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見
第一百五十五章再見
ps：慚愧！
公主府這幾天的氣氛有些清冷，哪怕是此時正值盛夏，酷暑難當。但是從外面邁步入府內，卻彷彿進入了深秋季節，空氣之中都隱隱泛著一股蕭殺與悲悸之氣，令人寒毛乍起，頭皮發麻。
眾人暗自心驚，知道這是有強者的情緒影響到外界的變化。而最近進入公主府的只有啟師，傳聞紀小姐和玉姐等人都與啟師相識，如此一來，大家都有些明白了。
當年發生的事情可謂震驚整個王都，一時之間風聲鶴唳。公主府上下同樣激憤。時隔九年多，再次提起，依舊令人唏噓。
紫竹林盡頭的墳前，高啟佇立無言，如同雕塑般，靜靜地站了數天。
寒風凜冽，花草樹木都在凋零、枯寂。他一身白色袍服，尤顯得孤寂。
「叔叔！」
一聲沙啞帶著虛弱感的少女聲音在高啟身後響起。
高啟霍然轉身，只見在青石道的盡頭，站著一頭渾身皮毛雪白如綢緞的白虎與一名臉色略微蒼白的少女。這名少女身穿著淡青色的襖裙，梳著公主髻，烏黑的長發隨風而動，雙眸如一泓清水，俏生生地站在那裡。
一種熟悉而陌生的親切感在高啟心頭升起。
「鸞丫！」
少女朝高啟快步走來，邊走眼眸邊流淌出清澈的淚水，最後一頭撲進高啟的懷裡。
高啟手輕輕地摟過少女，心中一酸，憐惜地摩挲她的頭髮。這是高啟這輩子都不曾有過的感受，淡然如他，心情也會如此起伏。
「你不是在人皇池中養傷嗎？」
高啟的手驟然一頓，心神感受到紀鸞的身體狀態，手都微微顫抖。
「她想見你！」
青曦公主出現在不遠處，聲音有些低沉與哀傷。
「你應該能感覺到她的狀態了吧，連人皇池都修復不了她的傷勢。」
高啟當然能感受到，懷中的少女雖然看似比常人虛弱一點，其實已經處於油盡燈枯的邊沿。如垂暮老已的老人，壽元將至，回天無力。
「叔叔，我不想死在人皇池裡。那裡好孤單，我想你陪著。」
紀鸞纖細的雙手緊緊將高啟保住，生怕高啟一如當年離開。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頭輕輕地蹭著高啟的胸膛，弱不禁風，滿滿的孺慕之情。
可以想象，紀鸞在孤寂的池水之中躺了將近十年，她是怎麼樣的孤獨。
「還有什麼辦法嗎？」
高啟感覺自己的聲音都發顫，眼眸似有溫熱的液體想要湧出。
「有，但是幾乎是不可能的。只要傳說中的鴻蒙水與生命道果才能治療她的傷勢。已經數萬年沒出現過了，太過珍稀。當年曾有一名對人族貢獻極大的先輩也受此重傷，傾盡人族之力，也終不能挽救。」
可以想象這兩種多麼珍貴與稀有，大家都已經認為這是滅絕於世的珍寶了。
很明顯，青曦公主的話就是告訴高啟，紀鸞的傷勢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了。在人皇池之中紀鸞保住性命一年，而現在卻只能短短的月余了。但是紀鸞聽聞高啟已經回來，便義無反顧地出來了。
對她來說，以其靜靜地死在玉台之上，還不如用短暫的時間與高啟相聚。
「叔叔，我想回家。」
紀鸞抱著高啟，不舍放手。好像兒時般，膩在他身上。她不希望高啟盲目地去找所謂的鴻蒙水與生命道果，在最後的日子裡，能伴隨她左右便心安。
「好。」
高啟摸摸她的腦袋，又望著身邊的墳墓：「帶上玉娘。」
「嗚嗚！」
青石道上，白虎悲鳴，修長而矯健的身軀邁步而來，到了高啟的身邊，輕輕一蹭。這是當年的凶獸幼崽，十年多已經長成了龐然大物，足有兩丈長的身軀，行動如山，令人心驚。
顯然凶獸青青依舊記得高啟，當年它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高啟。
「不會拋下你的!」
紀鸞擦著淚水，又好氣又好笑。
高啟、紀鸞與公主道別。
「我幫你安排吧！」
青曦公主也不阻止兩人，這是已經是紀鸞的最後時光了，這點要求自然要滿足。
「不用了！」
高啟輕輕搖頭。
「轟隆！」
高啟的話音剛剛落下，整個土坡丘陵發出恐怖的聲響，喀嚓！丘陵根部不斷崩裂開來，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
「發生什麼事情了？」
「地震！！」
整個公主府邸的眾人皆是大驚失色，慢慢連公主府周邊的人都感受到了異樣。
「這！」
青曦公主也有些吃驚，美目看著眼前的丘陵緩緩脫離地面升起。轟！又是一聲巨響，整個丘陵已經完全脫離了地面，懸空而立。
雖然這種丘陵不大，但是以青曦公主來說，她也做不到如此舉止若輕。當然這也是武者以開發己身不同，練氣士領悟天地，法力干涉外界。這自然便有了認知上的區別。
不過對於現在的高啟來說，這確實是小事。
高啟的成長速度令青曦公主都暗自震驚，剛剛見到高啟之時，看他氣息柔和，如同溫玉，想來十年時間能達到神通者已經是不得了的修為，但是現在好像高啟遠遠出乎自己的預料了。
丘陵山坡之上，高啟抱著紀鸞，兩人的身邊還有一頭氣勢驚人的白虎凶獸。唰！整座懸空而立的丘陵與凶獸驟然消失在青曦公主的面前，被高啟天道之河演化的乾坤納符收入其中。
高啟抱著紀鸞踏著虛空而立，朝青曦公主微微頷首。
嗤嗤！！
在高啟的面前一道丈長，漆黑恐怖的空間裂縫打開，高啟將紀鸞攔腰抱起，小姑娘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努了努瓊鼻，有些害羞地將頭埋進高啟臂彎。
此時高啟的周身散發著柔和的白光，一道散發著古老久遠，宏偉博大氣息的河流出現，滴滴河水都發出晶瑩的光芒，如龍蛇般繚繞著高啟。
高啟抱著紀鸞走入空間裂縫，就在高啟與紀鸞的身影消失之後。哧！空間裂縫驟然恢復，空間變得正常。只是本來小丘陵土坡的位置，凹下了一大塊，圓如滿月，與乾涸的湖泊相似。
「居然進步到這個地步！」
青曦公主看著高啟撕裂空間遁走，吃驚到難以復加，短短的十年，高啟的成長速度未免太過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