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劍之尊者
看著自己的同伴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班大師不由有些鬱悶和疑惑，仔細地看了看面前的徐老弟，發現他的目光正一直怔怔地看著自己身後的某處。
「徐夫子感興趣的可不是你這個糟老頭子。」剛剛擺脫天明糾纏的盜跖搖搖頭對班大師說道。
「這個徐老弟難道跟你一個德行，也是為了迎接美女來的？」班大師瞥了一眼盜跖，一臉的古怪。
「當然不是！」盜跖對班大師擠了擠眼睛，「你用腳趾想都應該明白老徐最著迷的是什麼？」
因為這句話，大家都順著那個老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回頭看向了山本旁邊的蓋聶，而此時蓋聶劍鞘中的淵虹正猶如生命一般顫動清鳴著，彷彿隨時都會從劍鞘中彈射而出！
山本的目光並沒看向蓋聶手中那似乎正在躁動的淵虹，而是看向了那個班大師面前的老者，心中暗暗警惕起來。他能夠感覺得到，蓋聶手中淵虹的不正常現象，正是不遠處的那個老者所激起的。
就在天明好奇地想要伸手摸向淵虹時，一直在劍鞘中不安分的淵虹終於彈出了劍鞘，迅疾而筆直地奔向了那位老者。
而那位老者也好像是早有所料，伸手就穩穩地握住了飛向自己的淵虹，將寶劍拿在手裡，細細觀察著，蒼老的臉上，神情似乎都不一樣了。
老者右手持劍，左手並成劍指，指尖輕輕在淵虹的劍脊上輕抹，陽光下鋒芒森然的劍刃被人類血肉之軀的手指輕碰，發出了舒緩而悅耳的聲音。
倒是有點像二枚屋那個傢伙嗎……
雖然從外表來看，這位嚴肅清瘦的老者和那個有著一頭龐克捲髮的傢伙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但是山本還是能從這位老者注視著淵虹的眼神中找到和二枚屋那個傢伙相同的東西——屬於鍛造者的眼神……
而此時，看到不認識的老者輕易地拿走了自己所崇拜的人的劍，天明當然不會不做聲，只見他衝到老者的面前說道：「喂，這是我大叔的劍，快點還回來！」
老者並沒有理會天明，而是繼續手持淵虹，仔細地欣賞著，最後甚至輕抖劍身，讓手腕的勁力一直傳導到劍尖，讓淵虹發出一聲高昂的劍鳴聲。
「唉！我在和你說話呢！」天明不滿地叫嚷道，卻被身後的一隻大手按住了，轉頭一看，大叔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輕輕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閣下莫非是……」看來，蓋聶對老者的身份已經有所猜測。
「我姓徐，弟兄們給面子，稱我一聲徐夫子。」這一回，老者終於沒有再沉迷到自己的世界中，回答道。
「原來是人稱『劍之尊者』的徐夫子……」蓋聶拿著空劍鞘抱手一禮，「……你手中鑄造出的寶劍，都是劍客們夢寐以求的神兵利刃吶。」
徐夫子輕抬起手中的淵虹，回答道：「比起這把淵虹，我還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
「那麼鑄造淵虹的那位前輩是……？」
「是我的母親……」徐夫子的聲音微微低沉。
微微沉默了一會兒，徐夫子再一次從上到下、仔細地看著手上的淵虹：「這是她人生最後的一件作品……這把劍由你來佩戴，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好主人。」
說罷，徐夫子就把淵虹重新交還給蓋聶，轉過身看著機關城內城，說道：「城裡還有一把劍名叫『水寒』。」
聽到這個名字，山本注意到班大師和盜跖都對視了一眼。
「此劍與你的淵虹劍性相剋，從選材到鑄造工藝都截然不同。這兩把劍註定是水火不容的。水寒在劍譜上排名第七，雖然比淵虹要低五位，但是劍譜上前十位的名劍都有獨到之處，排名高低並不代表強弱之分……」徐夫子告誡道，「……你最好小心些。」
「佩戴水寒的人是？」
「小高。」簡單的兩個字回答，卻讓蓋聶的神情變得愈發嚴肅起來。
「我們入城吧。」徐夫子語氣稍緩，向機關城內部走去。
小高？
山本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蓋聶，無論是之前在墨規池班大師和盜跖無意間說漏嘴，還是現在徐夫子正大光明的提醒，都指出了蓋聶與一個叫做小高的人的矛盾。而即使如此，蓋聶依然要帶著天明進入機關城。
大概是與外面秦國的追殺相比，還是這個地方更為安全吧。
相對於山本的坦然接受，天明的疑惑更是寫在了臉上：「又是這個小高，他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你千萬不能惹的人。」一向油腔滑調的盜跖在經過天明身邊的時候，認真說道。
「快點兒走吧，過了這道千斤閘，就是機關城的內城。」班大師招呼眾人道。
「走吧。」山本對著天明說了一句，就跟著眾人向機關城的內城走去。
「等等我，柳兒。」天明連忙跟上。
走過千斤閘前的通道，山本微微打量了一下，閘門前的通道又寬又高，深色的岩壁顯得肅穆而凝重，沿著通道，兩側整齊地放著猶如大鼎一般的火盆，還有神情嚴肅而莊重的銅人。而這千斤閘的門框邊上，也是帶著花紋的大塊青銅。
從兩旁肅立的墨家弟子中間走過，山本隨著眾人穿過了千斤閘，終於來到了一直在路上就不停聽人提到的機關城的內城。
這是一片奇妙的地方，目力所及的城市似乎都建在群山中，方圓幾百里全都是陡峭的懸崖深谷，而就在這片懸崖峭壁之上，卻有著一條條精緻的樓廊，藍瓦紅木，雖然沒有華麗到雕樑畫棟的程度，但是也絕對稱得上是古意盎然、清新淡雅。
不過山本卻注意到，就在這機關城內城裡，身著墨家服飾的墨家弟子，似乎都在往一個方向跑去，雖然急切，但是卻沒有慌亂的氣氛。
「徐老弟，怎麼回事？」看到墨家弟子似乎在往一個地方匯聚，班大師有些擔心，聲音也不由地沉了下來。
「不知道，應該不是敵情……」徐夫子似乎也不太確定，「……否則會有警報的。」
就在班大師和徐夫子對話的時候，性子有點急的盜跖已經人影一閃，擋在了一個墨家弟子的面前，問道：「哎，怎麼回事兒？大家急匆匆的，出什麼事兒啦？」
「盜跖頭領。」這個墨家弟子一下子就認出了盜跖，回答道，「聽說來了個少年，天生神力，居然戰勝了好多鍛造部的兄弟，把鐵頭領都引出來了，要和他比試比試。」
說罷，就興沖沖地離開了。而盜跖也明白這並不是什麼緊急事件，對著班大師這邊懶洋洋地解釋道：「大鐵鎚在和人比力氣啦！」
「是什麼人居然把大鐵鎚這個傢伙給引出來了？」班大師有些奇怪。
而山本則是在心中暗暗分析了一下從對話裡面得到的情報：少年……力氣……
應該就是少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