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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不知所起(1)

  她就那麽直愣愣地望著靈淵,幾乎是毫無知覺,眼淚便已經蓄滿了眼眶。


  靈淵看到清漪與一個男人處在一起,幾乎都氣炸了。更何況,他是見過秦翛然的。那日夜訪清漪,他分明看見秦翛然提了一盞孤燈呆呆地站在清漪的住所前頭的。


  他不過去了一回就碰巧看到了,那麽他沒去的日子,秦翛然不知道站了多少回了。


  也就清漪不知罷了。


  他一把拉住清漪,想要把清漪拉到自己這邊來。


  而秦翛然見狀,忙拉住了清漪的另一隻胳膊。


  清漪無端被這二人拉住,去看靈淵,滿眼的怒火;去看秦翛然,滿眼的愛憐。


  “蕪兒,過來。”


  靈淵喚道。


  清漪的靈魂聽到靈淵的召喚,便不由自主地朝靈淵走去。


  此時又聽到秦翛然喚道,


  “妹妹。”


  這一聲“妹妹”在一瞬間搖醒了清漪恍惚之間的夢境。她看了看眼前的人,是靈淵,可是他也是安王軒轅瑒啊。


  是靈淵的時候,他隻是清漪一個人的靈淵。而現在他是軒轅瑒,他是眾人的軒轅瑒。再不是清漪一個人所能占有的。


  清漪滿腹苦澀,甩開了靈淵的手。


  轉頭去秦翛然道:“我們走。”


  秦翛然當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安王,他雖不知軒轅瑒與清漪有何糾葛,但是清漪的眼神他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清漪從來不會騙人,眼神更不會騙人。


  他可以斷定軒轅瑒便是清漪所說的心悅之人,也是清漪不願意將就嫁與他最大的理由。


  方走了兩步,清漪再一次被靈淵拉在了懷中。


  那把小巧的油紙傘落在了地上,隨即被風吹走了。


  “蕪兒,你這是在與我置氣嗎?”


  她被靈淵箍得緊緊的,絲毫不能動彈。


  “蕪兒這個名字就別叫了吧,被人聽到了還以為我們多熟稔呢。”


  靈淵道:“我就是要叫你蕪兒,我就是要旁人知道我們熟稔。”


  清漪見他這般無賴,愈發生氣了。


  “你就不怕溧陽郡主知道了我們這般熟稔,再不肯理你了。”


  靈淵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這般悶悶不樂,與他疏離,皆是溧陽之故。


  他低低一笑,“所以說,我的蕪兒是吃醋了?”


  隨即他又說道:“好酸啊,也不知道是釀了多久的醋。”


  清漪被他說中了心事,又是羞又是急,卻又聽得靈淵說道,“蕪兒,我隻怕你不肯理我。溧陽不理我,我總有千百種方子。可是對於你,我無計可施。”


  說罷,他低下頭吻住了清漪的唇。


  明明知道在這裏並不合適,但是靈淵就是想這麽放縱一次。他忍耐的次數太多了,時時刻刻都要算計旁人的心思,顧及旁人的眼光。而現在,如果他不把握住機會,他真怕清漪會離開。


  清漪吃醋,他何嚐不吃醋呢。他在看到秦翛然與清漪如此親密的時候,可不是傷春悲秋,直接都想殺人了。


  那梧桐葉上的細雨盡數打在二人身上,清漪方才所有的醋意都隨著這個吻而逐漸消散了去。隻想沉浸在這一刻的美好之中。


  唯一是局外人的秦翛然,此刻有的是全身心的落寞。


  罷了罷了,早就知道她對自己毫無情意,又何必強求呢。


  秦翛然苦笑一聲,自己還杵在這裏做什麽。


  拖著沉重的步子,他覺得一顆心都像是灌了鉛一樣。


  這晌清漪與靈淵還處於忘我的境界。


  “蕪兒。”


  靈淵直直看著清漪,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你不信我嗎?”


  清漪若是不信他,又何必與他糾纏。他不過是看不得靈淵與別的女子好罷了。


  終於清漪啟唇道:“我信你,可是……”


  “沒有可是,蕪兒,你隻需信我就好。”


  緊接著他又說道:“鈞彤心思重,我少不得要敷衍幾句。你不一樣。”


  “鈞彤?”


  清漪幾乎是脫口而出了。


  靈淵耐心道:“鈞彤是溧陽小字。”


  清漪此刻聽得靈淵如此稱呼,心中的酸楚再次襲來。聲音幾乎低到了塵埃裏,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我不喜歡你這麽叫她。”


  女人皆善妒,就算是清漪也避免不了。靈淵平日裏最討厭女人之間爭風吃醋。但是此刻見了清漪吃醋的樣子,他隻想好好地哄一哄。


  “好好好,我不叫便是了。你不許再與我置氣了。”


  清漪被他這麽一說,嬌嗔道:“誰與你置氣了。”


  靈淵道:“好好好,我們不曾置氣。”


  清漪就這樣被靈淵抱住,靜靜地感受著靈淵的心跳。靈淵身子很暖,很快便傳遞給了清漪。她整個身子不似方才那般冰冷,變得暖和起來。


  清漪明知現在的自己很不理智,但是她的情感不允許她理性思考。隻要在靈淵的身邊,她所有的理性都遠去了。


  靈淵說什麽,便是什麽。


  剛開始還是細雨飄飛,卻不想雨越下越大了。靈淵隻得放開了清漪,二人趨步躲到不遠處的涼亭裏頭去了。


  “你看看,身上都淋濕了。”


  靈淵幫清漪搓著手,“手也這般涼。”


  縱使天氣很涼,清漪的一顆心卻很暖。她看著靈淵,就好像處於萬丈青陽之中。整個人都明媚快樂起來。


  靈淵又幫清漪擦了擦臉,臉上的胭脂被擦掉了,愈發顯得整個人幹淨純潔。


  清漪取出帕子,也去幫靈淵擦臉。一點一點擦得無比幹淨。


  靈淵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蕪兒,你開始用帕子了。”


  可不是嗎?清漪以往都是用袖口的。


  清漪不想靈淵心這般細,倒是有些羞赫了。她低低一笑,反問道:“怎麽,我就不許用帕子嗎?”


  靈淵道:“許許許,不拘什麽我的蕪兒都可以用。”


  他這般寵溺,讓清漪心下愈發溫暖了。


  “靈淵。”


  清漪稍稍停了一停,方說道,“以後我還能這麽叫你嗎?”


  她的眼神裏全是期待,幹幹淨淨的期待。靈淵何曾不明白她的考慮,又見不得她受委屈。


  “不論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後,你喜歡這麽叫就可以一直叫。這個名字隻有你一個人稱呼得起。你永遠是我的蕪兒,我也永遠是你的靈淵。”


  得到靈淵的肯定,清漪又道,“我有些害怕。”


  靈淵再次攬她入懷,“一切都有我。”


  他什麽不曾問她害怕什麽,便這麽回答了清漪。清漪說不出心頭是何種滋味。他們每一個人都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麽樣子,不知道緣分能不能把他們帶在一起。但是又割舍不斷此刻的甜蜜。


  她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既然無法割舍,那就不要去想那麽遙遠的事情。既然明天尚未到來,就不應該再胡思亂想。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啊。


  過了許久,才聽到靈淵說道:“蕪兒,我有一事要問你。”


  清漪沒想到靈淵還有事情要問她,疑惑道:“什麽?”


  靈淵指了指清漪身上披著的外衣,道:“方才陪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清漪這才發現她身上還披著秦翛然的衣裳,連忙取了下來。方才陪在她身邊的男人,原來靈淵說的是秦翛然。怪不得靈淵對她眼神不善,原來他也吃醋了啊。


  她不禁失聲笑道:“他是我表哥秦翛然。”


  被清漪這麽一說,靈淵才想起來,沐家與江南秦家是表親。這秦家來到滄禁也有小半年了。聽說秦家大爺一直抱病在床,不曾見人。卻不想見到的那人便是了。


  “怎麽沒聽你提過?”


  清漪道:“歸家以來,我不過見了你三四次。每一次都是來去匆匆,哪裏有機會說這等微末小事?”


  清漪不過說了實話,靈淵卻聽出了些許的無奈。也是,他與清漪每次便是匆匆見上一麵,彼此思念的話都說不完,哪裏還會想著說身邊的人怎樣怎樣。


  靈淵感慨道:“是我不好,以後我多多見你便是了。這樣也能了解你多一點了。”


  清漪心想,若是如此便好了。


  又聽到靈淵說道:“你那表哥,日後還是保持些距離好。”


  清漪不解道:“為何?”


  靈淵看著她道:“蕪兒你生得花容月貌,你那表哥是男子,難免會生了覬覦之心,你說我怎能放得下心啊。”


  清漪知道他是吃醋,便學著靈淵方才的樣子,說道:“所以說,你是吃醋了?”


  “呀,好酸啊,也不知道是釀了多久的醋。”


  靈淵見她拿自己的話來回應,笑道:“好你個蕪兒,竟跟著旁人學著打趣你。你這個促狹樣子,看我怎麽罰你。”


  清漪本來就在他的懷中,此刻他便鬆開了手,捧住了清漪的臉,再次湊了下去。


  滿嘴的芬芳。


  卻聽得有人趨步走來。


  清漪輕輕推了他, 靈淵視若無睹。


  向笛幹咳了兩聲,“王爺,溧陽郡主一行人往這邊來了。”


  靈淵聽得他這般說,不悅道:“真真是掃興。”


  他和清漪好不容易才得了相處的機會,偏偏她又要來。可不是掃興嗎。


  而清漪羞得幾乎把頭埋到靈淵胸膛裏頭去。靈淵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向笛是自己人,你都這麽怕羞。日後可怎麽辦是好?”


  向笛聽得這二人調笑,默默把頭轉開了。


  靈淵放開清漪,同時也把清漪手中的外衫扔給了向笛。而溧陽郡主一行人也朝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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