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命換一命
中心醫院裏,穆塵拿下X光片。
冷著麵孔皺眉道:“可真行,昨天還高燒燒到39度,今天就能喝酒喝到胃疼,打消炎類點滴又喝酒,有輕微的過敏反應,你們兩個倒般配,命都這麽不值錢。”
龍耀陽吸了口煙,眯眸看向地麵,對他的挖苦毫無反應:“死不了吧?”
“再作下去就快了,她的胃可經不起她這麽折騰。”
龍耀陽吐出一口煙圈,目光落在病床前毫無血色的小臉上。
“聶新,送她回去。”
龍耀陽的一隻手從褲兜裏掏出來,夾著煙的手指按壓眉心,轉身往外走。
“龍少,太太不用再住院觀察幾天嗎?”
已經走出病房門口的龍耀陽聞言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冷聲道:“她自己作死,由著她。”
夜晚,寧婉魚在公寓的床上醒來。
全身無力胃也感覺陣陣疼痛。
床頭櫃上整齊的擺放著一些藥瓶,上麵有說明。
她擰亮床頭燈,按照說明倒出裏麵的藥逐一吃下,連水都沒喝直接吞咽。
又重新躺回床上,等著這些藥力發揮作用。
10分鍾後,疼痛漸緩了,寧婉魚從床上坐起來,蹣跚的走到門口開門。
客廳裏的燈亮著,可是沒看到人,她扶著牆壁站了會,捂了捂空蕩蕩的肚子,想了半天,又退回房間裏。
書房的辦公桌後,龍耀陽一邊開著視頻會議,一邊盯著另一台電腦上的監控畫麵。
手中的鋼筆有節奏的敲擊在桌麵上,看著她遲疑在門口的腳步,看著她委屈的退回臥室裏。
“政府正在完善公租房項目,僅我們龍氏集團去年一年提供的公租房,就占整個房地產市場百分之……”
“休息十分鍾。”
龍耀陽突然打斷對方的報告,眯著眸,從座位上起身,暫時關閉電腦。
走出書房,朝廚房走去。
幾分鍾後,他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雞蛋麵走進臥室裏。
放在床頭櫃上,而床上的女人似乎又睡過去了,半側著身體麵向落地窗,雙眸緊閉。
他轉身要走,垂下的手臂突然被一雙細嫩的小手抓住。
“叔叔。”
龍耀陽回過頭,眯眸,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寧婉魚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從床上坐起,抓住他的手卻始終沒放開。
視線半轉,落在床頭櫃前還冒著熱氣的麵條上。
斂下視線,微低著腦袋,咬了咬唇瓣,小聲喃喃一句:“謝謝,還有……對不起。”
龍耀陽掀掀眼皮,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外走。
他想聽的,可不是這些。
寧婉魚當然也知道,可她……
身體攸然向前,跪趴的姿勢,對著麵前的男人高喊道。
“叔叔,我不是不愛惜自己,隻是我不想欠人東西,從三年前開始,直到坐牢,到現在,柳思聰真的幫了我很多,我隻是想在工作上回報他。”
不想欠?龍耀陽諷刺般的掀掀嘴角。
是啊,她是不喜歡欠別人,連他都不想欠,可偏偏她還不起,隻能越欠越多。
龍耀陽已經走到門邊的步伐突然停下,半側著身體,歪著頭,在指尖點燃一支煙。
吞吐一口後,向天上吐出煙圈,回眸,視線微微眯起。
抬起骨節分明的中指按壓著太陽穴,從喉骨裏發出冷到骨子裏的聲音:“你想用命還他的人情?”
“不是,我沒想過後果會這麽嚴……”
“留住你的命,要討債也輪不到他。”
龍耀陽打斷她的話,整個人都轉了過來,直麵的看她。
陰冷的眉眼像是一汪深譚,淺色的眼仁深處映出兩個小小的她。
邁動修長的腿向她靠近,巨大的身高每靠近一步都是另人窒息的壓迫。
龍耀陽站到她麵前,捏起她瘦的削尖的下巴,抬起。
冷聲道:“你要還,是不是也先還我?”
她不太明白,怎麽還?
寧婉魚睜著懵懂的大眼,沒有血色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反而襯出她紅唇的血豔,杏眸中的黑白分明。
她眼中的無辜,就是這世上最尖銳的利器。
看著似水,可她的心卻是銅牆鐵壁,怎麽走也走不進去。
龍耀陽的大拇指撫摸上她帶著濕濕涼意的嘴唇,眯眸,壓低身體。
靠近道:“先把你包裏的藥都扔了,剩下的,我們再談。”
寧婉魚撐大錯愕的白眼仁。
藥?避孕藥?
她並不意外他會知道,隻是他讓她扔掉……
她攸然抬頭,驚愕:“叔叔……”
龍耀陽的手指從她的紅唇上收回,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起。
而他的頭也半俯著壓低下去,貼近她的嘴邊,露出魔鬼一樣的笑容道:“一命換一命,她欠了我一條命,既然你想幫她,護她,當然要用命來還我了,我要個孩子,你生下來,或許我會放過她,怎麽樣,這個交易還算公平嗎?”
“叔叔……”她大叫著,想要躲開他靠近的氣息。
他卻硬抓著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避,越捏越緊。
她青白細嫩的臉被他掐出紅痕,龍耀陽側目,冷淡瞟過。
“婉婉,生下孩子,我放你走。”
他沒有吻她,隻是在她唇邊說出自己的決定。
話音落,他甩開她的下巴,轉身離開。
關門的瞬間,他回頭,盯著床上和他四目相對的女人眼眸閃爍。
婉婉,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心狠?
我在你心裏屁都不是,我們的孩子是不是也一樣?一樣留不住你,你一樣要離開。”
房門砰的一聲被甩上,龍耀陽回到書房,打開電腦:“繼續吧。”
監控畫麵裏,寧婉魚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變,怔愣,愕然。
龍耀陽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公租房的事對我們龍氏集團會是個很好的宣傳,比去年再多加4成房源給政府……”
……
清晨,寧婉魚從床上爬起來。
睜開惺忪的目光在臥室內一掃,床頭櫃上放置著一碗已經糊掉的麵。
視線流轉,掃過左側沒有絲毫褶皺的床鋪。
起身,走出臥室。
書房外,她纖細的身子趴在門上,兩隻小手撐著門板,側耳傾聽著裏麵的動靜。
沒聲音。
直起腰板,小手探向門把,輕輕轉動,打開,探頭。
明亮的書房裏空無一人,她鬆開手,門板向裏敞開。
沙發上的毯子淩亂的丟在那裏,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橫七豎八的塞滿煙蒂。
他在書房待了一夜。
寧婉魚退出書房,落寞的關好房門。
既然這麽討厭看到她,又何必留下她?讓彼此都難過呢?
去浴室裏簡單的洗漱,刷牙時,她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想著昨天他說過的話。
孩子?她要生下屬於他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