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誰傷了她
葉章被葉熙冷淡的態度驚到了,他以為自己好歹養了她幾年,她對他會有幾份敬意,可現在看來,葉熙把他當陌生人一樣看待。
“小熙,你媽當年也懂醫術,幫我治過胃病,說起來,你媽醫術也挺好的,我胃病這麽多年都沒有犯過,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會繼承你媽媽的優良品質……”
葉熙聽他說這些,想起了媽媽的慘死,聽說她是直接拿刀子劃開脈博,躺在床上,漸漸失血而死的,就因為,她錯殺了一個人,她就賠上了她的命,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
葉章對上葉熙那冰冷如刀的眼神,嚇的他話都忘記說了。
“你雖然不是我的女兒,但葉家也把你養大成人了,葉熙,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請你回去幫奶奶治療,如果你沒有,那葉家這些年全當喂養了白眼狼……”
“說的好,我就是一隻白眼狼,你們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葉熙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忍著眼淚,譏諷道:“以前我小,什麽都不懂,隻會看你們大人的臉色過活,我小學三年級就把我寄宿在學校,寒暑假就把我往我外婆身邊扔,我媽當年嫁給你,帶著三千萬的嫁妝過來的,我這些年用了你們家有沒有一百萬?你們個個都說罵我不知感恩,其實,沒有良心的人是你們。”
葉章老臉脹紅,葉熙說的這些話,他反駁不了,的確,當年就是看著她母親有豐厚的嫁妝,他才願意娶的。
其實,當年娶她時,她在婚前就告訴過他,她懷孕的事,當年被她的美貌吸引,又是醫藥世家的大小姐,嫁妝豐厚,葉章怎麽會放棄金錢和美人?
再美的女人,相處久了,就會膩,葉章難逃七年之癢,在外麵找人了,把結婚時說的承諾喂了狗,葉熙的母親跑出去跟她們鬧,那個女人找了一群人圍打她,她失手一刀子就把對方捅死了,回家後,良心的譴責和害怕,讓她扔下七歲的女兒,償命了。
“我媽的死,是因為你,我不怪你,我不是你的女兒,也沒資格恨你,但外人的死,跟我葉熙有什麽關係?”葉熙冷冷的說完,坐上車離去。
葉章呆站在原地,臉上有羞惱,氣恨,不由的破口大罵:“沒良心的死丫頭,當年就該把你扔水裏溺死,養你這麽大,隻換來一句外人,養條狗都比你聽話。”
葉章罵了好久,但對著空氣罵也沒意思,他開車回到了葉家。“怎麽樣?葉熙來了嗎?”
葉章身後,空無一人,葉家所有人都沉默了起來。
樓上傳來老太太嗆咳的聲音,她呼吸困難,伸出雙手,仿佛要抓住什麽,他的兩個兒子衝進門,就看到老太太雙目圓睜,雙手舉起,身體僵硬的挺了挺,一口氣堵在喉中,極不甘願的離開了。
“媽……”葉家兩個兒子仰天長哭,他們算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對母親感情極深,驟然離去,他們接受不了,伏在床邊痛哭失聲。
強勢了一世的葉家老太太,臨死前,都閉不上眼。
所有人都知道,老太太是被葉熙氣死的,他老人家閉不上眼,走的不安詳,這一切,都是葉熙的錯,如果她能過來幫她治療,她肯肯還能再活幾年,再當幾年母太後,可葉熙沒來,老太太氣不過,死了。
“都怪你,當年為什麽不把葉熙扔掉?讓她現在有機會氣死我媽,都是你的錯。”老大葉衡一把抓起葉章,憤怒的搖晃著他,控訴著他的罪行。
葉章臉色也慘白如紙,他靠在牆上,一臉是淚:“是媽不讓我送走的,我原本是想扔給她外婆,可唐詩死前寫了遺囑,一定要把她撫養到二十歲,她存的一千五百萬才會到我手裏。”
葉衡聽了,惱火的推了他一把:“錢錢錢,就知道錢,錢比媽的命還重要?”
“大哥,你說這句話就不對了吧,你五年前為了錢,也不是媽幫你解決的?”葉章立即反嘲了一句。
葉衡突然住了嘴,那件事情,媽媽讓他們永遠都不要提,要守死。
葉老太太去逝的消息,是葉寧瑤打電話罵了葉熙一頓,葉熙才知道的。
都說醫者仁心,可她的心卻像鐵一樣冷硬。
葉熙盯著電腦,眼眶卻止不住的紅了,她哭,絕對不是因為她難過,而是對命運感到悲哀,如果沒有發生五年前的事情,今天的她,又會在哪裏?有著怎樣的跡遇?
但不管活的怎麽樣,都沒有她這五年過的艱辛吧。
霍薄言下樓來找她,葉熙現在擁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沒有人看到她沁在眼眶裏的淚水。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葉熙來不及拭去眼角的淚,猛的轉頭,雙目汪汪的望著進來的男人。
霍薄言隻是下來跟她談工作的事情,驟然看到她兩眼含淚,他怔住了。
從來見過的都是葉熙強勢,不屈不服的一麵,可今天的她,好像特別的悲傷,柔弱,需要人去憐惜。
葉熙也沒想到進來的會是霍薄言,以為隻是她的助理。
四目相對,葉熙驚慌的垂下了頭去,扯了旁邊的紙巾,快速的要將眼淚擦掉。
“怎麽了?”低沉磁性的關心,在她頭頂傳來。
“沒事。”葉熙倔強慣了,不喜歡在人前示弱,哪怕她此刻內心悲傷,也不想讓人看穿。
“出什麽事了?我能幫忙嗎?”霍薄言突然彎下腰來,他的聲音也格外的溫柔。
葉熙搖頭,聲音卻是哽咽的:“真的沒事。”
霍薄言擰緊了眉宇,這個女人要強的性格,讓他很頭痛。
“葉熙,做人沒必要太堅強,特別是女人,你太堅強能幹了,哪個男人還有機會幫你解決問題?適當的示弱,哭泣,是女人特有的權力,如果你無人可靠,我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霍薄言話沒說完,葉熙就轉身,撲進他的懷裏,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霍薄言愣了一下。
葉熙沒有哭,也沒有說話,隻是把臉深埋在他的懷裏,隻有這樣,她就可以不必再被霍薄言詢問,可以沉默的把這份悲傷化解。
霍薄言輕歎了一口氣,她到底遇到什麽事了?又是誰,能讓她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