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二次交鋒（下）
慕容不是很清楚被高禁叫出來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不過人家兩口子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太在乎就是了，連續一個星期的瘋狂敲字，他敲壞了三個鍵盤，也一直沒怎麼睡覺，他現在覺得自己渾身難受。
高禁把蕭涼景送上車之後問慕容，「你要和我們一起出門還是回去休息？」
「回去吧……等等。」慕容說著說著自己又打斷了自己的話，「你們準備去哪兒？」
蕭涼景探出頭看著高禁：「對厚，你只說有事情要出去，我也還不知道去哪兒呢？我們去哪兒啊？」
高禁躬了躬身，對蕭涼景笑著說道：「找個價格高的好地方把你洗洗賣掉。」
「你好討厭呀。」蕭涼景笑著把頭縮了回去。
高禁對慕容解釋道：「現在兩個女性演員已經確定了，唯一的男性演員杜淺也已經確定了，其他的群演之類的我交到藝人經紀公司那邊了。」
慕容一腦門兒問號：「所以現在你們到底是去幹嘛？」
高禁道：「請導演，以及請宣傳公關團隊。」
慕容吃了一驚：「請導演！」
一旁的蕭涼景也震驚了：「請導演？可是導演不是女神嗎？」
高禁解釋說：「你們應該都知道她懷孕了，其實從我剛知道她懷孕的消息，我就打消讓她做導演的念頭，她的年紀在這兒，孩子是第一位的，參演這部電影是最大的讓步。更何況，御城那個人的脾氣我最清楚，如果再有些逾越的地方，他一定會直接把女神打包走，到時候我們連演員也要重新找。」
慕容皺起了眉頭：「可是要到哪兒去找一個比女神更強的導演啊？」
「強？合適最重要。」高禁奇怪地看著他，「而且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的確自己當導演拍過戲，但是她從來就不是專業導演，也並不是比其他導演強多少啊。」
「你不可能因為自己穿上女裝反串一次就變成女人吧。」
高禁把蕭涼景塞回車裡，然後對慕容說：「最近這幾天，我一定會把導演請過來，一個無論是你我還是女神和御城，都會絕對認同的導演。」
說完這話，他發動起車子揚長而去。
慕容退後了幾步，避開汽車尾氣，然後一腦門兒問號，女神自己拍過電影，當過導演，那效果杠杠的。他對腦殘粉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作為女神的腦殘粉，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不腦殘都不好意思說話！
有女神在，即使《可以實現願望的貓》爛成一坨狗是，一樣能票房大賣，何況這個劇本其實質量是非常好的。女神是因為懷孕了所以不想做這部電影的導演了嗎？可是從懷孕到知道懷孕起碼一兩個月得是要有的，如果女神因為懷孕不想做導演了，為什麼一開始不拒絕呢？他要是沒弄錯的話，這部電影決定要開拍似乎也沒有多久？
「哎喲，我真是夠無聊的……」慕容搖了搖腦袋，打了個哈欠，留下一串鼻涕泡，這些東西他想太多也沒什麼用，自己只要有錢拿，有本子寫就夠了，只要電影能開拍就沒問題了——說起一個無論是女神還是其他人都不會反對的導演，他倒是有點好奇了。
「算了……比起關心到底是誰，我還是先去睡個覺吧。」慕容伸出手招了輛計程車，然後坐上車之後揚長而去。
高禁帶著蕭涼景曲里拐彎地繞了不少路，最後走來走去轉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一叢一叢綠樹從車窗邊慢慢向後退去，蕭涼景越發覺得這地方陰森起來，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高禁停下車對昏昏欲睡的蕭涼景說：「到了，下車吧。」
蕭涼景的腿在高禁和季鳶的細心保養下恢復得不錯，但是沒有人扶著的時候還是需要主拐杖，所以她與高禁在一起的時候，高禁還是更習慣扶著她甚至直接抱著她進出。蕭涼景留著哈喇子眼見高禁伸過來一隻手要扶她下車……
哎呦我的天吶，真?腹黑進化成真?腹黑?執事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下了車之後，蕭涼景才發現這裡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荒涼僻靜，相反的，在看似荒蕪的地方反而熱鬧得很，雖然是大白天，但是往來的人群並不少，她甚至能夠隱隱約約地聽到不遠處一棟最大的房子里傳來的聲音。
蕭涼景疑惑地問高禁道：「居然是賭場？你不會告訴我你想找曲慧直做這部電影的導演吧？」
高禁給了她一個「聰明」的眼神以資鼓勵，「沒錯，就是曲慧直，我想來想去，華人導演圈子扒拉了一圈，也只有他是能鎮得住場子還有可能和我們合作的了，他這一輩的導演現在還在圈內混的已經沒有幾個了。」
蕭涼景忍不住翻了個經典地「高氏白眼」，然後對高禁道：「可能性有多大你計算過嗎？」
高禁伸出一根手指：「不到百分之十的概率。」
蕭涼景迅速給了他一個「竟然如此」的驚訝眼神，但是隨後卻沒有說什麼喪氣話，反而握緊拳頭做出一副奮鬥向上的樣子，「居然能有這麼高的概率，雖然不知道你是找哪個蒙古數學家算的，但是我突然充滿信心了！」
高禁扶額笑道：「我覺得你好像比我還自信。」
蕭涼景轉過頭，非常肯定地說：「那是當然了！自從我在遊戲里玩了沒多久，但是卻連續幾次遇到大鐵我就覺得，我的運氣好可能是天生的！」
大鐵……有點遙遠的詞，自從爆出葉詩雨發帖子的事情，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關注過遊戲本身了。遊戲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圍繞在她身邊……
「不管今天我們是不是能夠勸服曲慧直，晚上我都陪你一起再去玩一晚上遊戲。」高禁用一種狼外婆誘惑小紅帽的語氣說道，「咱們重新開始，不用以前的號，也不再搭理以前那批人了，好不好？」
「當然……」蕭涼景點點頭，然後又想到了什麼，「如果想重新開始，可就不能用以前的滿級號了，如果要再重新練號……那可是需要很多時間的。」
高禁勾起嘴角，「當然，我會陪著你一起慢慢玩啊……」
蕭涼景轉過頭盯著高禁的臉：「禁爺，你犯規哦~」
遊戲的flag就此立下，無論如何，他們還是要先見到曲慧直才行。
說起曲慧直，他是上一代華人導演圈子裡的領軍人物，直接開創了一個全新的時代，長鏡頭語言運用得爐火純青，慣於拍攝大眾題材的文藝片，卻每每能夠從不一樣的角度塑造全新的故事。曲慧直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人很圓滑，很聰明卻不失自己的正直，對於電影藝術，有著自己的堅持和操守。
久而久之，反而成為了曲慧直的特點，從一開始不被所有人看好，到後來所有人都捧著大把錢請他拍電影——而且人家態度很明確，不是投資，不為賺錢，最後掛個名字就行，不安插演員，不捧小花小草，不亂加廣告，人家就是為了藝術且只是為了藝術。
這也算是一道奇特的風景。
文藝片向來不受大眾歡迎，但是曲慧直就是有這種本事，讓文藝片成為大眾消費品，還是無論男女老少，大部分人都能認可的那種文藝片，有人曾經說，如果曲慧直能夠保持正常水平一路發展下去，這個時代的電影，完全可以冠一個「曲」字了。
曲慧直初期發展得不好，一路走來完全是硬扛著走過來的，自己心性堅韌固然重要，但是更少不了的就是有一個好老婆——一個不論是他還沒發跡的時候還是已經成名之後，能在他身邊的女人。
可惜的是，這個女人死了。
曲慧直年輕的時候窮小子一個，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he勇氣才說服家人和他在一起的，而曲慧直也沒有辜負她，在電影圈一路拼搏終於有了一席之地，他的才華也足夠讓這個家過得安穩幸福。
年輕時候的曲慧直樣貌就很英俊，年紀大了之後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韻味，又多金，自然有不少狂蜂浪蝶圍著轉。曲慧直是個很「直」的人，直接一句「我只愛我老婆」統統打發回去，但是總有不死心的人再度黏上來。
害死曲夫人的就是這麼一個女人，或者說是個女孩更合適——她年輕，漂亮，青春無敵，為人聰明且富有心機。她堅定地宣稱自己只是因為他的電影而愛上了曲慧直這個男人，至於他的錢，她一點都不在乎。
她堅信只要曲慧直的老婆不在了，曲慧直一定會被自己征服，只要除掉曲慧直這個障礙就可以了。所以曲慧直的老婆就這麼被害死了——直接被那個年輕姑娘從天台推了下去。
曲慧直聽說了之後，帶著他兒子去給自己的老婆收拾了遺體，目擊證人無數，可是那個年輕姑娘卻因為被判定精神有問題，甚至得不到任何哪怕一丁點兒制裁。
「你和我在一起吧！」
她眼神亮晶晶地盯著曲慧直，眼神里是他理解不了的期待。
曲慧直想起自己的老婆年輕時候，也是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笑就彎成了月牙，「曲慧直，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我會讓我爸媽也喜歡你的！」
曲慧直牽起那年輕姑娘的手，然後反手就把她拉到天才邊兒，一百五六十斤的高壯男人，對付一個八十幾斤的小姑娘就像是老鷹捉小雞一樣，她被懸挂在天台外面，哭喊著抓著曲慧直的手，求他拉自己上去。
「你根本沒有精神問題。」
曲慧直盯著她，他就拍過一部將精神病人的電影，在精神病院呆了大半年，曲慧直常常觀察那些精神有問題的人，他太熟悉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她不是，絕對不是有精神疾病的人。
「告訴我實話，不然我就鬆手了。」
姑娘哭著抓住他的手，指甲在他的手上留下幾道印子，「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騙你！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做了什麼，曲慧直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
曲慧直疑惑地看著她：「你到底為什麼想和我在一起，我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放手嗎？」
「曲慧直，不要，別讓你自己變成殺人犯啊！曲慧……」
曲慧直鬆手了。
年輕的姑娘從十六樓掉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就像曲慧直的老婆一樣，碎得讓人不忍心再多看哪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