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良苦用心（3）
清淩忙道：“你別誤會，我並無此意。”
向笛道：“我是拿出自己的誠意罷了。我虧欠萃姑娘良多，若她不嫌棄，這便算是補償吧。”
清淩道：“萃濃不是小心眼子，雖然平時說話重了些，但是心地不差。這一路上，還要勞你多多照顧。待我回滄禁之後，定是要登門致謝的。”
向笛道：“你既然叫我一聲‘三哥’，又何必說這見外的話。都是我分內之責，你就放心吧。”
清淩點頭，又道：“隻一件，你要記牢了，萬萬不可再在萃濃麵前提及你們以前那事。她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心裏介意的狠。這前三個月未過，切莫讓她動了胎氣。”
向笛應了，道：“此事宜早不宜遲，還望你早早說服萃姑娘。”
清淩道：“最遲明日，三哥你先回去收拾東西吧。”
二人這才散了去。
清淩思慮良久，到底該怎麽和萃濃說呢。萃濃是個急性子，一點就著。怕是一言不合，又惹惱了她。到時候若是動了胎氣，可是得不償失了。
就那樣一路失神，走了回去。萃濃大大方方地在外間坐著。平時最為鬧騰的她，安靜下來的時候，就像一隻慵懶的小貓，讓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今日穿了一身粗布衣衫，灰暗的顏色並沒有減掉她眼眸中的靈氣，反倒是映襯得她人愈發的幹淨清爽。
“打架打輸了？還是丟錢了？怎麽垂頭喪氣的？”
萃濃沒好氣地問道。
清淩搬了凳子坐在萃濃旁邊，也不答聲，隻是怔怔地出了會神。
美人如花隔雲端，從今日起，萃濃將遠離他身邊了。
許久，他才開口道：“萃濃，你聽話，還是回家去吧。”
萃濃低頭撥弄著袖口，一大滴眼淚掉落下來。
“可是，回家之後，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清淩趕忙用手幫她擦掉眼淚，又對著她一番好言安慰。
“好妹妹，你別哭。眼看著就要當娘的人了，怎的還動輒便掉淚珠子呢。以後啊，咱們家這小姑娘可不能像你。”
萃濃哽咽道：“像我怎麽了？”
清淩道：“一個你我都要耗費所有心神去哄了，哪還有功夫去哄她？”
萃濃破涕為笑，“啐”了一口，道：“沒個正形，盡說些混賬話。若是爹爹聽見了，要你好看。”
清淩也不惱，隻是一個勁道：“好妹妹，你不說，我不說，爹爹怎麽會知道。”
萃濃道：“都是娘和姐姐們把你慣壞了。”
清淩道：“是是是。”
二人說笑幾句，才覺得方才生出的悶氣盡數消散了。
“既然你想我回去，那我便回去吧，也好在娘麵前好好告你一狀。說你在軍營裏頭整日整日地欺負我。”
清淩又叫了上千句“好妹妹”，萃濃這才作罷。
二人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皆是萃濃回去他才能徹底放下心來的話。不知為何，一想到要回滄禁，萃濃就想起梨香院那個才藝雙馨的絕色女子來。
清淩早就說過，要娶翩鴻給她當嫂子的。然而現下，她即將回去，怎的不見清淩提上一句？
萃濃心中百般思慮，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兄長有什麽東西要我捎給那翩鴻姑娘嗎？”
“啊，翩鴻。”
清淩這才想起翩鴻來。
自從那日他心急吐血之後，翩鴻好似在他心中淡成了一個影子。他對翩鴻的傾慕依舊如初，卻少了幾分往昔的熾熱。當今萃濃有心提及，清淩才意識到，他竟然好久都沒有想過翩鴻了。
想當初，在沐府的時候，他恨不能整日跑到梨香院去，哪怕隻待在翩鴻小院裏討上一杯茶水，也是極好。若是有幸聽她彈琴作詩，便是更好了。現在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羞紅了半張臉。沐清淩啊沐清淩，你怎可做出這般始亂終棄的事情！
他心下煩躁起來，胡亂掩飾道：“你回去之後，待身子穩些，再托人去問問她過的好不好？那梨香院的崔媽媽向來愛財，想必又會強迫她做些不願意違心之事。”
說到此處，他有意去覷萃濃臉色，隻見那一雙明亮的眸子滴溜溜看著他，他這才繼續說道：“翩鴻身子弱，你讓咱們府上的太醫去給他瞧上一瞧，不拘多貴的藥，盡管使著。”
萃濃一開始覺得清淩已經淡忘了翩鴻的，誰知他還是如此關心她，心中自然失落。但是，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清淩遲早都是要娶妻生子的。與其找一個她並不熟悉的人，倒不如翩鴻。翩鴻雖然淪落風塵，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品性又好，就是王夫人也頗有幾分喜歡。想必日後也不會太過為難了萃濃去。
她應道：“我會的。”
“麻煩你了。”
“兄長和我見什麽外，既然你說她會成為我的嫂子，我這小姑子自然要提前討好一番。萬一，她哪天不樂意了，要把我趕出沐府去，姐姐們都不再，也沒人給我撐腰了。”
說到姐姐，萃濃又心急火燎道：“二姐現在還下落不明呢，我竟然就這麽走了。”
清淩道：“二姐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等二姐回來之後，我也會盡快說服她回去的。你就放心吧。”
萃濃眉頭微蹙，清淩幫她輕輕揉著，“醜死了醜死了。”
萃濃道：“反正也沒人看，醜就醜著吧。”
清淩道：“難道我不是人嗎？”
萃濃吃吃笑了，道：“等我老的不成樣子了，兄長就不會這麽說了。”
清淩道：“你我同歲，你老的時候，難不成我還年輕著嗎？真真是個傻姑娘。到時候，我也成了老翁了，哪裏還敢笑你。”
萃濃道：“兄長，你變了。你以前不會這樣打趣人。”
清淩未語，心中卻想著，那都是因為打趣的是你。若是換了旁人，他才不會費那個心思呢。
此時，有侍衛前來稟報，說是寧王軒轅珩已醒，讓清淩趕緊過去。清淩與萃濃對望一眼，萃濃果斷道：“我與你一同前往。”
二人這才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