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人算計
皇室書庫內，風翎合上手中的竹簡，將其放回原位。
“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那大蛇真的是天命之子？”
風翎目光掃過一排書架，皺眉暗忖。
他已經進入大湯的皇室書庫十天。
這十天，他將其中藏書翻閱了九成九。
可他始終沒有找到任何關於天人界門戶的辦法。
按理說，大蛇不可能憑空就知道應該如何離開天人界，它應該也是得到了某種方法。
可風翎翻找至今，竟是沒有發現絲毫線索。
即便有所提及，也是一些神話傳說，作為背景，一筆帶過。
“大湯作為唯一皇朝，其中收藏應該極為全麵。可這書庫之中，史書竟是極少，尤其是關於天火皇朝的記載，幾乎沒有。
就算那個時代太過久遠，口口相傳之下，總也會留下一些痕跡的。
這顯然不正常，這部分很有可能是被隱藏了起來。”
聯想到白鼎記憶中，大湯曆代皇帝都對長生有著極深的渴望，風翎就感覺有些牙疼。
“但這也不對，皇室書庫建立數百載，如果有這方麵的藏書，白鼎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商正有所隱藏，恐怕也不會涉及到如何離開天人界。
難道，我費了這麽多功夫進來書庫，是做了無用功？”
風翎深吸口氣，拿起眼前書架上的最後一個竹簡。
【餘師過千山萬水，辨龍穴，識王脈，得窺門。奈何天有損，道不足，門不能開。師仰天長歎：天斷前路，人難勝天，難難難！】
第一行字映入眼簾，風翎眉頭就是一挑。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啊。
他接著往下看去，卻變得失望。
後麵完全就是著書人的遊記，大部分文字在說他的經曆，小部分是他沿途聽說的一些當地民俗。
風翎前後聯係，確定後麵這些和最開頭的一句話真的不存在任何隱藏信息。
開頭那句話，很可能就是一句單純的吐槽、感歎。
風翎目光移向左側，那裏，是最後一排書架了。
六個小時後，風翎站在書庫之中，隻覺得前方一片黑暗。
“難不成，我當真要在天人界，直到老死？”
風翎目光中閃過迷茫。
皇室書庫，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有希望的地方了。
佇立良久，風翎長吐濁氣，走到牆邊，盤膝而坐。
他收拾好心情，開始對腦海中的信息進行梳理。
從與大蛇交戰，到天人界的龍神廟，再到安陵城，龍雲州魔宗，大湯皇城…
所有場景如同電影，在他眼前一幕幕劃過。
結合著最近十天在書庫中的所得，風翎的呼吸逐漸平穩。
猛然間，風翎睜開眼睛。
他的眼中有驚人的光芒閃動，思路在這一刻無比清晰。
“我行路萬裏，就偏偏遇到了大蛇？而這大蛇，偏偏就來自天人界？它在那裏為惡多年，就真的沒人發現、無人製裁？
我殺大蛇，入天人界，落在安陵城側，遇方大楠，司徒成空，徐集徐宛容，老道士…”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若是有，那不過是某些人的精心算計！”
“如果將我，進入到天人界看成是某人的算計，那算計之人，必然不是現在的我能抗衡。”
“可為什麽是我？就是為了讓我進入天人界，在看不到前路之下，衰老而死？”
“這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
“等等！如果，那人的算計目標，根本就不是我呢？！”
風翎站起身，在書庫內踱步，他的思路開始延伸，思索著自己猜測的可能性。
“不能說我沒有被算計，隻能說，我或許隻是一顆棋子，為了讓大蛇回到天人界的一顆棋子。
如果沒有我，可能還會有張三、楊九去斬殺大蛇。
無論是誰去斬殺，因為有著白鼎的存在，大蛇必然能夠回到天人界！
而我的出現，可能是在那人的算計之中，也可能，我根本就是一個變數！
那人想讓大蛇回到天人界，總不能是讓它回來送死吧？
如果沒有《器策》，我的成長速度絕對不會那麽快，自然也就不是大蛇的對手，不，甚至我根本不會前往龍神山。
果然，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假設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麽我的死活根本無關緊要。
但現實卻是，我前往魔宗，將大蛇斬殺…這一點，恐怕也超出了背後之人的預料。
而我隻要找到扭轉這一切的那個點，說不定就能找到離開的辦法！”
風翎站定身子，重新閉目，尋找轉折點。
“若是一切都如我猜測的，那麽我的最終命運，應當是在前往魔宗之後，死在大蛇之手。
轉折點，轉折點…”
風翎口中喃喃自語，隻是眉間的皺紋越來越深。
“不對，不能這麽找。
我這一身實力進入天人界，本就是無人可敵，就算沒有經曆中間一切，直接找上魔宗，依照我的手段，也極有可能斬殺大蛇。
因為我斬殺大蛇，根本的依仗並不是我從天人界學到的武功或神罡，而是自身強悍的氣血和體質。
蝴蝶扇動的是翅膀，蝴蝶本身卻並不進入風暴之中。
我是變數，所以我要找的不應該是什麽轉折點，而是因為我，所導致的、除了大蛇身死之外的最大變化！
仔細想來，我一路接觸，交集較深的、還活著的，就隻有最初的陳本華、後來的柔裳，以及…那老道士！”
風翎猛然睜眼，“老道士！”
若說來到天人界後，能夠讓他心境產生波動的，除了大蛇，就隻有老道士了。
而且老道士要鍛造的玄鐵子母劍，也是因為有他的出現，才鑄造而成。
他也正是為了給老道士鍛造玄鐵子母劍，才真正領悟了辨穴識脈之法。
“門在老道！”
說出這句話後，風翎隻覺得魂海處的神魂一陣悸動。
“哈哈哈！”風翎放聲大笑。
“門在老道，門在老道！”
大笑之後，風翎又重新坐了下來。
“如此，倒是不用著急了。還有五天時間，也正好將最近幾天的收獲整理一番。”
風翎嘴角含笑，靜靜盤坐。
皇室書庫雖沒有給出他答案，但這裏的藏書之全，也讓風翎大開眼界。
短短十天，他的知識儲量達到一個驚人的程度。
對於武道的理解，也更上一層樓。
五天時間在靜坐中一晃而過，終於，隨著沉重的開門聲，風翎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