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軍令
第二十四章奇怪的軍令
在侯平安掉進山洞的第二天,天星洞的周圍來了一支騎兵。一支在天南僅有的騎兵。
數量不多,大概在千騎左右。縱馬飛奔時,卻有海浪滔天之勢。如果有上過戰場的老兵看見的話,一定會嘖嘖稱奇。
這一支扛著黑狼旗的鐵騎,本應該駐紮在大周最危險的邊關,抵禦最兇狠的敵人。現在卻因為一個人的命令,來到了並不適合騎兵作戰的丘陵地帶。
如果讓某些精通兵法的將軍知道,一定會說一聲暴遣天物。
騎兵主帥一直空置,近年來都是由一名校尉統領,就駐紮在天南郡城的兵營之中。
這千騎從昨天接到命令開始,就馬不停蹄的趕往這裡,甚至連吃飯都在馬背上進行。這才好歹沒耽擱軍令,剛剛好在日出時分趕到。
本來小小的百十里路,要是擱在大漠草原。他們能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就趕到。
可惜這裡是天南,不要說道路曲折,山路婉轉。就是適合騎兵通行的羊腸小道都沒幾條。
要不是他們知道軍令的真實性,一定會懷疑領兵的主將是不是腦子裡進水了。
千騎出行,宵小之輩自然望風而逃。那些原本準備第二天下黑手的武林人士,也都早早的躲了起來。
可財錦動人心,總有那麼一兩個不怕死的或者自認武功高強之輩,不肯放棄。這些人無一另外,都躺在了馬蹄之下。
江湖武夫對陣軍中士卒,單打獨鬥,士卒自然沒有勝算。十人對陣,也就一個旗鼓相當。而到百人以上,江湖人絕對沒有絲毫僥倖的可能。
至於千人以上,那就不是對陣,那是屠殺。
晨光被鐵蹄叫醒。
那些還在天星洞周圍的江湖武夫,都成了這支騎兵的追捕目標。
而這支鐵騎在出發之前就得到過一份名單,名單之上的,一律放行,不在這份名單上的,迎接他們的只能是馬蹄、彎刀、和弩箭。
認識黑狼旗的世家名門,自然早早的自報名號,避免被誤殺。
沒有自報名號的,那怕你在名單之上,那也只能說聲對不起了,軍令如山倒,只能是先砍了再說。
俠以武犯禁。
這裡的俠,當然不是俠客或者俠士。而是說的那些自恃武力的豪強、地痞、流氓。
這些人往往都憑藉著一些三腳貓的功夫橫行鄉里、魚肉鄉鄰。
碰到一兩個有膽魄的官員,自然會大力圍剿,但如果是那些欺軟怕硬的地方官員,這些武夫往往會成為地方上的二大人,說的話可能比一地父母官還管用。
更有甚者,還會與官員勾結,查毒百姓。
朝廷對此,自然是從不手軟。但奈何地方勢力盤綜複雜,這些武夫往往是剿而不滅。
最出名的自然是大魏至和二年,有一地方豪強養武夫千人為己用,禍亂鄉鄰。朝廷三次出兵,均未剿滅成功。
不但有朝廷大員為其通風報信,還有地方官員,幫忙掩蓋行蹤。
甚至最後逼得大魏大王不得不離開京城,另調秘密部隊才完成了對這夥人的剿滅。
這就是百姓和朝廷眼中的江湖人,一切禍亂的根源。
「統領,兄弟們已經一夜未合眼了,是不是暫時休息一下。反正這次的抓捕目標咱們已經完成了八成了。」
「是代統領,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稱呼不能亂。這話要是被京城的那幫大佬知道,你小子三十軍棍是跑不了了。」
做為實際統領這支騎兵的陳姓校尉,雖然嘴上讓人注意稱呼,但心理早就對兵部的安排充滿了牢騷。
五年來,他不知道遞上去多少份奏摺,都如同石沉大海。
不讓外調,不派統領,就一直讓他這個校尉暫代,也一直不給他陞官。
他們這支帝國最精銳的騎兵,就好像被朝廷大佬集體遺忘了一樣。
「統領,你別開玩笑了。朝廷那幫大佬還能想起我們?要是大將軍還在就好了,誰敢讓我們兄弟在這煙瘴之地喂蚊子。」
陳姓校尉當然知道心腹說的沒錯,可那又能怎樣?
當年大王坐穩王位之後,大將軍就突然從京城消失,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連他們這幫跟著大將軍出生入死的大頭兵都不知道。
雖然民間一直有傳言說是大王忌憚大將軍功高震主,秘密的把他殺害了。
但陳姓校尉一直不信。
不信那個原來在軍中那麼好說話的大王會痛下殺手,也不信打下了半個天下的大將軍會死的那麼悄無聲息。
來的匆忙,陳姓校尉並沒有建立臨時營帳,只是把手下的幾個都尉召集在一個略高小土坡上,當做臨時的指揮中心。面色凝重的看著初陽下的山野。
除了偶爾一兩處需要他派兵支援的地方,其他大部分地方都是十人一個小隊。
對於這幫來這裡夢想著發財的江湖武夫,校尉並未放在眼裡。甚至都不用他去指揮,手下的什長和伍長就知道該怎麼辦。
偶爾遇到一兩個武功精湛一點的,那幾個這幾年來一直喝酒賭錢的都尉也都能出馬解決。
之所以面色凝重,就在於那份軍令。那份好像沒有經過驛站,直接到達他手上的軍令。
軍令的真實性他早就確定,但對於那份軍令的來源他卻一直很好奇。
能在他親衛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軍令放到他書房的人,一定身手不弱。
這樣的人哪怕潛進他家裡,砍下他腦袋都有可能。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把軍令送進來,而是要這樣偷偷摸摸的?
身份不能見人?還是他的親衛中有別人的人?
對於自己的親衛他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都是跟了他十年以上的老夥計。所以他更偏向於前者。
可這個身份不能見人的高手又是誰?
這一點,不光陳姓校尉好奇,他手下那幾個都尉也都好奇。
只是好奇歸好奇,他們目前都沒有能力去查證,只能各自亂七八糟的猜測著。
直到一個年齡比陳姓校尉還大的都尉說了一句話之後,才讓他們集體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