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強行留下
藍永晗無法放心地離去,在蕭家的客廳住了下來:“晨歌,我真的不放心。如果你不打算搬走,我就住在你們家。” 蕭晨歌沒有太堅持,任由藍永晗折騰去。她家沒有客房,藍永晗隻能睡客廳的沙發,反正這裏的天氣熱,即使秋天也不冷。 她給蕭元慧擦身子,擦涼席,一麵擦還一麵唱著歌,輕快的、柔和的。 藍永晗想幫幫蕭晨歌,但是蕭元慧衣衫單薄,他去並不合適。況且蕭晨歌沒有發話,他不想惹得蕭晨歌不快。 尤其是蕭晨歌經常一幅一問三不知、遊離神外的樣子,讓他這個素來被人稱為“冷麵閻王”的酷人還要無法招架。 藍永晗在客廳的長椅上躺著,一動不敢動,聽著蕭晨歌的腳步聲一會兒在蕭元慧的屋子中,一會兒在澡堂洗澡,一會兒似乎又在院子裏晾衣服,窸窸窣窣直到淩晨才回到她自己的屋子。 就在他認為蕭晨歌已經睡下,朦朧中發覺一個嬌小的影子躡手躡腳地走入客廳,在那張大桌子下麵抱出一個鳥籠模樣的東西。 藍永晗沒有做聲,靜靜看著蕭晨歌將那籠子抱到院子裏,揭開籠子上麵的布,輕聲“戳戳”喚了兩下,那籠子中也弱弱響了兩聲,然後走出一個搖搖晃晃的小動物來。 那小動物有點像小狗,四肢著地,還有尾巴。但稍微多看一眼就知道那不是狗兒,因為它的腦袋之大和身體之小太不成比例,所以走路才會搖晃。 月色很明亮,藍永晗看見一隻兩個拳頭大小毛茸茸的小家夥歡快地依著蕭晨歌的腳麵,仰起頭“嗚嗚”叫了兩聲,蕭晨歌喂它一片食物,並摸著它的頭說:“兜兜,有沒有很乖?” 那叫兜兜的奇怪動物似乎能聽懂人話,仰起頭“嗚嗚”兩聲。蕭晨歌坐上一隻小板凳,將頭擱在膝蓋上,靜靜看著兜兜吃東西。 過了幾分鍾,她又將兜兜放在花叢中戲耍。 秋蟲的“唧唧”聲將這樣的夜晚渲染得格外寧靜安詳,藍永晗坐了起來,靜靜看著她。 窗外的竹影婆娑,襯得院子靜謐、靜好、純粹。 他忽然有種錯覺,她就在身邊,就像一個家庭主婦那樣,做這做那,忙忙碌碌。而他呢?就像一個小丈夫,靜靜地聽著妻子的腳步聲。 這就是他憧憬的生活嗎? 不知道到了什麽時候,蕭晨歌才將兜兜複又放入籠子中,置在那張大桌子底下,然後才真正回到自己的臥室睡覺。 許久許久,藍永晗感到臉頰清涼,一抹,居然是淚水。 這樣的寂靜,他原來一直渴望,那麽渴望。 原來他心痛,一直那麽心痛。 蕭晨歌不趕走他,原來竟然是他十年的願望。 如果早知如此,他還會選擇離開她那麽久嗎? 原來,自己錯了。 他以為,她恨他,也許才是她活著的唯一動力。 藍永晗等了許久,確認蕭晨歌不會再來,輕輕下了沙發,蹲在地上,掀開那籠子的布,看見那隻小動物仿佛冬眠一般趴在籠子中,睡相憨厚,非常可愛。藍永晗被它輕微的呼嚕聲惹笑了。 十年了,他再次在她家的客廳中躺下,百感交集,淺淺睡了兩個小時被手機的鬧鍾吵醒,發現快到上班時間。 天色剛剛發白,蕭家的院中已經看得很清楚,藍永晗在蕭晨歌屋簷下靜靜聽了一會兒,認為蕭晨歌還沒醒,踟躕片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