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酸酸楚楚（2）
軒轅珩一個勁賠著錯，然而清漪絲毫沒有要放過軒轅珩和語嫣的意思。
“漪兒，我就是嘴巴欠抽了些，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再說了，沒有你這多情小姐共鴛帳，我要她鋪床疊被做什麽？我說的這些混話，原本也是為了表明我對你的重視啊。”
清漪越發聽得酸楚起來。母親和姐姐都要她珍惜眼前人，可是她眼前之人真的她要共度一生的良人嗎？
這樣的人，還被旁人認為是有真心，可真真是好笑！
她眉毛一凜，“殿下大可不必對著我說這種話。我這種女人，脾氣又差，動輒便是要打罵人的。你看看這漂亮的小臉蛋，”
她用手在語嫣臉上輕輕劃了一下，看似漫不經心，語嫣卻嚇得起的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看看這漂亮的小臉蛋，可真是可惜了。”
說罷，她又是一巴掌下去了。
語嫣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臉，眼中的淚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求助似的看著軒轅珩，然而軒轅珩連清漪都哄不住，哪裏還有心思顧上她。
“漪兒，你這是與我置氣了。”
軒轅珩的話語裏含著幾分的無奈在其中了。
置氣？清漪哪裏有心思與他置氣，左不過是看不慣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罷了。沐府好吃好喝地養著她，倒是讓她去勾搭別人去了。
清漪總算明白了清沅和王夫人為什麽要對下人責罰地那般重了。不重，不足以警戒旁人。
她不想再與軒轅珩說下去，便吩咐道：“來人，將語嫣逐出府去。”
語嫣一聽更慌了，她“噗通”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二小姐，奴婢冤枉啊。”
清漪道：“那你說說，你有什麽冤枉的。”
語嫣慌忙道：“奴婢是瞧著外麵天冷，才為殿下送件衣裳的。殿下是咱們沐府的姑爺，奴婢這也是本著照顧二小姐的心，才照顧殿下的。二小姐明鑒，就算是借奴才十個膽子，也絕不敢有一絲的越舉啊。”
清漪反問道：“這麽說，你都是為了我好了？”
語嫣低低道：“奴婢不敢，但是奴婢更不敢對二小姐不敬啊。”
清漪輕描淡寫道：“我方才什麽都不曾說，更不曾因為你為寧王殿下送衣裳而生氣。”
她看了看軒轅珩身上披著自己的大髦，心中怒火暗燒。
“我是早上起來，並不見你在身邊服侍。這兩巴掌是治一治你的懈怠之罪。至於要趕你出府，就更不是與你置氣了。你去求了咱們殿下，收了你不是更好。也免得在這裏挨打挨罵。”
語嫣眼中全然都是無辜了。
軒轅珩更是不知說些什麽，隻得沉默了。
清漪再次看了看那件大髦，就像看著腐爛的癰疽，“采薇，把房裏的火盆端過來。”
采薇照做了。
清漪這才走到軒轅珩麵前，提起大髦的一角，從軒轅珩身上扯了下來，繼而扔到了火盆之中。那火苗猛地躥起，繼而又落了下來，隨即越燒越旺。清漪從身上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又把帕子也扔到了火盆裏去。
末了，她方說道：“我的眼裏可見不得髒東西。”
說罷，便徑直走到房裏去了。
隻剩下一臉懵的軒轅珩，還有跪在地上啼哭不止的語嫣。
語嫣見求清漪無用，便索性抱住軒轅珩的大腿，道：“殿下，求殿下為奴婢做主啊。”
軒轅珩心煩意亂，哪裏顧得了這麽許多。無奈語嫣哭哭啼啼，他頭都大了。隻得大喊一聲，
“羅謙！”
羅謙便是軒轅珩的隨從。
他本來站在溶月居外麵，此刻聽得軒轅珩一聲怒吼，立馬飛似的趕了進來。
軒轅珩道：“多給她些銀兩，打發她回家去吧。”
語嫣哭道：“奴婢家中已經沒人了，殿下要奴婢去哪兒？”
軒轅珩道：“不管怎麽著，你先把她弄走。”
羅謙“哦”了一聲，一隻手把語嫣拖走了……
軒轅珩趕緊跑進內室，也顧不得什麽防不妨了，他隻想清漪別與他置氣了。
清漪正在梳妝，見軒轅珩進來了，隻假裝看不到。
采薇正在替清漪篦頭發，軒轅珩命她下去了。鑒於方才語嫣之事，采薇有些不敢。無奈軒轅珩直接從采薇手裏奪過了篦子，采薇見清漪毫無反應，便退了下去。
軒轅珩輕輕幫她篦著頭發，那黑緞子似的發便順著自己的手滑了下去。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會為一個女人做這種事情，更何況還是一個並不喜歡他的女人。
他忽然魔怔似的，把自己的頭發散了下來，又搬了凳子與清漪並排而坐。他分別取了一縷，將二人的頭發纏繞在了一起。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漪兒，你別與我置氣了，我是真的想娶你為妻的。我說那些混話，原是我的不對。你要生氣，罵我便是了。千萬別憋在心裏麵。”
清漪心裏一動，反複思量著“結發為夫妻”這句話。
她惱道：“誰要和你結發。”
說罷，便準備起身，卻不想被那一縷頭發拽住了。軒轅珩趁勢將她抱在了懷裏，道：“漪兒，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了？”
他的呼吸打在清漪臉上，弄得清漪心都漏跳了幾拍。
她機械似的問道：“為什麽？”
軒轅珩笑道：“因為你是在吃醋。隻有喜歡一個人，才會見不得他和別人女人調笑。漪兒，其實你也喜歡我，是不是？”
喜歡嗎？
怎麽可能。
她沐清漪真真正正喜歡過的人隻有軒轅瑒一個啊。
那麽，既然不喜歡，為何又要生那麽大的氣。對，是因為那些下人總是吃裏扒外。一定是的。
她想要為自己辯解，便聽到軒轅珩說道：“漪兒，什麽都不要說，不要說。”
他隻想抱住自己心愛的女人，靜靜地感受每一刻的時光。
清漪柔軟的身子偎在他的懷裏，他覺得無比地充實。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人不愛江山愛紅顏。古人常說紅顏禍水，把亡國的事實強加在女人頭上。這一刻，他開始為這些女人不值了。
溫香軟玉，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誰能克製得住？
美人難得，然而比起傾國傾城的容貌，心動更是難得。軒轅珩也見過不少的美人，可是卻從來沒有過要和人過一生的念頭。清漪是頭一個。他明知清漪有許許多多的缺點，可是他還是願意和清漪在一起。
清漪有些恍惚，但是她並沒有推開軒轅珩。
她與軒轅珩已經擁抱住好幾次了，雖然每一次都非她所願，但是麵對著這個共度餘生的男人，清漪還是選擇嚐試著去接受了。
二人都沒有說話，各自思量著各自的事情。
“呀，我來的可真是不巧。”
清沅的聲音飄在了二人耳中，清漪這才推來軒轅珩。卻不想那絞在一起的頭發，狠狠地扯住了清漪的頭皮。她吃痛，輕聲叫了一下。軒轅珩眼疾手快，拿起桌上的剪刀，便把二人的那縷頭發絞了下來。
他輕柔地幫清漪揉著頭，“還疼嗎？”
清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惱，隻是把那頭發小心翼翼地收了，然後貼身放了。
清漪暗笑他的矯情。
繼而軒轅珩才起身，對清沅道：“原來是大姐來了。”
這聲“大姐”瞬間讓清沅羞紅了臉。
清漪今年已經十七了，清沅長她一歲，不過十八而已。而軒轅珩已經弱冠了，整整比清沅大上兩歲。饒是如此，他還是厚著臉皮叫了“大姐”。
軒轅珩見清沅有些尷尬，便解釋道：“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是沐府的女婿，漪兒的夫君，便是要跟著漪兒叫一聲‘大姐’了。”
清沅隻得同意了。
清漪再次瞪了軒轅珩一眼，恨不得捂住他的嘴，要他再也不要說話了。
“好端端的，姐姐怎的大早上跑過來了？”
清漪終於問起了清沅到來的緣由。
清沅走近清漪，道：“妹妹還說呢，這會子府裏已經傳開了，說你將因為語嫣和殿下鬧了別扭，還將語嫣一頓好打呢。我見妹妹從未與人紅過臉，便趕緊過來看看。”
她別有深意地看著軒轅珩和清漪二人，“誰知道你二人非但沒有鬧別扭，反倒是親密著呢。真真是羨煞旁人呐。”
清漪道：“姐姐方才你看錯了，我才沒有與他親密。”
清沅拉了清漪的手，“咱們沐府的女兒不需要扭扭捏捏，親密便是親密，又有何妨呢。現下裏禁令都撤除了，你還顧忌什麽。隻是別叫旁人看去就是了。”
清漪羞紅了臉。
軒轅珩讚同道：“大姐說的極是。”
清漪與軒轅珩一直便說不到一起去，便對著軒轅珩黑臉道：“我和姐姐說話，你插什麽嘴，出去出去。”
“漪兒，你——”
軒轅珩有苦難言。
清沅也替軒轅珩說話，道：“妹妹，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好地怎的又惱了。”
清漪也是有苦難言了。
不過一旁的軒轅珩雖然有苦難言，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清漪的生氣至少說明他的存在，不是那麽可有可無。他心下滿足，攻占清漪的心，已經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