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靈性
往大荒再走萬里，景色越是蒼涼荒蠻，人煙罕跡。
高啟遇到的凶獸異獸也逐漸變得多了起來，許多山嶽都擁有凶獸盤卧，血氣沖霄而起，強大的的氣勢籠罩，令人心驚膽戰。這些凶獸有不少都是蛻凡圓滿甚至神通者級別的存在，絕對是大荒之中的霸王。
行走在大荒之中，高啟周身氣息收斂，也不去招惹這些凶獸。成紀聖地武者必須要武道圓滿才能走出聖地，行走東荒。便是因為唯有蛻凡圓滿才能真正收斂身上的血氣，不然別說行走，只怕剛出百里，便被強大的凶獸當成血食吞吃了。
這一日，經過一處荒山。
這處荒山並不高大，灌木叢生，山下有一條清澈透明如玉帶的小溪緩緩繚繞荒山而過，流水潺潺，恬靜而淡然。溪水甘甜，高啟肩膀上，尋寶鼠站立，大眼睛眨巴，鼠爪抱著一個紫紅色的漿果吃得起勁。
此時尋寶鼠的眼睛徹底蛻變成赤紅色，眼眸之中靈光充盈，終於不再忘記人了。
既然尋寶鼠成年，高啟現在也時常放著尋寶鼠出來。物盡其用，但是這十多天，還真沒見過尋寶鼠有過什麼動作，除了吃還是吃，堵得小嘴脹鼓鼓的，一臉天真無辜地望著高啟。
高啟心中不由微微苦笑，這尋寶鼠怎麼跟饕餮一般，嘴根本停不下，整一個吃貨樣子。
「吱吱！」
突然，尋寶鼠停住了進食，放下手中的漿果，毛茸茸地耳朵微動，鼠鼻嗅著什麼。
「這？難道這附近有寶貝？」
高啟心頭微動，這不過是一處矮小的荒山，灌木蔥蔥，雜草叢生，一片荒蕪。難道這裡還能出現什麼寶貝？
赤紅晶瑩的毛髮微揚，尾巴豎起，尋寶鼠好像真的發現了什麼。
「噗！」
尋寶鼠抱著漿果，撒著兩個小短腿順溜地從高啟的肩膀走下了，噗的一聲跳到雜草上。小巧的身軀在雜草中穿梭，速度極快，幾乎化為一道紅光，貼著地面掠過。
當然這個時候，尋寶鼠也並未丟下漿果，抱著漿果屁顛屁顛地跑，雖然速度很快，但是這情況說不出的怪異。
高啟感覺腦袋都冒出黑線了，這小東西也太嗜吃了。不過高啟還是得跟隨者尋寶鼠的身影，看來這小東西還真可能是感覺到有寶貝的存在了。
「吱吱！」
一刻鐘之後，在小溪邊的雜草叢之中，傳來幾聲老鼠的叫聲。撥開雜草一看，卻是一窩尚未張開眼眸的小老鼠，小老鼠周身無毛，通體肉紅，只有一根手指大小，足有五隻小傢伙。
這居然是一窩老鼠。
此時尋寶鼠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好奇地打量著枯草老鼠窩的小老鼠，透著好奇與喜意。而跟著過來的高啟腦袋百萬神獸狂奔而過，還以為是什麼寶物，原來是一窩老鼠。
這東西高啟並不陌生，小時候在清除老鼠的時候，也曾經看過幾窩。
「吱吱！」
似乎感受到尋寶鼠同類的氣息，尚未張開眼睛的小傢伙們紛紛爬著向著尋寶鼠而來，尋寶鼠爪子抱著漿果，看著小傢伙過來，不由將漿果擠出果汁，滴在小傢伙的嘴上。
砸吧砸吧！
這些小老鼠們居然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在吃奶水一般。
能入得了尋寶鼠眼的果實，自然比尋常的瓜果強上一籌，靈氣也強上幾分。不過這漿果並未有多少，等到擠無可擠時，尋寶鼠這才轉過腦袋，睜著漆黑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高啟，還攤開爪子將乾涸的漿果遞給高啟看。
雖然高啟很想拍一巴掌給尋寶鼠，但是看尋寶鼠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卻不由哭笑不得。
這東西要不要那麼母性，難道是一隻母老鼠？
奶水什麼的高啟是沒有了，只好從納符之中拿出生機丹捻碎，拿著一個黃皮葫蘆裝了水，將生機丹的粉末倒進去攪拌，這才拿出一根樹枝沾著丹水給小老鼠服用。
生機丹雖然溫和，但是絕不是這些小老鼠能承受的。這沖水沾點丹水給小老鼠還是無礙的。
「吱吱！」
五隻小老鼠居然很享受，喝了幾滴丹水滿足地休息起來。尋寶鼠趴在窩邊，看著小老鼠，尾巴輕輕掃動，似乎對這些小傢伙十分好奇。這種情況大概與人類第一次看見嬰兒一般，新奇激動。
「咦，這小東西好像要睜開眼睛了。」
高啟望向其中一個體型稍大的小老鼠，只見這小傢伙顫巍巍地爬著，緊閉的眼睛在慢慢打開，朦朧惺忪，最後終於睜開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
很純凈的眼神，不摻雜一絲的雜質，純潔無暇，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性，如同嬰兒第一次看見整個世界。
「這！」
「靈性！」
高啟望著窩中的小東西眼睛，腦海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被擊碎，天地在剎那之間變得清晰，纖毫畢現。心臟之中，盤卧閉合龍眸的蛟龍驟然睜開碎金色的眼睛，一股生命的靈性出現，整個蛟龍彷彿真的活了過來。
這是真正的蛟龍，龍眸之中透著前所未有的靈性，如同一個人在注視一切。
高啟的身影驟然出現在數百丈之外，渾身金光籠罩，身體之中，隱隱有龍吟聲不絕，最後越來越清晰，變成鏗鏘的龍吟。威嚴的蛟首從高啟的心臟竄出，接著龍爪，龍身，龍尾……
金黃的蛟龍渾身如黃金澆築，龍鱗閃著金屬的光澤，龍爪虛按著半空，威嚴地俯視這方天地，強大的龍威籠罩十數里，壓得四周生物戰戰兢兢。
在此刻，高啟正式進入生靈境界，距離蛻凡境的圓滿也不過一步之遙。
而面前按著虛空的蛟龍卻是高啟的武道分身，這是只有武道天賦超凡卓絕的天之驕子才能凝聚出來的分身，天才如古建白，十年磨一劍，厚積爆發這才有資格顯化武道分身。但是高啟此刻卻凝聚出來了。
高啟能感受到這蛟龍的一切，彷彿此時有兩個自己一般。這是真正的武道分身，同等級之間，簡直是輾壓般存在。
「嗷！」
錚錚的龍吟響起，蛟龍周身籠罩著紫色的雲霞，在雲霞之中游伐。最後才重新鑽回去高啟的身上。
「嘭！！」
高啟心臟部位的真龍血瘋狂地湧出龍血，龍血瘋狂地湧入蛟龍分身，高啟只感覺身體的似乎在頃刻之間更加強大了，肉體有一種圓滿無暇無漏的感覺。身上的氣血更加運轉如意，氣勁的流轉指揮如臂，前所未有的微妙。
「轟隆！」
就在高啟在體悟周身奧秘之時，遠處數十里傳來響徹雲霄巨響，地動山搖，一座足有千丈，聳入雲霄的高峰驟然間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