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別樣遊說(2)
賀骨拉精神明顯一振,但是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焉能體會不到軒轅珩的用心呢。他看破之後,直直說道:“寧王殿下果真懂得如何投其所好。”
軒轅珩並不惱,笑道:“你有將軍之名,又有發動施令之權,看似已經圓滿了。唯獨這美人,太為難得。太傅從小便教本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人所欲者,己必努力給予,方是處事之道。今日,本王與將軍一見如故,恨著這天下美人都不能歸了將軍去。”
他說的很是圓滑,卻讓人並不覺得厭煩。
“那我便謝過殿下美意了。”
賀骨拉回道。
軒轅珩接著說道:“隻看五官,將軍你並不輸於人。至於那麵上傷疤,又能算得了什麽。不瞞你說,本王小時候曾因為貪玩,被火燒傷,本以為這輩子就是個不敢露麵的醜八怪了,卻不想在禦醫的醫治之下,竟然慢慢複原了。你仔細瞅瞅,可還能看出半分被火燒過的樣子嗎?”
軒轅珩那張臉,白裏透紅,貌比潘安宋玉,令一眾女子歎為觀止。賀骨拉垂下眼眸,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分明。
“殿下這是拿我打笑了,這複原之術,恕我聞所未聞。”
軒轅珩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若真的不信,隨我去一趟滄禁便是。”
他二人各為其主,立場不同,但是此時卻頗生了幾分惺惺相惜來。
賀骨拉道:“如果殿下同意我的提議,屆時我便受殿下所邀,好好去見識一下滄禁的風土人情,以及高明的醫術。”
三句話不離自己的最終目的,軒轅珩回道:“本王說了,此事本王還需考慮。而本王方才所邀將軍之事,卻是真心實意,不論何時,都是有效的。”
“殿下真是至情至性之人啊。”
賀骨拉感慨道。
“不光美人愛英雄,本王也是對英雄景仰的緊。”
軒轅珩由衷道。
“兩軍交鋒,這段時間便要委屈將軍你了。還望將軍多多包涵才是。”
賀骨拉忙道:“不敢不敢。”
軒轅珩道:“話已至此,將軍就先歇了吧,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他們便是。”
軒轅珩分明是將賀骨拉當成上賓來看待了,賀骨拉自然內心感念。他感激道:“殿下客氣了。”
軒轅珩出了帳篷,簡單地吩咐了守營士兵一些事項,便走了。
他這次依舊沒有去自己的帳篷歇息。
大約走了百二十步,軒轅珩停下了腳步。他進了一處帳篷,看著一臉無奈的羅謙,再仔細一看,那角落裏的恒遠縮成一團,分明已經睡著了。
而地上,點點鮮血,格外醒目。鞭子有氣無力地躺著,上麵還殘餘著斑斑點點的血。
軒轅珩皺眉,羅謙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怎麽樣?”
雖有此問,內心裏卻比任何人都要明了。
“殿下,咱們還是回去說吧。”
軒轅珩點了點頭,卻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走了幾步,走到恒遠身旁,踢了幾腳。見恒遠睡眼惺忪,他有了幾分疲憊之意。
“回去睡吧。”
然而恒遠困極了,隻是動了一動,便閉上了眼睛。軒轅珩命人拿來了一床鋪蓋,為其蓋上之後,才和羅謙一同出去了。
“殿下,說不定他是北荻奸細,你為何還?”
他雖未說完,軒轅珩卻也明白。
“你有所不知,漪兒待他頗有三分情意。我雖然心裏不滿,但是漪兒在意的人,我也不能任由他凍死。罷了罷了,這些事情你是不會懂得。”
羅謙咂咂嘴,不就是為了一個女人嘛,他有什麽不懂的。他就算是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也知道愛屋及烏這句話啊。
“你且說說今晚的情況吧。”
軒轅珩打斷了羅謙的想象。
羅謙道:“的確按照殿下吩咐,對那些捕獲的北荻士兵進行嚴刑拷問了。那恒遠也確有可疑之處,他從頭至尾都是波瀾不驚。如果是平常人,看到這麽血腥的一麵,也一定會有所觸動。可他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看了一會兒便睡著了。”
軒轅珩道:“嗬,這人若真是北荻奸細,那真真是有幾分耐力。眼看著同胞受苦,卻熟視無睹。至少我便不能做到。恐怕今晚的試探,已經讓他有所警惕了。這幾日便不要輕舉妄動了。派幾個人暗中跟著,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才是。”
羅謙答了個“是”。
軒轅珩又道:“我們抓回來的那個滿臉刀疤的人,竟然是北荻的骨將軍。你現在便再派一批人監視著,盡量為他們二人製造見麵的機會,但是又不要過於明顯。總之,要保證一切都握在我們手中。”
說到這裏,軒轅珩猛然想起那恒遠便是負責營中燒火做飯之人,便隨口說道:“讓恒遠去給賀骨拉送飯。”
羅謙幾乎瞬間便明白了軒轅珩用意,又老老實實答了個“是”。若不是為了給恒遠和賀骨拉製造機會,他家殿下何必巴巴地將二人安置的那般近。
軒轅珩此刻已經疲累不堪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腦仁,“對了,你挑幾個腿快的,回滄禁一趟。”
方才軒轅珩說話做事,羅謙還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現下裏卻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回去做什麽?”
軒轅珩道:“將滄禁名醫都請過來,為賀骨拉醫臉。”
羅謙道:“殿下,此事萬萬不可。此時正是交戰時期,咱們人手尚且不夠,哪裏還有精力去尋名醫。殿下若真是想將那骨將軍收歸麾下,總會有別的辦法的。”
軒轅珩道:“我是看他為傷疤所累,想著若是與常人一樣,也算是個對手。你這便著人去辦吧。”
羅謙哪裏能夠左右軒轅珩的決定,他雖然不同意,也隻能去照辦了。眼看著到了帳篷,軒轅珩已經累得連腿都快邁不動了。軒轅珩不過來了兩日而已,卻是時時刻刻都在勞心勞力。但是,隻要想到勝利有望,他與清漪關係日篤,軒轅珩便心滿意足,總是勞累,也覺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