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如果他死了
哽咽著摸出手機，直接播通柳思聰的號碼。
大概響了七聲左右，那邊才緩慢的接起。
出口的聲音很是疲憊。
“有事嗎？”
寧婉魚捂住嘴唇：“為什麽來風城？為什麽來了風城不讓我知道？你都做了什麽？我說過我不值得，為什麽你還要這麽固執？還是不肯放棄？”
要知道，這世界上，我最不想欠的人就是你啊，為什麽偏偏，要讓我欠你這麽多？
要讓我這麽內疚？
柳思聰緩慢的閉目，不遠處的安南走過來，往遠處指了指。
“婉魚，我在墓園，有事之後再說，我先掛了。”
“總裁……喂！”
一陣風音聲之後，那邊已然掛斷。
寧婉魚的雙手顫抖的抓住手機，重新播打那個號碼，可是打了幾次之後都是無人接聽，最後，幹脆關機。
她茫然的在地上團團轉。
北城新建的事，柳氏建設的事，爺爺突然去世的事，寧婉魚想，柳思聰現在一定是四麵楚歌。
不行，這種時候，她應該回到海城，也許可以幫到他什麽。
回想過去的時光，每每在最失意難過的時候，都是柳思聰陪在她身側。
不關乎愛情，隻是朋友間的道義。
可是，叔叔這一邊……
寧婉魚為難的咬著嘴唇，裘娜看在眼底，上前一步。
“你可以和龍少一起回去，之前萬麗娜鼓動炎哥在你們結婚的事情上做手腳，我知道她是有私心的，現在你和龍少也離婚了，除了龍氏集團的股份，你沒有其它武器，宮焰已死，龍氏集團裏再無人幫你，柳思聰自顧不暇可能也幫不上你，寧婉魚，你再找個可以幫你的人吧。”
“還有，小心萬麗娜，小心你的股份，我能幫你的就這麽多，你自求多福吧。”
裘娜說完，轉身想走。
寧婉魚卻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告訴我，小虎子是黑炎的孩子嗎？”
裘娜皺起眉，向上抬高手臂躲開她。
“我告訴過你，有些事，不要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裘娜抿抿唇，低下頭。
“炎哥已經知道小虎子的存在了，也許，他會有危險，可我做不了什麽。”
“你是他媽媽，怎麽會做不了什麽？”
身為母親，不是要拚死保護自己的孩子嗎？
就像前幾日微博裏推送的消息，那個為救女兒死在老虎嘴下的母親。
這是出於母親的本能，這就是真正的母親，不是嗎？
裘娜自嘲般的笑了笑，扭過臉道：“我說過，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如果是的話，當初也不會拋棄他，既然拋棄了，你覺得現在的我會為了他不管自己的死活嗎？”
“寧婉魚，你是很善良，可有時候，也過於天真，這樣的你留在龍少的身邊真的合適嗎？”
“他的人，他生活所處的圈子，都是極其複雜也血腥的，我勸你，還是重新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吧，我沒有你那麽偉大，僅僅是為了姐姐就可以做那麽多犧牲。”
“小虎子是我生，這次見到他，我也莫名的會擔心他，隻是，我還是我，還是原來那個自私無情的我，寧婉魚，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就像你的姐姐萬麗娜，她也不會改變，而你，更不要試圖去改變任何人，你是改變不了的。”
裘娜回過頭快速往外走。
寧婉魚不甘心的又追了上去：“裘娜，如果黑炎真的想殺了小虎子，如果小虎子此刻真的死在你麵前，我絕不相信你會無動於衷，真正天真的人是你，真正掩耳盜鈴把自己的真實感情隱藏起來的人是你，如果你不擔心，今天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你隻是自欺欺人卻隻能欺騙你自己而已。”
寧婉魚的話，讓裘娜停下腳步。
背對著她的背影有些抖動。
雙手垂在身體兩側攥緊。
仰起頭，對天吐出一口氣。
輕咧唇角暗啞道：“或許你說的對，寧婉魚，我的確是在自欺欺人，我也做不到真的那麽冷血，那麽無情，可是我又能怎麽樣呢？炎哥的勢力與複雜是你根本想像不到的，他有多可怕，你根本了解不了。”
“不管柳震哼也好，小虎子也罷，我有什麽能力去保護他們，用我自己的命換嗎？不！我做不到！”
留下兩行眼淚，裘娜背對著寧婉魚匆匆抹去。
猛然回頭：“是，你說對了，如果此刻小虎子死在我麵前，我不會無動於衷，但是，我又能做什麽呢？”
回過身，裘娜一步一步緩慢的朝寧婉魚走來。
伸出雙手，解開桔紅色的名牌外套，隨手扔在地上，在這嚴寒2月的天氣，將裏麵的袖口拉到手肘上方，露出腥紅交錯的青紫色痕跡。
那些傷痕，看起來像是被皮鞭抽過，說不出如何做到的淩虐痕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裘娜，你……”
裘娜不在乎寧婉魚有多震驚，自嘲般的放下袖口，回身撿起外衣，穿上。
“其實，炎哥的手段有多狠，萬麗娜比我更了解，我受的，也是萬麗娜曾經受過的，他最不會饒恕的就是女人的背叛，之前受不了虐待的，背叛他的女人都死了，唯一活著的……隻有萬麗娜。”
這也是她一直理解不了的事情，難道黑炎他……真的愛那個女人？
“小虎子，我隻能盡力在炎哥身邊周旋，除此之外我真的做不了什麽，寧婉魚，相比起來，你一直活在龍少的悉心嗬護裏，他為了你甘心被炎哥控製，為了你變成現在這樣，其實，你真的很幸福。”
“不止有龍少，還有柳思聰也在保護你，我算是理解，萬麗娜為什麽會那麽憎恨你了，因為你有的，她都沒有，她在嫉妒你。”
裘娜重新穿好衣物，拿出外衣兜裏的車鑰匙，吐出哈氣道。
“如果擔心柳思聰，就帶龍少一起回海城吧，不要單獨把他和萬麗娜放在一起，不然的話，他會被萬麗娜毀掉的，我走了。”
“你不再等一等小虎子了嗎？你不看看他再走？”
拿起手機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禱告就結束了。”
裘娜停下腳步，不舍的視線看向前方。
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苦笑著搖了搖。
“不用了，看了又能怎樣，不如不看。”
反正也帶不走他，既然如此，就讓他留在這裏自生自滅吧。
是生是死，隻能看他自己。
本想讓他平平凡凡的長大，像其它孤兒一樣，去過自己的人生，可現在……
打開車門，裘娜修長的五指把在車門上，最後一次不舍的回頭。
視線從鍾樓落在寧婉魚的小臉上。
真誠的笑了。
“寧婉魚，謝謝你，我看的出來，小虎子已經把你當成親人了，謝謝你替我照顧他，對他，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對不起。”
“裘娜……”
寧婉魚的聲音消散在空氣裏。
麵前的黑色奔馳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去，裘娜離開了，甚至沒和小虎子道別。
寧婉魚攪著身上的黑色修女袍，低頭咬了咬唇瓣。
小虎子傷心不了的，隻能由她來代替著傷心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卻不肯認他的話……
為此，她更想念自己的父母了，曾經，她也是他們手心裏的寶。
22年未見，他們卻……天人永隔。
又有誰知道她心裏的苦？
寧婉魚落寞的離開後，萬麗娜才陰險的從牆壁後探出頭。
“小虎子？”她陰森森的笑出聲音，盯著寧婉魚離去的背影。
“原來他是裘娜的兒子？嗬嗬，這可越來越有意思了。”
如果他死了，那寧婉魚……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