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妖祟作怪
這是一處簡陋的小木屋，裡面只有一張硬木板床與一張桌子，桌子下放著幾張凳子。
壯漢帶高啟過來，片刻便離去。高啟也不甚在意，這木屋大抵是夜裡巡夜的村民臨時休息地方，也可作為陌生旅客的暫時居所。高啟身為陌生的外鄉人，自然不能隨意帶入村落中，這點謹慎還是需要保持的。
「看來這裡的夜裡並不太平！」
高啟盤坐在床上，心中暗暗道。這裡是人族的邊陲之地，時常有妖祟霍亂，這些高啟雖然未親眼所見，但是在青陽村落中也偶有所聞。
夜色漸深，天空中有積厚雲層籠罩，村落中偶有點點星火，這逐漸熄滅，如濃墨般的夜，伸手不見五指。此時在村落中，有強大的武者眼眸輕闔，呼吸變得悠長與緩慢，如果有人能感應血氣，便能感覺在村落的四方，有四道氣血如燈燭般明亮，而在村落中心同樣有晦暗不明的氣血在蟄伏。
人族生存維艱，武風彪悍，每個村落中都不乏築基有成的高手。
「大游，聽聞十裡外的村落出現有妖祟，不少人被吸成了人干，近些日子得小心一點。對了，村外的外鄉人明天讓他早些離開吧！」
在村落中心的一座石屋中，村老望向搖曳的油燈燈光，聲音蒼老道。
「早些日子已經報給西府了，希望早點斬殺這等妖祟吧！不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那外鄉人似乎並不簡單，有股出塵難以捉摸的感覺。」
在村老面前的赫然是那名壯漢，這名大游臉龐幽黑，身材魁梧，一身粗布衣也掩蓋不了他的彪悍氣息。雖然表面粗坯，但是實則眼神極為犀利，心思細膩。
「嗯！別管那麼多，只要不做損害我們村落的事情便不用理會。」
村老捻著鬍子，搖搖頭。只要日子太平便好，哪管是不是奇人能人。
……
「誰？」
在村落的某個角落，有一座簡樸的木屋靜靜佇立，裡面的武者突然眼眸開闔，體內血氣滾滾，渾身氣勁緊繃，聲音冷峻。夜深人靜，萬物俱籟，這一聲低喝顯得刺耳與冰冷。
「四哥！」
一聲柔和帶著虛弱的女子聲音在屋外響起。
「春娘？什麼事情？」
這名武者的冷峻的聲音變得略微緩和了起來，心頭變得驚疑起來，春娘不在家中好好獃著，怎麼此時尋到這裡來？
「四哥，不知怎麼的，我突然腹中絞痛。啊！」
女子拍著木門，聲音帶著顫，似乎十分疼痛難忍，幾欲哭出來。
「吱~」
「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夜深怎麼不去余醫師家，跑來這我這邊？」
木門打開，男子急忙從中走出，語氣變得溫和心疼起來。
門前是一名俏臉蒼白，微微有些發青的女子。此時女子捂著腹部，一手撐著門框，似乎疼痛難忍。男子急忙前來將女子扶住，但是下一刻，男子的身影突然愣住了，渾身僵硬，心頭如晴空霹靂，驚恐而駭然。
因為他突然想起適才自己所言，對啊！肚疼難忍為何在深夜中從村西走到村東？為何不找家中之人尋余醫師，卻跑到這裡？他不由想起最近的妖祟作怪的傳言。
「四哥，你怎麼了？」
男子的身心有些冷，聽著眼前朝夕相處妹妹柔弱的聲音突然感覺有些寒意，莫名感覺這道聲音變得的陌生與冷漠。
「噗！」
正當男子想要推開女子，但是晚了。一聲輕響，男子踉蹌後退，眼神恐慌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部，此時心臟部位早已經被一隻秀美的小手掏空，鮮血淋漓。
「你，你！」
「咯咯，四哥，武者的心臟果然比普通人的好吃。」
男子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只能悲愴地轟然倒地，掙扎痙攣，鮮血如泉湧出。而剛剛倚在門框的春娘此時，臉色慘白，笑容詭異地將男子的心臟嚼碎，吞入腹中，露出極為享受的神情。
「消失了？」
靜靜盤坐在床上練氣的高啟突然眼眸開闔，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高啟的已經凝氣後期，真氣化為液體在丹田形成湖泊，舉手投足之間也已經隱隱能天地感應，加上神識感應敏銳，此時便第一時間發現有異樣。剛剛他分明感覺到守護在村落中四方的炙熱血氣消失了一方，就在剎那間，如同燈燭熄滅，沒有了聲息。再想起來日間村老與自己的言語，不由臉色凝重起來。
「嘭！」
木門轟然被打開，高啟身影如虹，唰地竄出，朝血氣消失的方向掠去。
數息時間，高啟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村東的小木屋。高啟眼神生輝，渾身籠罩真氣，氣息隱匿。看見面前的場景，高啟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只見此時在這小木屋內，一名青壯的屍首趴在地上，心臟與腦髓都被掏空，鮮血染紅地面，似乎還殘留著餘溫，血腥氣息瀰漫。但是殺人的妖祟也已經不見所蹤。
「這是？」
高啟眼眸掃過四周，眼神如炬，最後在屍首的手中拾起一縷白色的布帛。這妖祟顯然實力並不強大，但是速度不錯。不然也不會採用暗夜偷襲的方法。觀察著屍首根本沒有爭鬥的痕迹？難道是熟悉的人下的手？或許根本不是妖祟，是人嗎？高啟的腦海千轉百折。
「又有一道血氣消失了，是南邊！」
高啟霍然起身，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嗷！」
此時在這村落里，深夜寂靜中，一聲如同洪鐘般高昂的龍吟咆哮聲音響起，宛若雷霆轟隆，震醒村落中無數的人。
「什麼東西？」
「什麼聲音？」
「怎麼回事？」
……
村落中燈火逐漸亮起，一聲聲驚疑不定的話語響起，全部人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甚至有人只穿單衣便舉著燈籠走出，個個面面相視，心中驚懼。存在的武者霍然全部睜開眼眸，彈跳而起。大游臉色凝重，推開房門走出。尚未被殺的守夜武者渾身氣血彭拜，眼眸精光激射，竄出木屋。
「全部人集中一起，西府追蹤妖祟而來！」
村落中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恍如炸雷，震耳欲聾，村落中人人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