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和你媽一樣賤
天上的烏雲遮住了太陽,不一會天就暗了下來。蘇晚晚剛走到回家的半道上就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沒有帶傘,無奈她隻好舉著書包遮住頭頂小跑起來往家趕。
剛跑到家門口,雨就下得大了起來,幸虧剛剛下的小自己跑得快,不然就得淋成落湯雞了。蘇晚晚在心裏慶幸地想到。不過書包和衣服還是淋潮了,穿在身上有點不舒服。
推開家門,一個中年男人大喇喇地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桌子上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喝空的啤酒瓶,嘴裏還說著酒話。蘇晚晚把書包放好走過去把空啤酒瓶拾到啤酒紙箱裏,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爸爸第幾次喝醉酒了,以前爸爸是不太喝酒的。自從媽媽走了以後,爸爸就開始酗酒,性情大變,經常打罵她……
收拾好,她又跑到廚房裏弄檸檬水,端著一杯檸檬水拿去給她爸爸醒酒。
“爸,我給你弄了檸檬水,你喝點醒醒酒吧!”
“爸”
她爸爸還是沒反應。
用手邊搖邊喊著:“爸,醒醒,爸。”
“嗯~不喝不喝,賤人,賤人。”蘇晚晚爸爸蘇向東迷迷糊糊地說著,擺著手拍掉了杯子。
啪,杯子碎裂的聲音,杯子掉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頓時水灑了一地。
蘇晚晚知道他爸爸是在罵她媽媽,每次喝醉酒她爸爸都會罵她媽媽,她知道他爸爸恨她媽媽,因為她媽媽跟別的男人跑了。
“不喝就不喝了,那我扶你去床上睡。”
蘇晚晚用手拉著她爸爸,想要把她爸爸拉起來。但奈何他爸爸太重了,她這小力氣根本就拉不起來,倒把自己累得氣喘籲籲。
她隻好搖著他爸爸,把他搖醒。
“醒醒,爸,爸”
感覺被人搖著,蘇向東酒醒了幾分,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看到是蘇晚晚,他嫌惡地推開蘇晚晚,嘴裏罵著滾開。
蘇晚晚被推開,她委屈地說“爸,我隻是想讓你到床上去睡,沙發太宅了。”
“爸,走,我扶你。”
蘇晚晚走過去,拉著蘇向東。
“啪”
蘇向東一巴掌甩到蘇晚晚臉上,混著酒氣用手指著蘇晚晚罵道:“你這個野種給我滾開,你媽那個賤女人背叛我,留下你個野種在這礙眼,還要老子養著你。”
蘇晚晚被打得摔到了地上,臉上一片火辣辣地疼,手撐在了杯子碎片上,劃破了手掌血流不止。
“嘶~”蘇晚晚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聽到爸爸這樣罵她,她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嘩流了下來,她站起來哭著大聲吼道:“我是野種,你是什麽?你是野種她爸,你也是個野男人。”
自從媽媽跑了以後,她就經常受到別人的欺負,其他孩子經常罵她野孩子,說她是沒人要的野孩子,其他人這樣罵她也就算了,為什麽連她的爸爸也要這樣罵她,她心裏很難過也很憤怒。
“你還敢回嘴,你他媽的和你媽媽那個女人一樣賤。”
這話就像一把刀子在蘇晚晚心裏又劃了一刀,刀刀見血,痛得她呼吸不暢。
不再理會身後爸爸的怒罵聲,她轉身跑回自己的房裏,重重地關上房間門,門關上的那一刻,啪的一聲,東西撞上房門掉落下的聲音。
那是蘇向東向蘇晚晚扔去的煙灰缸。
蘇晚晚靠在門背上,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地關上了房間門,那砸到的就會是自己了吧!蘇晚晚在心裏苦笑著,這就是她的爸爸啊!對自己女兒下這麽狠的手。
客廳裏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蘇向東見被房間門擋到了沒砸到蘇晚晚,氣憤地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砸到地上。屋子裏頓時一片狼藉。
發泄完了,被酒精麻痹的蘇向東又倒在了沙發上睡著了,嘴裏還在罵著蘇晚晚。
背靠著房門的蘇晚晚聽到客廳裏的動靜消停了,看到自己的左手,一指長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著血,都能看到深深白骨,觸目驚心。
蘇晚晚打開門輕手輕腳走去廚房裏清洗傷口,生怕又驚醒了她爸爸打她。清洗好傷口又灑上雲南白藥然後用紗布包起來。簡單地衝洗個澡換上衣服然後回到房間裏,鎖上房門。
爬到她的小床上坐著,雙手抱住腿,把臉深深埋在膝蓋裏,嘴裏發出吟吟哭泣的聲音,眼淚洶湧地流著。
大概是因為心裏的痛掩蓋了臉上和手上的痛,讓她並不覺得手上和臉上痛。
以前她也很幸福的,有一個幸福的家,爸爸和媽媽也很疼她。可是後來都變了,媽媽和別的男人跑了,一切都變了,爸爸也不在像以前一樣疼她了,動不動喝酒就罵她打她。在學校裏別人都看不起她,嘲笑她,欺負她,罵她野孩子,沒人要的野種。
連爸爸也罵她野種,她真的懷疑自己不是爸爸的女兒,而是媽媽和野男人生的,不然爸爸怎麽會這麽對她,可如果不是爸爸的女兒,爸爸應該早就把她攆出去了,不會留她在家裏,更不會養她了。大概爸爸把媽媽的錯都算在了自己的身上,發泄在自己身上吧!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老天要這麽對她,為什麽要她承受這些。
她恨她媽媽,因為她媽媽她爸爸才這樣對她的,恨她媽媽跟野男人跑了,拋棄了她,離開了她,讓她被別人欺負。她也恨自己的爸爸,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她有什麽錯,要這樣對她,她是爸爸的女兒啊!為什麽爸爸對自己要這麽狠心,為什麽要把媽媽的錯強加在自己的身上。
她恨他們,恨這個家,她決定一定要努力讀書,考上一個好的高中學校,離這個家最遠的學校,離這個家離爸爸遠遠的。
哭著哭著大概是哭累了,哭困了,蘇晚晚躺在床上,身體蜷縮成一團睡著了,臉上還有著未幹的淚痕,身子瑟瑟發抖。
窗外的天漸漸黑了下來,月亮爬上了天,天上的星星不時眨著眼睛,仿佛是在對蘇晚晚的遭遇感到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