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捕獲
朱誠的擔心沒有出現任何差錯，在學術圈對科銳世界科學中心的討論達到了一個頂峰！
各種學科在看不見的陣線交鋒，朱誠卻沒有一點關注的意思，科學中心只有不斷拿出一個個讓他們震驚的成果，最終才能在多種因素下，將人才籠絡到他的手裡。
他在科銳總部，雙子座大廈的日子越加逍遙，沒事回答一下莉莉婭的提問，在私人實驗室做做實驗，看著盤龍山的基地，展望一下未來的遠景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而現在他還在研究量子，量子的誕生於1900年12月14日，普朗克提出了能量子的假設開始。
在天文學家赫謝爾發現紅外輻射的熱效應開始，他在實驗室中，用靈敏的溫度計，測量太陽光譜各部分的熱效應的時候，偶爾摸了一下實驗台上，在看不到光的位置，發現溫度居然比別的地方更高！
他認為在可見的紅光之外還有不可見的輻射。這就是紅外線。
為此人們在實驗發現的基礎上，開始了理論研究，關於輻射的研究也越來越多。一個奇怪的裝置出現了。名為黑體，這個黑體可以吸收所有入射的電磁波。
一名為維恩的科學家，通過對黑體的研究，得到了一個維恩經驗公式，可惜的是這個經驗公式，只在長波中會發生偏差，在短波中適用。
而之後的瑞利金斯經驗公式，在長波中適用，但是隨著入射的頻率增高，波長減小，輻射卻會無限大！
這就是著名頂頂的紫外災難，特指當時由牛頓力學、麥克斯韋電動力學、熱力學與統計物理統治下的經典物理學倒塌的原因。
普朗克利用數學工具，內插法得到了普朗克公式，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當時兩套公式用的如此麻煩，憑藉著他強大的數學天賦和工具，得到了這個他自己的公式。
在之前上學的時候，他的導師約利曾將極力的勸過他。讓他放棄物理，純粹研究數學。處於對宇宙本質問題的濃厚興趣，他並沒有聽話。
「在牛頓力學、麥克斯韋電動力學、熱力學與統計物理的偉大光輝下，在這一個學術領域裡，已經沒有了什麼本質上的新的東西有待發現了。」這是約利導師的原話。
在他將維恩經驗公式和銳利金斯經驗公式融為一體的時候，他自己都是一愣，他得到了一個常數，這個常數中蘊含著打到牛頓、達到麥克斯韋的可能！
對於一個守舊的人來說，利用數學工具玩弄經驗公式，已經是一種膽大妄為的事情了。再讓他破釜沉舟的挑戰經典力學這座大山，他實在是做不出來。
但是他在這個公式上，已經花費了將近6年的時間！他草草的給他的好友伍德寫下了一封信，這封真實的記錄了他對於發現量子的不情不願。
「簡單地說，我可以把這整個的步驟描述成一種孤注一擲的行動，因為我在天性上是平和的、反對可疑的冒險的，然而我已經和輻射與物質之間的平衡問題鬥爭了六年，而沒有得到任何成功的結果。我明白，這個問題在物理學中是有根本重要性的，而且我也知道了描述黑體輻射譜中的能量分佈的公式，因此就必須不惜任何代價來找出它的一種理論詮釋，不管那代價有多高。」
他寫好信，穿戴整齊：燕尾服，爵士帽，黑雨傘。帶上學術報告，在桌子上整理整齊，出了門。將信投遞到了郵筒，整理了一下著裝。在零星小雨中，漫步在德國巴特洪內夫的青石小道上。
他的目標是萊茵河畔的德國物理學會，不知道是衣服的單薄，還是對傳統的、經典的牛頓力學的挑戰，讓他一陣戰慄。推開了物理學會的木質大門，這裡正在舉辦年會，聚集了超過3000人，共聚一堂，討論物理的最新前沿。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站在了演講台上。用力的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演講。而普朗克當時是柏林大學的理論物理研所的主任！
本來這個位置應該是赫茲的，只不過赫茲留在那個美麗的卡爾斯魯厄，沒有就任，所以普朗克其實是在撿漏兒。他坐上這個位置，飽受爭議。
而現在他要發表的演講，更是在挑戰權威！
「一個新的科學真理取得勝利，並不是通過讓它的反對者們信服並看到真理的光明。而是通過這些反對者們最終死去，熟悉它的新一代成長起來。」
他並沒有說明他的常數的威力，只是簡單的擺出了一個公式讓所有人去驗證，長久困擾著物理學的黑體問題，在他的演講中，逐漸煙消雲散，但是一個新的假設正在動搖著經典物理的根基：牛頓力學、麥克斯韋電動力學。
「這個公式成立的前提，是必須給出一個假定，能量在發射和吸收的時候，不是連續不斷，而是分成一份一份的。」
這個假定一出，天下嘩然！他顛覆了人們對世界的最根本的認識，盛極一時的經典力學在這句話面前，被戳的千瘡百孔！物理大廈在這個假設面前土崩瓦解！
能量不連續而已，有這麼厲害嗎？因為他給能量的漸變定了一個最小貨幣單位！如同一分錢在國內是最小貨幣單位，而一美分是美元的最小貨幣單位一樣，能量有了最小單位。
物質的連續性，是人類自誕生以來的普遍意識。小車從A到C的路上有一點B，在普遍意識里，小車一定會經過點B，但是根據普朗克的言論，小車沒有經過，卻完成了這段路程。能量並非漸變，而是跳躍的進行。
「荒謬！可笑！」
「快從物理所主任的位置下去吧！你這樣只會教壞學生！誤人子弟！耽誤學員的前程！」
「你根本不懂物理！你根本不懂牛頓和麥克斯韋的偉大！這晴朗的物理天空怎麼會出現烏雲！「
「妄圖挑戰科學真理的，都是荒誕可笑的！」
……
怒罵在普朗克耳邊回蕩，只是他忽然想到了羅馬鮮花廣場的布魯諾，因為宣傳日心說被處以火刑！他想起了在聖瑪麗亞修女院的大廳中跪坐簽署悔過書的伽利略！
經典物理也要像神學一樣，對普朗克進行審判嗎？
接下來的發展，超出了普朗克的預料，因為他對黑體輻射的貢獻，他被選為了1918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深受上至德國威廉二世，下到引車賣漿之人的愛戴，人還沒有去世的時候，頭像就被印到了兩馬克金幣和郵票上。
「我只是一個悲情的殉道者而已，我保守，從不激進，偶然的數學內插法將兩個公式融為一體，我生活在恐懼中，但是它確實是真知灼見，我又不得不把它公布。」
當朱誠合上書卷，關閉資料的時候，也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科學的道路，從不一番風順。每一個成果，每一個打破常規的構想，總會引起世俗的抵抗。這塊上帝忘記塗抹的區域，被普朗克發現，但是他的後半生，致力於用經典力學解釋他的假設和常量。發現量子假設，卻致力於推翻它！
在二戰期間，深受迫害的德國科學家紛紛出逃，只有他選擇留在了德國境內，保護被殘害的科學家。一個偉大的人物！
他扶持了愛因斯坦，讓愛因斯坦從一個專利局的三等技師成為科學教父。包容、大度、寬廣的胸襟、守舊、盲目愛國是他的代名詞。一個時代的開創者、顛覆者。
朱誠看完史話，看著他的私人實驗室，他要做的事情和普朗克很像。他要推動科技的發展，又要顛覆所有人的認知。
再次開始的冷凍原子實驗，在六道激光束中，日益冷凍的目標靶的溫度，終於到了一個極限，24μk，是比絕對零度多了一百萬分之四的溫度。
而這個溫度下的原子活動接近於0，散發出了絕對的量子特性，在微觀世界表現著它獨有的量子魅力，卻又因為彼此的電磁力互相影響，達不到完全量子化的效果，這個過程需要進一步的捕獲單原子才能成功，而這一步難上加難。
他的捕獲工作有很多種方法，通過圖書館的書籍，他知道離捕獲單原子越來越近。
「科學中心馬上就要落成了，你不過去看看嗎？」柳一鳴給朱誠打來了電話，這個電話讓朱誠的實驗被迫中止。他對世界科學中心的未來，有著一整套的規劃。他對世界科學中心的期待，超過了所有的人！
「中科院的鐘院長乘坐飛機趕來山城，要求和你見面。」柳一鳴又提了一個事情，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如果是政策支持，那朱誠非常歡迎！他也希望如此，如果是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就敬謝不敏了。
「張老師通知我的時候，告訴我，是商談一個極其重要的議題，這個問題關乎了科研的進步方向。鍾院長比任何人都希望科學不斷前進！」
柳一鳴補了一句，讓朱誠心稍微放鬆了一些，只是什麼樣的議題，值得他親自前來商談。
ps：普朗克數學公式、維恩經驗公式、瑞利-金斯經驗公式的函數圖像與普朗克頭像金幣上傳到了群共享，對普朗克的考證來自於M·普朗克科學自傳。群：圖書館里的讀書眾133708894。此段不收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