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你我都是在白嫖
這邊的戰鬥聲勢頗大，引得大地震顫，如戰鼓轟鳴。
什鐵山、麽銅山以及神兵鎮都有所感受，不少人看向北方，心中驚駭非常。
得虧九戒早就將消息傳遞過來，倒是沒有引發什麽大亂子。
風翎和古妖越打越是痛快，對彼此的實力也是感到震驚。
古妖對自身原本極為自信，他血脈不凡，成長速度驚人，自從開始準備突破，短短數月就推開天門，並且在成神之路上走出千米距離，問道成功。
他突破成功之後，想要來找風翎戰過一場，卻發現對方已經不在神兵鎮。
他原本想就此離開，但突然有所感，在木涼城逗留了一天，然後在白天的時候突然捕捉到風翎氣息，這才有了現在的交手。
然而這一交手，讓他整個人都感到震撼。
他身具非凡血脈，別說是人族了，就是眾多在妖界聞名的大妖也不是他一合之敵。
推開天門之後，他的血脈再次得到進化，體魄之強，他自己都覺得心驚。
但此時交手，風翎非但沒有落入下風，反而隱隱壓他一頭！
無論力量、速度還是氣血強度，都讓古妖感覺到了壓力。
不過越是這樣，他也就越是興奮。
實力越強，對手也就更難尋找，現在風翎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震撼的同時，也有些驚喜。
再說風翎，他對這個冒出來的對手也有些驚訝。
按照交手情況來看，這人的實力恐怕不在穆長青之下！
當然，這是在隻考慮個人實力的情況下，畢竟穆長青手中有靈兵存在，而且魂海之中更有上神印記，這些加起來足以讓他的實力產生一個巨大的跨越。
這些外力的加持對一個人的戰力提升還是很恐怖的。
兩人交手上千招，誰也奈何不了誰。
在不動用元能的情況下，風翎略占上風，但也做不到真正的完勝。
而如果兩人真的全力出手，這周邊區域恐怕要被破壞殆盡。
兩人不約而同罷手，氣息也都平穩如初，不見絲毫淩亂。
“可惜，場地所限，不能和你盡興一戰。”古妖不太盡興，但也沒有辦法。
周圍這片區域事關重大，兩個次元通道都在這裏，萬一因為他們兩人的交戰而產生什麽影響，那他就是地球罪人。
盡管他是妖族，但他算是中立派，不想沾惹麻煩。
尤其是在成功推開天門之後，他已經看到了更加長遠的道路，不會因小失大。
風翎淡淡一笑：“那不如去我院子裏坐坐，喝杯茶水？”
對於這個古妖，風翎還是有些好奇的。
這家夥從最初見麵到現在，身上一直縈繞著非常濃鬱的神秘元素。
以他的目力，竟然看不出其來曆跟腳，而且對方似乎有著隱匿氣息的天生神通，如果不是他有神念傍身，這次還真可能發現不了對方的身形。
古妖稍一思忖，點頭答應下來。
對於風翎，他也有些好奇。
從骨齡來看，風翎不過二十出頭，古妖自忖這些年走南闖北，曾經也趁著次元通道開啟的時候走過妖界，見過天驕無數。
可像是風翎這樣的…別說見過，簡直聞所未聞。
就算在貫穿古今的技藝傳承中，也從沒聽說。
底蘊深厚，實力雄渾，交手上也是老辣幹練，不見任何稚嫩。
就算是天生聖人，生而知之，有無數氣運加深，機遇不斷，短短二十年，也難以成長到這種程度。
否則天才妖孽數量那麽多，功成名就的為什麽沒有幾個？
縱然是天才，也是需要成長的。
兩人來到院子，古妖見到院中布置，不禁暗暗點頭。
古妖行走人間多年，對於各地方的人族文化不能說全部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風翎這院子看似簡單樸素，但暗藏玄機，院中的房屋建築，以及桌椅擺設，都有所考究。
風翎沒有學過風水之術，但他有辨穴識脈之法，對於天地自然的感悟異常深刻，更是能望氣觀氣，其實在不考慮特殊的風水手段的情況下，他已經比一些半吊子的風水師強上很多了。
也正因為這樣，他這院子內的所有擺設和布局，都是按照他的心意來布置。
這種布置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什麽說法，但絕對是最適合他的一種格局。
現在老道士不在院內，隻有九戒，風翎也不擔心古妖會對一個機器人出手，因此九戒也沒有隱藏。
當然風翎也不知道，古妖早就來過院子找過他，對於九戒的存在一清二楚。
介於之前客人來訪沒有茶葉的教訓，風翎在前往木涼城的時候就購買過一兩包茶葉。
兩人在院子裏坐下，九戒泡上一壺熱茶，在這寒冷的天裏倒是剛剛好。
大燈亮起，明亮的燈光下，風翎和古妖對坐石桌兩側。
一人一妖雖然僅是第二次見麵，卻感覺如同老友一般熟悉。
在交談之中風翎也知道了古妖的名字，犬聞。
風翎也沒有想到，這個在地球上成長起來的古妖，竟然有這麽高貴的姓氏，對於其來曆不由更好奇了幾分。
他曾入夢石泉，知道妖界除了四大神獸、十大凶獸以及十二奇珍異獸之外，還有犬、石、木、蟲四大姓氏，以及妖皇“太一”一族。
能有“犬”姓的妖族，絕對是其中精銳，血脈不凡。
不過古妖絕口不提自己的種族，風翎也不好追問，隻能將話題引向修行方麵。
“犬聞老哥，之前咱們見麵，你曾經跟我說過，命橋境界至關重要。因為我七步凝命橋，會在升龍境遭受天罰，同時又讓我不要和天地勾連太過緊密，否則會影響我推開天門，對吧？”
“沒錯，”犬聞輕輕點頭之後回過味來，蹙眉問道，“怎麽，這中間是有什麽問題嗎？”
“有問題。”風翎也沒有隱瞞，直接說道，“我在突破升龍境時，似乎並沒有經曆天罰，而且因為我在升龍境和天門境之間的間隔時間很短，也沒有很好地理解老哥你的意思。”
“沒有經曆天罰？這不可能。”犬聞眉頭一揚，語氣肯定。
他沉思半晌，開口解釋道：“
說起來，上三品的命橋、升龍和天門三個境界，升龍境更像是一個過渡期。
隻不過這個過渡期會因人而異，有人像你一樣，會在升龍境停留時間很短，然後直接推開天門，隻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而還有一些人，會長時間地停留在這一階段，甚至直到壽元耗盡，也再難有寸進。
天罰，在命橋到天門這個階段中，肯定是會出現的。
因為升龍境還有一個名字——斷橋境。”
“斷橋境？”風翎咀嚼著這個名字，感覺挺有意思。
三品是命橋，二品是斷橋？
“沒錯，其實所謂的境界名稱，不過是自古相傳下來的對應境界階段的…標簽。
如果能成功推開天門，那就是升龍境，魚躍龍門，自此天平地闊，任君遨遊；
如果一輩子都難以找到那道門戶，就是斷橋境，橋斷人落，別無他法。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兩種名字，就是因為天罰！換個角度來說，整個升龍境，就是你經曆天罰的過程。你說你在升龍境和天門之間的時間間隔很短，這隻有一個可能，天罰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出現，隻是被你承受了過去。”
風翎有些訝然，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釋。
隻是回想過去，的確沒有發現自己什麽時候經受過天罰啊？
看到風翎的神色變化，犬聞輕輕笑道：“對於天罰，你給出的定義是什麽？”
“對天罰的定義？”風翎心中一震，他是個聰明人，犬聞這麽一問，他突然明白了過來。
“天罰無形無式，對人不同，表現也是不同？”
“不錯。”犬聞讚許地輕輕撫掌，“天罰並不是小說中的固定雷劫，也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天災人禍。對不同的人來說，天罰所會表現出來的形式是不同的。你可仔細回想下，在你推開天門之前，是否經曆過特殊的考驗。”
風翎記憶翻滾，他突然想起，自己當初在真正推開天門之前，有過數次“推門誘惑”。
那些門戶或有仙音陣陣，或有龍鳳出沒，似乎真的是通往大道之路。
隻不過因為有界瞳的存在，他看透了門後的虛妄，並沒有上當。
現在想來，那或許就是對自己的某種考驗？
自己當時如果沒有心智通透，抵住誘惑，或許就會中途斷橋，再也沒有推開天門的希望。
看到風翎若有所思的模樣，犬聞輕笑一聲，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其實風翎買的這茶葉並不是多麽好，別看價格昂貴，但品質…也就一般。
犬聞是個懂茶的，壽命悠久就是有這麽個好處，什麽東西都能接觸到一些，自然也能品出一二。
不過他也沒有懷疑是風翎吝嗇，因為從風翎端起來一口幹掉的那種架勢來看，他就知道，再好的茶葉到了風翎這裏，也不過是解渴之用。
對於這種人，和他講茶中文化、各種技法，那都是無用之功。
風翎自己尋思了片刻，想明白其中關節，心中的一個疑惑被解開，心情也是不錯，看到犬聞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立刻又拿起茶壺想給對方斟滿。
犬聞一擋杯口，不讓他把這兩次的茶湯混合：“我自己來。”
風翎也不強求，給自己重新倒滿，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也是他更加關心的一個問題：“犬聞老哥，你所說的不要讓命橋和天地勾連太過緊密，又是為什麽？”
犬聞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已經突破天門，這個問題對你來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吧？”
“可它到底是我心中的一個疑惑。”
犬聞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有些為難。
風翎見狀連忙說道：“如果這個問題涉及到老哥秘密，我就不再問了。”
風翎對犬聞印象不錯，從這位古妖身上也沒有感覺到對人族的惡意，所以他的態度也是帶著善意的。
對方本來就沒有解答自己問題的義務，風翎也不想強求。
沉默半晌，犬聞搖頭：“也罷，今天咱們這一番交流，我同樣收獲不小，不能白占你便宜。”
他苦笑一聲，“這個問題其實有些涉及到我這一族秘密，本來不應該告訴你，但我曾經進入妖界，發現就連妖界也沒有我這一族族人……這個秘密保留與否，也無關緊要了。”
風翎一怔，立刻開口道歉：“抱歉……”
犬聞擺擺手，表示不用再說。
他沉默片刻，組織語言道：“命橋於我妖族，於你人族超凡者，於世間萬族，都至關重要。
隻有凝聚命橋，才能勾連天地，做到掌控天地元氣、借用天地大勢偉力。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我不用多說你也明白，不過你有沒有想過，超凡九品，為什麽三品之上，突然就能擁有這般能力？”
風翎麵色收緊，沉聲說道：“這個問題我曾經想過，但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答案。
境界之說，不過是某個階段，可換而言之，不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跨越，上三品才真正達到超凡脫俗嗎？”
犬聞輕輕搖頭：“你這一番話說了等於白說，沒有任何重點。”
風翎幹咳一聲，舉起茶杯：“還請老哥告知。”
犬聞接過茶杯，輕抿一口，這就算是答應了。
“世間萬族，凡是擁有超凡之力者，都和【天地】撇不開關係。
我生於人間，長於人間，少年時光，兜兜轉轉，最終回到了花國這片土地。
因為這裏，有許多東西，和我這一族是互相印證的。
天生地養，這句在你們聽起來似乎是罵人的話，卻適用每一個人，因為我們就是這天地間的一份子。
說的現代一點，你我，都是這個生物圈中的一環。”
風翎傾耳聽著，他知道，這些都是鋪墊，真正的重頭戲，還有後麵。
果然，犬聞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精神一振。
“超凡者，超脫天地也，你我現在做的，是正在擺脫這一切。”
犬聞說著露出一個有些戲謔的笑容：“就算是無情無義，無愛無惡的天地，也不會容許你這樣的…白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