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帶著疲憊之色從楚道長的房間推門而出,看到歪在門口的雲慎,她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睛:“雲、雲哥哥?”
雲慎抬起頭,眉眼微微彎起,顯得分外憔悴:“他怎麽樣?”
小白輕輕皺了皺眉,轉換毒性的事情,楚道長再三請求不要告知雲哥哥,她便搖了搖頭,輕輕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嗯……已經沒事了,就是太疲憊了,不過現在已經醒了。”
雲慎聽聞立刻起身,想要推門而入,卻被小白急忙喚道:“雲哥哥!”雲慎回頭看著這個小丫頭,耐心地等著她把話說完。
“你可不可以不離開?有什麽事情,小白可以幫忙的。”
雲慎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微微歎氣:“你已經幫雲哥哥太多了。”他緩緩蹲下,將小丫頭擁入懷中,輕輕地順著她柔軟的發絲,“正是因為這樣,雲哥哥才不想你受到傷害。”
小白將頭埋在雲慎的頸窩,嫩白的小手也學著雲慎的樣子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軟聲細語道:“沒事的,雲哥哥,一切都會過去,隻要我們大家都在一起。”
短暫的溫暖令人留戀,雲老板的雙臂收緊了一些,然後微微一笑將小白鬆開,示意她去休息。自己則轉身進入了房門,看見楚道長已經醒來,靠在床頭的軟墊上,盯著手中那塊玉佩的碎塊發怔。
碎塊的棱角早已經被磨得十分圓潤,帶著溫度。
雲慎倒了一杯溫水給他,瞥了一眼玉塊,笑了笑:“我如今在這裏,你還留著他做什麽,等閑下來有空去給你買個更好的。”
說著,雲老板就去奪他手中的碎塊,後者也沒反抗,手指一鬆,就給了他,隻是抬眼看著雲慎,語氣似乎有些淒涼:“如果再出現像你昨晚不聲不響就離開的狀況,我該如何?”
雲慎身形一頓,璀璨一笑:“不會了不會了,我昨天就是去看看雪,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楚子安看著他搞怪的樣子,微微垂下眉眼,笑了一下。
雲慎看著楚道長的溫柔俊逸的側臉,鬼使神差般地彎身親了一口,然後抬起臉,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口水。
他看到楚子安微微抬頭,眸色暗沉,自己下意識就要轉身逃跑,卻被道長一把拉住,用力一帶,就栽在了柔軟的床榻之上。
雲老板的喉嚨滾了兩下,看見欺身而上的楚子安,自知自己點了火,便連忙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唔唔!”
剩下的話語已經被楚道長用暴力方式解決了,乃至於後來的幾天,他都十分懊悔自己的這一舉動。
阿金伸著懶腰下樓,便看見雲老板分外反常地坐在大門口,一雙眼珠子骨碌骨碌亂轉,像是要去偷雞似的。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雲慎後麵,正準備彈個腦瓜蹦,就被雲慎反手握住。後者嘿嘿一笑,使了個大力將阿金彈開。
阿金和雲慎的較量中,還從沒吃過這樣的虧,扭了扭脖子就要出手,眼尾卻掃到桑落從樓梯上下來,連忙在空中轉了掌風的方向,硬生生劈上旁邊的門框,疼得呲牙咧嘴。
雲慎狐疑地看著他,繞到他身邊嘖嘖稱歎:“該不會是老眼昏花了吧。”他恰巧也看到桑落路過,咳了兩聲,故意大聲說道,“你幹嘛打我!”
阿金眉毛一挑,看著麵前這個呆子一個人演的獨角戲,冷冷發笑,腳下輕微一伸,本想讓雲慎摔個狗吃屎,卻被輕鬆避過,不免覺得有些驚訝,趁其不備,將腿抬起,踢上他的大腿外側。
雲慎向後一退,阿金的腿便掃了一個空。
阿金歪著頭,雙手環在胸前,用腳勾住剛才雲慎坐在門口的那把長凳,想要拉來自己坐下,卻被雲慎一腳踢開,在空中轉了幾個彎,一邊撞上門框,受力往回旋了半尺,正落在雲慎的腳邊。
阿金並未想到這一變故,嘴角不自覺地彎起,腳下用力,騰空而躍,一腳踏上椅子朝著自己的這一邊,將它整個翻了一個過兒,又借力在空中轉身,伸手抓住長凳的一端,然而與此同時,雲慎也出手抓住了另一端,雙方力量抗衡,僵持不下。阿金輕微鬆手,整個長凳便順著力量朝雲慎而去,後者退了三步,手中的力道自然也就鬆了,長凳被迅疾而來的阿金搶過,迅速墊在自己的屁股底下。
還未等阿金開口,桑落便微微笑道:“看來雲慎沒少受楚道長的教導,功力增進了不少呢。”
雲慎看著自己的雙手,又踢了踢腿,滿麵疑雲,卻又按壓不住心裏的激動:“咋會這樣?子安的教導……”說著說著,雲老板的臉色居然十分滾燙,然後隨手甩了自己一個大巴掌。
桑落和阿金都被嚇了一跳,阿金更是不能忍,張口罵道:“你個沒心肺的呆子是要嚇死我!”
雲老板吞了口唾沫,這一巴掌著實打得有些狠了,他伸手揉著臉,不一會兒就泛起了五個指印,他略微尷尬地笑道:“咳咳,我在驗證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畢竟這樣和阿金搶凳子能堅持這麽久的事情,不是很常見。”
阿金在凳子上扭了兩下,冷哼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他瞅著雲慎,卻鼻孔朝天,“但是,你到底怎麽變成這樣的,我感覺你的內力似乎增進了不少啊,而從脈象看,也沒有什麽不同。”
雲慎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雙手:“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此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反常的事情?”桑落試探道,“或者,你現在不妨說一說,到底為什麽離開?”
雲慎頓了一下,緩緩抬頭,眼中帶著迷茫:“餘星澤,死了。”看著震驚的二人,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是淡淡道,“那個從引線橋上墜落的人,來報複我了,他說會讓我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而餘星澤,就是第一個。所以……所以,我不想傷害你們,我也做不到,看著你們一個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