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必輸賭局
看到盜跖似乎要不顧高漸離的阻攔衝出墨核密室，班大師開口道：「盜跖，你再這樣下去，非但救不了蓉姑娘，反而要害死了她！」
「什麼？」
「你自己來看吧。」班大師長嘆一聲，讓開身後觀察大廳的青銅鏡筒。
盜跖連忙湊到鏡筒前，看向了端木蓉，卻發現端木蓉反綁的雙手正將小拇指勾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奇特的手勢。
身為墨家弟子的盜跖一下就認出了這個是墨家暗語——非命。
墨家弟子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句暗號。
「如果我們出手相救，蓉姐姐會即刻咬舌自盡。」雪女對著已經渾身顫抖的盜跖說道，「身為墨家弟子，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她在做什麼！」
………………
「端木姑娘，看來你是一定不肯說了。」衛庄看著端木蓉雙手結成的奇怪手勢，說道，「你說也不說，卻也沒什麼分別。」
對於衛庄來說，公輸仇現在已經往墨家禁地那邊去了，相信只要過一段時間就能把那三個小孩找到。
而現在，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或者說……自己就是在等待……
………………
時間就在等待中慢慢流逝。
衛庄遵照著自己所說的話，每隔一段時間就是殺死一個墨家弟子，而已經身受重傷的山本和中毒的端木蓉根本無力扭轉局勢，只能看著一個個墨家弟子倒地，然後被拖了出去。
山本依稀能認得，這些被殺的墨家弟子之中，有著不少平時都會來看自己晚上演武的面孔，雖然談不上熟悉，但是卻也算是認得了。
看到這裡，山本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感受了一下身體內的傷勢情況，然後緩緩地起身，惹得在一旁看管的秦兵大為緊張。
「你幹什麼？！快坐下。」秦兵手中的長戈一挺，幾乎要頂到山本的鼻尖了，然而山本卻能看到，這秦兵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他們在害怕。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在他們看來，這個白髮小鬼的武功似乎極高，隱蝠在他手下都好像毫無還手的能力，即使是受傷了，若不是有著衛庄大人，恐怕光憑他們這些大頭兵，也看不住這個小鬼。
所以在山本起身的時候，這幾位看管的秦兵雖然也在色厲內荏地呵斥和恐嚇，但是卻不敢真正地傷到山本。
「在下想和閣下打個賭。」山本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衛庄，沉聲說道，他知道，衛庄肯定明白自己是和他說話。
果然，衛庄回應了，他冷笑了一聲：「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打賭？」
山本並沒有理會衛庄的這句反問，而是繼續說道：「閣下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殺死一個墨家弟子，在下想賭的就是下一個墨家弟子的性命。」
「你想怎麼賭？」衛庄回過身來，看著山本。
果然，一場賭注重要的不是雙方的身份，而是賭注與賭的方式……
「就賭從閣下的劍下救人。」山本平靜地說道。
「小朋友，你手無寸鐵，又怎麼救人？」一旁的赤練笑道，「我看你還乖乖地坐下，否則姐姐我可是要好好懲罰你哦。」
說話中，手指縈繞之間，已經有一條赤紅色的毒蛇探出頭來，對著山本發出嘶嘶的蛇鳴聲。
「據我所知，你和墨家似乎並沒有什麼關係。」衛庄看了一眼赤練，走到山本的面前，「你為什麼要為墨家做到如此地步？」
山本身上的傷是衛庄出手造成的，衛庄自然大概知道現在山本的狀況，至少，從自己的劍下救人是要付出相當代價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整個機關城卻傳來了一陣響動，打斷了山本和衛庄的對話。
………………
相比於外面的人，能夠監管整個墨家機關城的墨核密室內，班大師一眼就看出了剛剛那一聲響動是怎麼回事:「太好了，有人打開了玄武的開關！」
這樣就可以引入乾淨的山泉，將機關城內被污染的水更換了，在機關城中瀰漫的鴆羽千夜也就會因此將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清除，這對於墨家現在局勢來說，真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至於是誰打開的玄武開關，稍一思索就能得出答案——這個時候，墨家弟子都已經被擒，能夠打開玄武開關的，就只有被放入墨家禁地的天明、少羽和高月了。
「蓉姐姐將天明、少羽、月兒放入禁地，是有她的考慮的。」雪女有些如夢初醒的感覺。
「真想不到，機關城的安危，居然是靠這三個小孩冒著生命危險來扭轉的。」大鐵鎚感嘆道。
………………
「下一步計劃要開始了，讓他們進來吧。」衛庄對著赤練說道。
赤練點點頭，轉身走出了中央大廳。
下一步計劃……
山本皺了皺眉頭，看了看身邊還躺在地上的端木蓉：也許她知道剛剛的那一陣響動是什麼……不過現在看來，不是問話的好時機。
「你不是要和打賭嗎？」衛庄揮揮手，示意山本身邊的秦兵讓開，「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不可！」雖然身中赤練下的毒藥，但是端木蓉還忍痛喊道，「柳兒，你現在不是他的對手。」
「端木姑娘，這可是他自己提出來的。」衛庄冷笑一聲，手中劍已經指向了一個墨家弟子的後腦，「你若是能帶走他，那他就可以活下來。」
「……」山本沒有說話，身體微微下沉，調整了一下呼吸，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衛庄冷哼一聲，身形一轉，卻沒有刺向那個墨家弟子，反而出現在了倒地的端木蓉面前，一劍劈下。
然而卻是劈空了，因為山本已經在一瞬間將端木蓉帶離了原地。
不過，衛庄卻並沒有感到意外，隨手抓起身邊一個秦兵手上的長戈，用力一擲，長戈便猶如閃電一般射向了那個墨家弟子的背後，將他生生釘在了地上，衛庄的手段迅捷利落，這個墨家弟子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你賭輸了。」
「……」山本看向了那個他還不知道名字的墨家弟子，一言不發，在他的胸口，劍傷的傷口似乎因為用力過度微微有些崩裂，一絲血跡正從白色的包紮布帶中慢慢滲出。
「無論你選哪一個，我都會殺死另外一個。」衛庄看向了山本，「所以從一開始，你就註定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