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香火有毒
也不知道多少毀了第幾個木雕，終於高啟手中的粗糙的龍象逐漸成型，數以萬計的龍鱗覆蓋，每一枚龍鱗都蘊含著不同的道紋，冥冥之中似乎蘊含這不可名狀的神秘氣息。
「嗡！」
高啟手中的龍象木雕居然在剎那間閃爍出晶瑩的紫光，但是下一刻卻龍象還是裂開數道痕迹，全部的道紋也在瞬間泯滅。
「還差一點！」
高啟望著手中碎裂的龍象木雕，眉頭微蹙。
高啟抬頭一看，此時不知不覺已經又走了百里的路途，前方村落逐漸多了起來，道路上也不時能碰到行色匆匆的路人。
最終高啟駐足不前，因為此處的風光極為秀麗，有江河蜿蜒而下，水流清澈，流水潺潺。江河周邊布滿紫色的小花，此時正開得燦爛，微風拂來，如浪波翻滾，花香撩人。又有鳥獸和鳴，鯉魚吐水。
而在江河中央，一座陡峭的山峰聳立，山峰如劍芒，傲世而立，頗有超脫世外，獨然處之的意境。
高啟很喜歡這種感覺，或許是符合身為練氣士獨有的氣質，所以高啟決定在這孤峰上小駐幾日。
輕輕踩著水波，高啟的身影逐漸向著江流中央而去。粗布麻衣，長發如墨，說不出的洒脫與出塵。
青峰之上有精緻的木屋屹立，高啟盤坐在木屋前，輕輕吞吐天地至純東來的紫氣，體內的真氣越加沉凝與深邃，紫色的真氣如湖泊，偶爾泛起一絲波瀾，有劍芒也在吞吐真氣，劍氣在逐漸熾盛。
天地逐漸大亮，紫氣消退。高啟身上繚繞的紫氣也緩緩消散。高啟眼眸平靜，拿出一個木根，手中真氣吞吐，慢慢一個粗糙的龍象在逐漸成型，瑩瑩有紫氣，最後隱隱可聞有龍象的咆哮聲音響起。
「嗷！」
高啟的四周，龍吟聲音越來越清晰，最後有氣浪四溢，掀起淡淡的清風，手中的木雕徹底成型。這不過是一個巴掌大的龍象木雕，鱗片清晰，象牙擎天，腳踏大地，平靜地望著無盡星空。
「成了！」
高啟眉宇帶著喜色，這是數日來第一個成型的雕像。而在高啟的右邊，廢棄的樹根早已經堆積如山。
隨著高啟雕刻的成功，心中對於龍象鎮岳訣的了解更是深刻。
又十數日過去，隨著雕刻的熟稔，一尊尊龍象在高啟的手中成型，龍象周身纖毫都落入他的眼中，而後輕輕雕刻上去。龍象雕像從粗糙到細膩，纖毫如發都清晰無比，栩栩如生。
眾多的龍象神情也各異，有抬頭望天，有沉默不語，有長嘯肆意，也有囂張跋扈，如同眾生相。
最後一尊龍象雕刻成功，高啟的體內與木雕共鳴，錚錚龍吟如雷，高啟體內的龍血彷彿受到刺激，金黃的血液絲絲越加快速地流淌出來，高啟的肉體蛻變的更加快。身後的異象彷彿吃了大補藥，在猛漲。
三丈、四丈、五丈、六丈！
最終停留在六丈大小，龍象異象龐大無比，站立在山峰之上，一聲長嘯，龍威如獄，聲波似雷，昂視蒼穹。
而高啟四周靈氣如乳燕歸巢，通過高啟周身毛孔進入體內紛紛轉變成為真氣，淡紫色真氣越來越多，在丹田中下起了靈雨，淅淅瀝瀝，真氣形成的湖泊越來越開闊，越是深沉。
最後，四周颳起颶風，靈氣如巨鯨吞水，剎那間被吞噬殆盡。高啟身形一震，背後紫氣氣流驟然變大，如龍蛇飛舞，繚繞著高啟。
凝氣圓滿！
這一刻，高啟的修為終於凝氣圓滿，練氣修為再度提升，下一步便是孕丹境了。
……
數日後！
「你在看什麼？」
高啟駐足在開滿紫色花瓣的岸邊，眼眸望向遠方。
「我在看龍峰！」
一個稚幼的牧童看著遠處的江流中央的孤峰，認真地回答道。
「龍峰？」
「是龍峰！聽大人說，那裡時常傳來龍吟聲，有龍在那裡！我也時常聽見，總想看看龍是怎麼樣的。」
牧童說著略點不好意思，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不過眼眸依舊明亮。
「認真修鍊，總有一天會見到真正的龍的。」
「我體質不適合修鍊！」
……
高啟突然不再言語，想想若是這牧童要是能修鍊，想必現在還在村落中打熬血氣吧。這裡距離西府已經不足千里，邊陲之風淡薄不少，妖祟與凶獸大抵不會跑那麼遠吃人，民眾放在生產與耕種的精力也多了起來，所以人煙興旺不少。
「這龍象送與你吧！人總歸要有點希望。」
高啟塞了一尊精緻的龍象的雕像給牧童，牧童明亮的眼眸打量了手中的龍象，又看著高啟略有些吃驚與警惕，不明白眼前中的男子為何遞給自己一尊雕像。
這個時候牧童才仔細打量身邊的男子，身穿粗布麻衣，靜靜而立，給人一種和乾淨與無垢的感覺。
高啟微微一笑，擺擺手，轉身離去。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高啟心頭在默默將圖騰靈祭煉法門與之前世界的某些存在對比。在之前的世界，祭祀神道重有重要的等級，祭祀天地、神祗、祖先，是一件十分嚴肅與重大的事情。
而在這個世界，神道似乎還處於萌芽的狀態，更類似原始的敬畏與崇拜。這方人族只祭祀祖先，不拜天地，至於祭拜圖騰靈也是少之又少，至少高啟來這方世界，此時也尚未聽聞。若非有這一捲圖騰靈祭煉法門，高啟甚至還不知道這方世界居然有人已經在嘗試收集香火意念之力。
圖騰靈祭煉法門若被這方世界的武者看見，恐怕會驚為天人吧！但是高啟卻知道此時的香火意念法門尚處於粗糙的神道開創階段而已，高啟身為練氣士倒是極少接觸香火修行方面，不過到底是純正的道門傳承，對於神道的某些方面也是略有了解。
「眾生香火意念本就繁雜，若無神位與神格提純，靈魂觸之即潰。可謂是香火有毒！這圖騰靈祭煉法門想來也不知道經過多少前人鑽研，以眾生意念鑄成圖騰靈，倒有幾分佛門金身的意味。」
高啟眼眸沉凝，心中通透，已經隱隱有幾分把握圖騰靈祭煉法門的精髓。不過此時他卻尚未能修行這等法門，雕刻道紋之後還需對雕像啟靈，這一步高啟尚不能做到。
「看來這一步需等異象生靈才能進行了。」
高啟想通，不由輕舒一口氣，步履輕快地朝遠處走去。此時在前方一處古鎮，有一男一女端坐在高樓之上，輕抿茶水，眼眸望著古鎮牆外，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