。


  所有人,包括在那野豬男下樓后,身後跟來的幾個人,所有在場的人,都嚇蒙了,跟來的幾個人更是嚇得大叫著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衝去。我轉身繼續幫牢籠里的人鬆綁,他們都以崇拜的眼神看著我,就差沒磕頭了,那邊的肖雨更是從頭到尾都大張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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