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沒資格說愛他
公寓外風雪交加，公寓內火力全開。
萬麗娜持針的手被不知從哪射來的子彈打傷，鮮血流淌，針劑掉在地上。
緊接著，站在周圍的大漢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一分鍾而已，遍地屍體。
萬麗娜陰笑著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淡定自如。
寧婉魚沒有了身後的牽製，第一件事就是從地上爬起來奔向小虎子。
打開籠子，將他抱出來。
裘娜身穿一席黑色皮衣的身影從二樓樓梯上跳下來，腳法利落身姿伶俐。
萬麗娜冷冽的視線射向她：“裘娜，你到底還是背叛了他，不怕死嗎？”
她的視線在寧婉魚與小虎子的臉上轉來轉去，皎潔輕笑道：“為了你兒子？裘娜，真沒想到，你也會是個慈母？嗬！”
她的諷刺，藐視，裘娜視若無睹。
舉槍走到萬麗娜麵前，側目朝地上的小虎子看去。
同一時間，小虎子也在仰頭看著她。
媽媽？
她就是他的媽媽？小虎子內心疑惑，似乎還不敢置信。
萬麗娜的身體動了動，裘娜立刻緊張的舉槍對準她：“別動！不然我打爆你的腦袋。”
她可沒忘記，她的槍法不如萬麗娜，所以現在，更不敢輕敵，即使她的手被她打傷了。
“背叛黑炎，想想你的結局會怎樣？嗯？”
“就算我會死，我也要讓你先死，萬麗娜。”裘娜狠瞪著視線，將槍一點一點的舉起來，貼進萬麗娜的太陽穴。
可對方依舊在笑，依舊不以為意的聳肩道。
“你以為，你真能殺的了我？嗬，天真！”
裘娜猶疑的當口，空氣裏再次響起一聲槍響。
伴隨著砰的一聲震耳欲聾。
“媽媽……”小虎子撕心裂肺的叫。
而裘娜慢動作一樣的低下頭，看到黑色皮衣上開出一朵美麗的紅花。
她手中的槍掉落在地，緩慢回頭，看到黑炎陰森的麵孔出現在公寓裏，以及他身後那些麵容可憎的男人們。
“媽媽……”小虎子哭出聲音，從寧婉魚的懷抱裏掙紮出來，又哭又叫的朝躺倒在地上的裘娜爬去。
眼前的一幕，讓寧婉魚鼻酸，眼眶紅了又紅。
她也不顧危險的撲過去，抱住地上的裘娜，捂住從她胸口滾滾流出的鮮血。
“裘娜，你不要死，不要死，小虎子還需要你，他還需要你啊！”
“媽媽，媽媽……”小虎子哭叫著，在旁邊攥住裘娜的手指。
他才剛剛知道她是誰，他才剛剛知道他有母親，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裘娜痛苦的呼吸著，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反手握住小虎子的手，斷斷續續說道：“對……對不起……小虎子……媽媽……對……對不起你……媽媽不是個……好媽媽……”
“裘娜，你別說話，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叫救護車，救護車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你別說話，再堅持一下，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小虎子不能沒有你，他不能沒有媽媽啊，裘娜……”
裘娜漸漸閉緊的眼睛被寧婉魚大力一晃再度虛弱張開，小虎子的眼淚滴在她的手臂上。
她側過頭，另一隻手輕輕抓住寧婉魚的衣襟，吃力道：“婉魚……謝謝……你，幫我……照顧……照顧……他……”
“裘娜……”寧婉魚大叫一聲，裘娜的手臂漸漸無力。
彌留時刻，她淚如雨下的看著小虎子。
就如同這世間所有的母親一樣，在不得不走的時候，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從自己的身體裏掉出來的那一塊肉。
小虎子，如果媽媽當初沒有扔掉你，沒有扔掉你該多好。
我會讓你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子，永遠愛你，不讓你吃苦，不讓你孤單。
對不起，小虎子，媽媽保護不了你的，對不起。
裘娜的手臂漸漸鬆開，小虎子大叫著，撲進她懷裏，用力的攥緊她的手臂不讓它垂下。
“媽媽，不要走，不要走，媽媽……”
“小……虎子……我……愛……你，你……永遠……是……媽媽的……驕……”
“……傲……”
話音落，裘娜的臉偏向小虎子的方向永遠閉上了眼睛。
“媽媽……”
小虎子的仰天哭喊，震懾了左鄰右舍。
冬季的寒夜裏，這陰森的公寓卻染了一地的鮮血，冰冰涼涼令人發寒的雪。
寧婉魚放開裘娜，將她平放在地麵上，任憑小虎子趴在她身上哭的斷了氣。
她抹掉眼淚，憎恨的目光看向黑炎。
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這個沒心沒肺沒血沒肉的男人！
畢竟，裘娜曾跟了他那麽多年，可他殺人時，竟然連眼睛都不眨，甚至就連裘娜死了，寧婉魚也在他眼底看不到一絲憐憫與動容。
牲畜不如！
她挺直腰板，頭向上高高的揚起，不怕死的擋在小虎子與裘娜麵前。
看著他道：“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不要傷害小虎子，不要傷害他……”
裘娜用自己的命保了小虎子，現在，她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不能讓小虎子有事。
這世間，母愛的力量何其偉大，裘娜曾自私過，任性過，拋棄過，膽怯過，可最終，她還是為了自己的骨肉勇敢的踏出這一步。
再看萬麗娜，寧婉魚心痛的閉眼，側開目光。
在心中默道，對不起媽媽，姐姐她，真的無藥可救了，對不起媽媽！
黑炎看著她，視線掃過地上已無氣息的女人，對身後的男人擺手，示意他們帶走寧婉魚。
公寓外，兩個男人慌忙進門，附在黑炎的耳邊說著什麽。
他目光一滯，沉臉反問：“什麽人？”
“看起來像國際刑警，有一個家夥之前我在摩洛哥的時候見過。”
“國際刑警？”黑炎的眉頭越擰越緊。
他們的到來，隻能帶來無窮麻煩。
可眼下，他已經被包圍在公寓裏出不去，回頭看了沙發上的萬麗娜以及挺直站立在那裏的寧婉魚一眼。
黑炎厲目一瞪：“衝出去！”
他們消失的公寓裏寂靜無聲，除了小虎子趴在地上無力的抽氣外，其它的，什麽聲響都沒有。
半響後，公寓外響起激烈的槍聲。
萬麗娜燦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看沒氣的裘娜，以及幾乎要暈倒的小虎子。
她冷笑一聲，走到寧婉魚麵前。
抬起受傷的右手冷笑道：“黑炎他並不知道我抓走小虎子的事，想要龍氏集團股份的人是我，不是他，可你知道他為什麽會來嗎？嗬嗬，那變態愛我，嗬，多麽可笑，那樣殘暴對待我，即使我殺了他媽媽，即使我背叛了他也依然執著愛著我的變態。”
“第一次，我將他送進牢裏，這一次，我送他下地獄，那些國際刑警是我找來的，我知道耀陽和商言正在合力對付他，所以，我就給耀陽個順水人情嘍，能做到這一點，能真正保護耀陽的人隻有我，寧婉魚，你能做到嗎？就連對柳思聰你都猶豫不決，你根本沒資格說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