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逃離與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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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道路的綠蔭下，一輛馬車正在飛速前進，而在這輛隨著路面顛簸的馬車上，正是蓋聶、天明、山本還有端木蓉與高月五個人，其中蓋聶和天明坐在馬車外面的駕駛位上面，而山本、端木蓉和高月三人則坐在車廂里。
蓋聶駕駛著馬車，不斷揚起韁繩保持著馬車的速度，而端木蓉則坐在馬車內，在她身邊，是少女高月和她坐在一起，在他們的對面，則是因為多年習慣而保持著古板正坐姿勢的山本。
雖然山本的身體在端木蓉的高超醫術之下，這幾天基本已經恢復正常，但是按照端木蓉的說法，此時山本應該還處在靜養期，本來就不應該劇烈運動，在這種逃命的狀況下，更是被作為重點照顧對象。畢竟按照端木蓉的看法，山本身上的傷即使好了，沒有內力也只不過是普通人標準，理論上來說，就連天明的身體都比山本要好。
於是，山本那個「讓老夫在車頂上可以提前預警」的提議就被毫不留情地否決了。
在路上，蓋聶對其他人解釋了剛剛看見的鳥羽符和蝶翅鳥究竟是什麼：
「這種鳥叫做蝶翅鳥，眼力比鷹隼還要犀利，飛動的時候不發出任何聲音，是專門訓練用來跟蹤的。鳥羽符就是讓蝶翅鳥鎖定跟蹤目標的。」
山本聽到以後只是點了點，表示自己知道了。原來身為死神的時候，類似的能力也不是沒有見過，無論是虛還是死神，在追蹤方面都是有著自己的手段的。
雖然追殺來得很快，但是倒也沒有讓山本驚訝，畢竟活得久了，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在被蓋聶和天明撿到以後不久，就先後遭遇了勝七和三百秦兵的大戰，大大小小的追殺更是不少，於是兩人所謂的「帝國通緝要犯」這樣的身份也已經被山本知曉，如果這樣的情況，秦國還能夠讓他們舒服地待在鏡湖醫庄修養，反而會讓山本覺得意外。
不過，即便如此，秦國對於蓋聶和天明的重視程度也是讓山本覺得不同尋常。在他看來，那個自稱「少羽」的英武少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日後名震天下的西楚霸王項羽。
而在遇到三人遇到少羽之前，項氏一族已經在那個地方生活了不少時間，似乎都沒有被秦國的勢力探查，而自己加上蓋聶和天明去了那裡的村莊以後，立即就被找到了，然後就被秦國派來的殺手找上門來，最後一起被迫離開，前往鏡湖醫庄。
看起來，帝國對於蓋聶和天明的重視程度，甚至要高於項氏一族。這讓山本有點不解，在他的印象里，歷史上的蓋聶只是一個單純的劍術高超的人，和秦國並沒有利益衝突，而在被追殺的過程當中，秦軍的一些將領對於蓋聶基本上都是以「蓋先生」相稱。
不過山本並沒有去刻意詢問，而蓋聶也沒有對自己和天明的過去作出解釋，雙方似乎都有種莫名的默契。
比起思考那些事情，眼前的情況更加急迫……
山本默默地調整著呼吸，左手扶住腰間的木刀，讓身體隨時處在引而不發的狀態，而在他的對面，端木蓉和高月正相偎而坐，端木蓉目光清冷，神色沉靜。
而高月的神色里則帶著深深的擔憂，小小的腦袋抬起，看向自己身邊的端木蓉：「蓉姐姐，班老頭兒還沒有回來。」
五人離開的時候，班大師正好不在醫庄，所以此時的高月有些擔心。不過，山本卻感覺，這個孩子的眼中有著另外一層意味。
「啊，我會留下聯絡記號，他看到了自然會明白。」端木蓉似乎從容地回答道，不過，即便如此，山本也能注意到，在她的語氣中，同樣帶著些許擔憂。
高月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了對面正在閉目養神的山本。
白色的長發垂下，柔順的髮絲正隨著馬車的顛簸微微顫動，從車窗柵欄中微微透過的陽光，在那如瀑布的長發上灑下一層餘暉，原本沉悶壓抑的車廂竟然有了一絲別樣的光彩，整齊的劉海下，細長的眉毛自然舒緩著，彷彿絲毫沒有逃亡的慌亂，那自然的表情讓高月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仔細想想，那似乎是柳兒每日午後坐在屋檐下曬太陽微微小憩的樣子。
這讓高月的心中不由地疑惑：這種狀況下，他為什麼還能如此的安寧……
此時的山本並不能去解釋高月心中的疑惑，因為正在閉目養神的他突然感覺到那種奇異的窺視感再一次傳來，睜開雙眸，目光掃去，車窗外，那一抹藍色的鳥影似乎還在外面飛翔，頗有一種鍥而不捨的感覺。
山本微微皺眉，剛剛一眼掃過去，他發現了更多的異常之處：這個數量……似乎變多了……
山本透過車窗掃視了一下行進中的馬車周圍，那被稱為蝶翅鳥的小鳥似乎有著不少的數量，除了天空中的那抹藍色，樹枝上、掩映的樹葉之中，似乎都有著它們的身影。
因為目標逃離，所以都聚集起來了嗎？
山本暗暗猜測著，心中卻不由地想起來那一套從項氏一族手裡拿到的弓箭：如果有弓箭在手上的話……
不過這也只想想而已，山本昏迷被抬進醫庄的時候，弓箭就拿給了項氏，讓他們代為保管。
「蓋聶，蝶翅鳥還在跟著我們。」山本對蓋聶說道。
而蓋聶則點點頭，停下馬車，緩緩地監視著馬車的角度，然後在馬車底下找出了一根白色的羽毛。
「怎麼回事，馬車上居然也有？」天明看著蓋聶手中的白色鳥羽，驚訝道。
當真是無孔不入。
在蓋聶排除掉鳥羽符以後，又重新駕起馬車，重新開始逃脫背後的追蹤者。
………………
險峻的山路上。
「唉嘿嘿。」不斷觀察著周圍有沒有蝶翅鳥的天明終於在此時露出有點傻乎乎的笑容，「大叔，這下沒事了。」
在他看來，自從蓋聶找到車底下的鳥羽符以後，這一路上終於沒有再看見蝶翅鳥的蹤跡，自己這一行人終於算是安全了。
而此時，蓋聶並沒有在這個險峻的山路上減慢速度，反而眼神微微一凝，再一次揚起韁繩，加快了馬車的速度。
因為速度提升，馬車的顛簸程度一下子變大，突如其來的劇烈搖晃讓高月和端木蓉連忙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蓉姐姐，發生什麼事啦？」年齡尚小的高月脫口問道。
「來了。」原本閉目養神的山本睜開雙眼，看向了馬車的後方，在那裡，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迅速接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