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清淺的身體奇癢無比,她盡力克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去抓癢,但她的意識逐漸變得薄弱,她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她吐下手帕,對姬又淩說道:“師父,你把我綁住吧,我忍受不住了。”邊說邊把手伸向她的皮膚,想要去抓癢,姬又淩看著她的動作,心中充滿了心疼的感覺,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布條將她的雙手雙腿綁在了床四周的柱子上。


  清淺不斷的掙紮著,但她的體力早就因為克製抓癢而變得透支,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昏睡了過去,姬又淩看她這個樣子有些不忍,想要放棄繼續治療,但又想到清淺最開心的事就是站起來,他若是中途放棄,對她更是一種折磨,便又開始了引誘。


  姬又淩治療了三天三夜,這三天清淺無數次的蘇醒,又無數次的昏厥,她的體力完全透支,直到她的身體不在出現癢的感覺之後,她沉沉的睡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治療應該是結束了,因為她的腿已經有了感覺。


  在夢中,清淺來到了一個煙霧繚繞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個身影站在前麵,她向那個身影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發現那人竟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樣,她馬上想到了,莫非此人是清淺郡主?


  “你是誰?”清淺問道。


  “我是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女子說道。


  “你是不是想要回去了?我把這副身體還給你。”清淺說道,但心中滿是痛苦,她不舍得,盡管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對這個世界存有留念,但她還是沒有做到,是的,她愛上了墨謹言,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她愛上了墨謹言,但現在清淺郡主來要回身體,她又不得不離開。


  “不是的,你聽我對你說。”女子緩緩開口,眼中包含了很多複雜的情緒:“當日我吞下毒藥是一心求死,現在也是如此,並不僅僅是因為嫁給墨謹言,還因為我很累,我已經對這個時代死心了,我不想在繼續就在這裏了,今日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說,我不會回來,你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不要考慮我,順你心意去做事,去愛,去接受,隨心所欲的活著,做我做不到的事情。”清淺郡主說著,身影逐漸變得模糊透明,聲音也越來越遠,直到徹底的消失。


  清淺呆呆的站在原地,她是因為知道自己的顧慮才出現的嗎?她是想讓自己安心呆在這裏才來找的自己嗎?那今後我又該怎樣去做呢?清淺想道,從前的自己因為顧慮清淺郡主會回來才會這樣束縛自己的情感,不敢愛,不敢接受,那現在呢,自己要不要試著去接受墨謹言?


  “啊~”突然清淺聽見了一聲痛苦的聲音,她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墨謹言此刻正被綁在床上,頭上青筋暴起,身體不受控製的痙攣,頭發淩亂,衣衫不整。


  看到這一幕的清淺驚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看到了站在床邊的絮零,問道:“王爺呢?”


  清淺的動作把絮零嚇到了,絮零想起姬先生對她交代的話,正色說道:“王爺正在書房處理政事。”


  “是麽?”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絮零的表情,盡管她偽裝的很像,但清淺還是看出了她在說謊。她知道絮零是不想讓她擔心才會瞞著她,但她此刻相見墨謹言,非常相見墨謹言,她瞪著眼睛威脅著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墨謹言在哪?”


  絮零第一次見到清淺露出這種表情,嚇得跪了下來,剛想說話便聽到墨謹言的又一聲哀嚎,清淺不再等她的回答,光著腳順著聲音跑了過去。


  絮零想提醒她還未穿鞋子,但突然意識到清淺是跑出去的,這就意味著她的腿好了?激動得流下了眼淚,看來王爺不是白白的付出。


  清淺一路順著聲音來到了最右邊的房間,打開門,看到了姬又淩和絮飛無奈的站在床邊,目光凝重,而墨謹言正被綁在床上,痛苦的掙紮著,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額頭全是冷汗,手掌緊緊的攥著,有鮮血不斷地從指縫中滲出。


  看著墨謹言的痛苦清淺滴下了淚水,走到了墨謹言的身邊,將手貼在他的臉上,房間裏的火爐很多,溫度很高,但墨謹言的身體卻像冰塊一樣冷,一樣硬。


  “小淺,你能站起來了?”姬又淩說道,心中有了一絲欣慰,自己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墨謹言的痛苦也沒有白受,小淺可以站起來了!真的是太好了!


  聽了姬又淩的話,清淺才意識到自己的腿已經痊愈,但沒有回答姬又淩的話,畢竟這是有目共睹的事,看著墨謹言痛苦的樣子,她說道:“師父,把銀針給我,我來為他止痛。”


  “沒用的,小淺,我都試過了,王爺的身體太硬,銀針根本就紮不進去,現在我們隻能等他們取回三生石上花。”姬又淩說道,表情無奈和悔恨,他自己也低估了這毒發作起來的威力,是他的失算。


  “我試試,不管怎樣我都不想看他這個樣子。”清淺說道,疼惜的看著墨謹言。


  姬又淩知道勸不動,但他知道讓清淺去試試,就算做不到,也可以讓清淺心裏好受一些。拿出銀針包遞給了清淺。


  清淺拿起銀針向墨謹言身體紮了下去,但墨謹言的身體猶如銅牆鐵壁,銀針根本就施不下去,清淺加大力度,銀針也隨之彎曲,但仍舊無法進入,清淺看到一旁的火爐,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將銀針放在了火爐上燒熱,拿到墨謹言的皮膚旁,用十分快的速度紮了下去,這一次終於下了進去,清淺馬上將銀針拔出,怕銀針的溫度傷害到墨謹言,換了另一根沒有溫度的銀針又重新紮了下去,墨謹言終於睡了下去,清淺也鬆了一口氣。


  見她施針結束,絮零馬上走上前,扶著她坐下,將她剛從淺笑軒取來的鞋子為清淺穿上。


  清淺看向姬又淩我,問道:“師父,謹言他怎會變成這樣?”


  “是為了你。”


  “為了我?為什麽?”清淺詫異。


  “消滅你身體內蠱蟲隻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將你身體內的蠱蟲轉移到另一個人體內,一個是引誘蠱蟲喝下含有黃泉散碧落水的血液,蠱蟲便會被毒死,這世間能為你解毒的隻有王爺,但一旦王爺體內的血液流出,王爺身體的平衡便會被打破,會引起黃泉散碧落水毒發,剛剛你看到的是毒發的現象,蝕心之痛,之前王爺還可以用三色花配出的解藥壓製一下,但如今王爺服用過大量的三色花,三色花的藥效對王爺的身體已經失去作用,所以現在我們隻有等手下的人取回三生石上花才可以為王爺解毒。”姬又淩說道。


  “那你為什麽不早些和我說!”清淺嚎叫著,眼淚不受控製的流出,她沒想到墨謹言為了她居然可以承受這樣大的痛苦,心中有憤怒,更有心疼與感動。


  “小淺,我不知你是否相信,我之前並不知道三色花對王爺身體已經失效的事,想也是王爺有意隱瞞,他想盡快治好你的腿,所以他什麽都沒有說。”姬又淩說道,滿是愧疚,他心裏也很自責,他應該想到這件事的,但他確實是忽略了。


  “還要等多久三生石上花能被送到。”清淺問向絮飛。事已至此,多餘的質問也於事無補,現在隻有時刻準備著,等三生石上花一到就馬上為墨謹言治療。


  “兩日就會送到。”絮飛低頭說道。


  “這兩人絮零絮飛你們二人交換著班片刻不能離開王爺,確保他的安全,防止有人趁虛而入傷害他,其他的東西我和姬先生親自去準備。”清淺說著。


  “屬下遵命!”二人齊聲答道。


  “小淺,你過來,我看看你的病症是否完全好了。”姬又淩說道。那種蠱蟲隻要在身體內留下一隻就會再度繁殖,一定要確保斬草除根。


  “嗯。”清淺說著,跟著姬又淩走到了外麵的石桌旁,坐下,姬又淩皺了皺眉,將手指放到她的脈搏上,仔細辨別著,最後他舒展開了眉毛,說道:“終於順利解決了一件事,小淺,你體內的蠱蟲已經全部消除了。”


  “嗯,多虧了師父和王爺,師父接下來王爺的毒要怎麽去解?”清淺問道。


  “謹王爺的毒除了三生石上花還需要一味藥引,今日我已經成功將藥引取到了。”姬又淩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什麽藥引?”清淺之前查看毒籍時就知道了藥引的事,但毒籍上寫藥引的那一頁卻被人撕掉,具體是什麽藥引她也不清楚,她原本還以為這件事隻有自己知道,沒想到姬又淩也知道,但他又是如何知曉的呢?那種藥引又是什麽呢?


  “正是你體內的蠱蟲。”姬又淩說道,伸手將掛在身旁的玉瓶打開,裏麵裝了滿滿一瓶子的蠱蟲,都是前幾日從清淺體內引誘出來的。


  清淺覺得有些反胃,問道:“這些都是我身體裏麵的?”


  “嗯,沒錯。”姬又淩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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