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難題(下)
娘娘受傷了!
黃悅然一接到消息就狠狠地瞪了杜淺一眼,蕭涼景抽到的題目是做過手腳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不能及時趕回來,有意減少蕭涼景那邊的鏡頭,剩下的事情就是星河娛樂的事情了,製造一個人的黑料簡直不要太容易。
以前是夏御城掌權,封情也對她另眼相看,特別是——高禁對她護得實在太嚴!但是現在圈裡人有點人脈的都知道百世娛樂馬上就要江山換代了,當初夏御城當牛做馬十幾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得到,他還是景世勛父親的養子,所有人都像看熱鬧一樣盯著高禁。
聆聽音樂?
什麼鬼?
誰知道。
在唱片公司裡面聆聽音樂的確算得上第一,但是提起來聆聽音樂,圈外的圍觀人群只會以為這是個沒名氣的草台公司,聆聽音樂的董事長,聽起來風光,外人也只會以為是個掃廁所的。但是提起百世娛樂,即使是在裡面掃廁所,也會被人用敬仰的目光注視。
以前的蕭涼景沒人敢動,但是蕭涼景紅得太快,路又走得順暢,現在想收拾她的人不要太多,雖然自己和蕭涼景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但是人就是有這麼一種奇怪的心態,明明知道對方威脅不到自己,看著相似的路對方走得卻比自己順暢,總會有種不知緣何而起的嫉妒……沒錯,就是嫉妒。
她不像杜淺,不會蠢到直接讓蕭涼景完不成節目,但是使點小手段還是可以的,所以她和杜淺商量過之後換掉了蕭涼景的題目,但是現在出意外卻絕對不是自己想看到的,這可是自己的節目!
黃悅然緊急叫停了節目插播廣告,然後聯繫當時跟在蕭涼景身邊的攝像,得到的答覆是,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你多什麼事!你生怕別人不知道蕭涼景在我的節目上受傷了?多少人等著看我的笑話,結果蕭涼景在我的節目上受傷了,你腦子是不是裝的全是屎!我真是傻了才跟導演說讓你去跟蕭涼景。」
「這事兒……」
「外人都比你好用啊!別跟我解釋了!人是在你面前摔的,聰明的話你知道怎麼做,我這兒節目忙著呢。」說完黃悅然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了?」渾身是血的蕭涼景看著攝像放下了電話,有點擔心,「節目組那邊是不是怪你了,沒關係,我會和他們解釋的。」
蕭涼景摔下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腳下不對,但是那時候她手裡的東西太多,她甚至來不及反應一下是踩到了什麼就摔了下去,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至少和這個攝像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攝像看了她一眼,卻不說話,只是叮囑計程車司機開得快一點。
蕭涼景再次暈過去之前,心裡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怎麼攝像師也這麼帥。
「大腿腿骨骨折,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沒有傷到內臟……」醫生噼里啪啦地對高禁解釋蕭涼景的病情,用異樣的同情目光注視著他,「聽說娘娘最近要演電影?」
高禁沒有回答,只點頭。
「絕對演不成了,以她現在的情況想要自由行走至少一個多月,但是起碼一年半載不能劇烈運動,演電影這事兒你死心吧,除非她演的是那種只是看起來特漂亮但是不用動的文藝片兒。」
醫生在處方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字,「為了避免留下什麼後遺症,好好休養吧。比起演電影,你更不願意讓她留下什麼毛病吧。」
說完,他把處方單遞給高禁:「給你開後門,去給她取葯吧。」
高禁面無表情地接過單子,問道:「宋一陽,如果他的腿傷好了,可以參加正常的活動嗎?採訪,或者錄歌。」
「那些不叫劇烈運動!只要她在錄音棚錄歌的時候不把肺吼破就沒有問題!」宋一陽擺了擺手,一副好走不送的樣子。
高禁也沒有客氣,直接拎著單子走人,一出門就看到攝像守在門口,高禁給了他一個輕飄飄的眼神,卻沒有停留地向前走著,身後響起了規律的腳步聲,「高先生,蕭小姐的情況怎麼樣?」
「高先生,高先生……」攝像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喊著高禁,在被高禁不斷故意無視之後,他忍不住衝到了高禁的前面攔住了他,「高先生,蕭小姐到底怎麼樣了?!」
「這位先生,這裡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一旁經過的一名小護士,板著一張蘿莉臉,一本正經地教訓著攝像,「聲音這麼大會吵到其他的病患,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必須要大聲問這位先生的話,請你出去問好嗎?」
攝像黑黑的臉上泛起一絲可疑的紅色,「不好意思,對不起。」
小護士嘟了嘟嘴唇,輕輕哼了一聲,然後轉過頭聲音有點激動地對高禁道:「請您一定要轉告娘娘,快點好起來,我最喜歡娘娘了!」
說完這話她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件東西塞到高禁的手裡,然後頭也不回地快速跑開了。
巧克力?
手中被塞進來的東西是一盒包裝得相當精美的巧克力,上面還別了卡片,寫了一行娟秀的字:「巧克力給娘娘補充能量,希望娘娘快點好起來唱歌給我們聽!PS,巧克力是手工做的,只是一點心意,不算違反紀律,高大大高抬貴手。」
甚至後面還加了可愛的顏表情賣萌。
高禁陰鬱了一天的心情開始有點好轉。
他收起巧克力看了堵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眼,終於開了開尊口:「你叫什麼名字?」
大概是沒有想到高禁問了這樣的問題,男人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張元武。」
高禁道:「魔幻廚房節目組已經出了處理聲明,涼景參加節目的時候意外摔下山坡受傷,你身為從旁保護人員卻沒有盡到責任,已經被開除出組,永不錄用,節目組對你本人造成的過失不承擔任何民事責任。」
說完,他繞過張元武往藥房取葯,蕭涼景的大傷都在腿上,以她的性格,醒過來之後是絕對不願意在醫院多待的,還是取了葯送她回家修養吧。
張光武心頭湧起一股說不清是失落還是無奈的挫敗感,他覺得彷彿有千萬把刀子正在不停地翻攪,讓自己無法平心靜氣地思考,這樣快就出來了對自己的處理決定,卻毫不關心蕭涼景到底怎麼樣了,黃悅然甚至連一點後路都不打算給自己留。
可是,她又是不是知道,蕭涼景受傷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被輕描淡寫地忽視掉的意外?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布局……甚至,有可能是一場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