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清淺接到鬱君淩派人傳來他被宣入宮的口信,便知道定是祁向津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給謹言找麻煩,想到她的君淩哥哥定會解決好這件事,便繼續照看著墨謹言。


  清淺知道姬又淩這幾日一直在晝夜不休的照看著墨謹言,他的身體一定累壞了,心中覺得慚愧,便勸姬又淩去旁邊的房間休息,自己照看墨謹言,姬又淩見墨謹言臉色正常,短時間內不會發生什麽事,便去休息了,等休息好了就過來替清淺的班。


  等姬又淩離去後,清淺把墨謹言手腕腳腕上的紗布摘下,撒了一些金瘡藥,又換了幹淨的紗布上去。


  過了一段時間,清淺發現墨謹言臉上的汗水漸漸增多,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痛苦的樣子,這下清淺有些慌了,她急忙叫絮零去喊醒了姬又淩。


  姬又淩被喊醒之後馬上過來查看墨謹言的病情,說道:“不好,針灸的功效要過去了,謹言恐怕又要醒過來了。”


  不等姬又淩說完,清淺就著急地拿起銀針放到火上去烤,但是他的身體已經硬如石塊,即使銀針被燒燙也依舊無法刺進他的體內,現在就連銀針也無法讓他再度昏睡過去。


  突然,他瞪開了眼睛,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他掙紮著,想要掙斷繩子布條的束縛,手腕腳腕上潔白的紗布此刻也已經被鮮血染紅,清淺害怕他繼續掙紮傷害自己,撲進他的懷中,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束縛住他,但是去了理智的墨謹言又怎會罷手,終於,他掙脫了繩子。


  姬又淩見清淺還在他的懷中大聲喊道:“小淺,快躲開!”絮零聽到也想去拉清淺,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墨謹言的左手已經抓住了清淺的脖子,從床榻上站了起來,他眼中的光芒更加強盛了,姬又淩拿起木棍想要打開墨謹言的胳膊,卻在途中被清淺用手攔下了,清淺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他,讓他不要那樣做,不要傷害墨謹言,姬又淩見不得清淺這樣,隻得放下木棍,另想辦法。


  清淺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用她可以發出的最大聲音對墨謹言說:“謹言,放開我,你舍得傷害我嗎?”


  墨謹言像是聽進去了她說的話一樣,他的手晃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收縮了,他的理智再一次被吞沒。


  清淺被他掐的說不來話,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哀,在現在被炸彈炸到了古代,墨謹言對她表明愛意,她畏手畏腳不敢接受,等她想要接受的時候,墨謹言卻因為她提前毒發,現在她還要被墨謹言掐死,死在自己愛的人手上,想著想著,兩行清淚順著清淺的眼角流了出來,淌在了墨謹言的手上。


  一瞬間墨謹言的右手捏住了他掐著清淺脖子的那一隻手,嘴中喊道:“我讓你欺負她,讓你欺負她。”因為墨謹言手上的力道變鬆,清淺的脖子從墨謹言的手中滑了出來,姬又淩見狀,馬上將清淺拽到了他的身邊,害怕清淺再一次被墨謹言傷害,墨謹言的右手仍然在捶打著他的左手,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說道:“淺兒,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清淺想要回到他身邊阻止他自殘的行為,但姬又淩卻攔住了清淺。清淺隻得對著墨謹言說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不想傷害我,你不要再繼續傷害你自己了,我會心疼,你知道嗎?”


  “好,好,我不傷害自己了。”說完墨謹言停止了捶打,但他卻因為體力透支重重地倒了下去,再度昏迷了過去。


  清淺想要過去看看墨謹言的情況,但姬又淩害怕墨謹言又會突然發瘋,怕他傷害到清淺,便攔著清淺,不讓她過去,清淺擔心墨謹言的情況,不顧一切地掙脫了姬又淩的阻攔,拿起了墨謹言的手,細細的診斷脈搏。


  隨著診斷時間的加長,清淺的臉色也隨之加重,她對姬又淩喊道:“師父,你快過來,謹言的脈搏正在一點點變弱。”


  姬又淩原本生著氣,但聽到清淺這樣說,他馬上過去拿起了墨謹言的手,診斷著。最後,姬又淩說道:“若是一個時辰之內,三生石上花還未被送到,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


  清淺診脈時就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了,但她以為是自己弄錯了,結果姬又淩現在又證實了墨謹言的情況,清淺癱坐在地上,用手捶打著地麵,眼中飽含了淚水,哭著喊道:“墨謹言,你給我起來,我不準你死!”都怪自己,若不是自己,謹言他也不會這樣,是自己害了他。


  當鬱君淩從宮中回來時便聽到了清淺歇斯底裏的叫聲,他急忙跑進了屋子,看到墨謹言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清淺的懷中,清淺的臉上掛滿了淚水,讓人無比心疼。


  但他終究還是理智的,他詢問了姬又淩墨謹言現在的情況,馬上叫來了絮飛,讓絮飛去迎送藥的人,務必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回來,最後沉重地說道,謹言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了。


  絮飛接到命令之後不再耽擱,馬不停蹄地向城外趕去……


  清淺抱著墨謹言,一滴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但她的眼睛中沒有任何的神韻,靜靜地坐在了床上,明明前幾日還和她對著幹的人,如今竟然隻有不到一個時辰的生命,清淺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她抱著墨謹言,一遍一遍在墨謹言的耳邊低聲說道:“隻要你能醒過來,我一定會好好愛你,我們倆永遠不要分開,隻要你能醒過來。”她不停地再說這句話,一直說到墨謹言一個時辰的生命到了終點。


  姬又淩知道墨謹言可能已經斷了氣,與鬱君淩對視了一眼,便向前走去,想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去試探他的呼吸,但卻被清淺攔下來了,清淺不想知道任何噩耗,她隻想這樣靜靜的去看著墨謹言,無論生死。


  看到清淺這樣鬱君淩和姬又淩的心裏難過極了,鬱君淩的心裏暗暗發誓,自己將來一定要照顧好清淺,謹言未完成的大業自己要代替他去完成!

  姬又淩知道清淺對墨謹言的感情,但他害怕清淺再這樣待下去會走火入魔,便繞到清淺身後,一個手刀下去將她打昏,隨後輕輕地將她抱到隔壁的房間,交代絮零照看好她,便回去查看墨謹言的情況。


  等他再度回到那個房間時,房間中除了鬱君淩之外,還出現了兩個陌生的男子和風塵仆仆趕回來的絮飛,姬又淩激動的問道:“你把三生石上花帶回來了?”鬱君淩派絮飛去接取回三生石上花之人的事,姬又淩是知道的,此刻絮飛回來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三生石上花已經到了這裏。


  絮飛低著頭並未說話,想必是在等那兩名陌生男子開口,姬又淩看向那兩名陌生男子,其中一人頭上戴著銀色麵具,姬又淩看不出他的樣子,他的身材修長,全身都被布蓋住了,姬又淩猜不出他的年齡,但他的氣勢讓人不容忽視,仔細看看又覺得他很熟悉,像是曾經在哪裏見到過,在他的身上,姬又淩看出了一點墨謹言的影子,與他隨行的那個陌生男子以及絮飛,身上都多多少少沾染了很多灰塵,而他身上卻纖塵不染,料想他定是武功高深之人。應該是另一名陌生男子的主人。


  待姬又淩觀察完後,戴著麵具的男子緩緩開口:“三生石上花的確是帶回來了,還請先生協助我為謹言解毒。”


  姬又淩馬上說道:“先生,請。”


  隨後鬱君淩,絮飛和那名侍從一同被趕了出去。


  等房間中隻剩下姬又淩和戴麵具的男子時候,姬又淩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個玉瓶,裏麵裝滿了從清淺體內取出的蠱蟲,銀麵男子見姬又淩取出的蠱蟲正是治愈墨謹言所需要的蠱蟲之後,輕輕地壓了一下自己的喉嚨,一朵暗紅色的小花被他從口中吐了出來。


  銀麵男子見姬又淩吃驚於自己的動作,於是開口說道:“三生石上花一定要在高溫的環境下才能夠保存的事,先生應該知道吧,我這隻不過是為了方便,就將它放在我的身體裏麵了,你也清楚,謹言的身體狀況若是再晚一刻我們都無能為力,一路上我若是拿著火爐保存三生石上花,免不了還要多耽擱幾日。”銀麵男子邊說邊去探了一下墨謹言的脈搏,說道:“還好,還有一口氣。”


  “在下隻不過是吃驚於先生您竟然會有這樣的智慧。”姬又淩說道,邊說邊拿出蠱蟲,碾碎,加上各味藥材,揉成丸狀,等待時機喂墨謹言吃下去。


  銀麵男子見他配好了藥丸,邊將三生石上花整個塞進墨謹言的口中,過了片刻墨謹言咳了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姬又淩見狀,馬上將配好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裏。


  銀麵男子看了他一眼說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現在就看你求生的欲望有多強烈了。”隨後便退了出去,離開了謹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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