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龍少昏迷
“叔叔,求你,別再問了,也別再查了,我就是凶手,不要再查了,好嗎?”
她的淚眼粘濕了輪廓,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附著了水珠。
“讓這件事情快點過去,對你就不會有傷害了。”
她低下頭,雙手在膝蓋上抓的很緊。
“不會有傷害?”
嗬!
男人不屑的輕笑,吞吐香煙的動作更急了些,視線側開,往探監室的門口看。
煙蒂掐滅,被他扔在地上。
垂著頭吐出一口氣,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到桌子上,翻過來,他的掌心放著那枚魚骨鑲嵌進太陽的求婚鑽戒。
頭頂的白光打在鑽石上麵,發出閃耀的光。
寧婉魚視線掃過,雙手捂住唇,用哭的腥紅的大眼看他。
眼淚越流越多,哭的顫抖不已。
“我曾把真心給了你,可你又把我的心置於何地?婉婉?”
寧婉魚搖著頭,眼淚隨著晃動的頭四散飛灑。
她垂眸閉眼,想說對不起,可聲音卡在喉嚨骨裏竟是一句也發不出來。
龍耀陽的大手探過來,執起她的右手,將閃耀的鑽石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從座位上站起,轉身:“我以為你和她不一樣。”
他沉了口氣,感覺累了。
“以後,我不會再來看你。”
他默默的走向門口,孤單而絕然的背影像在女人的心裏插了刀子。
寧婉魚攸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叔叔,你會不會對我的朋友做什麽?”
男人走到門邊的步伐停下,仰頭,吐出一口氣。
沉默,閉眼,很靜很靜。
他的喉結滾了滾,似在吞咽,闔上的眼瞼快速滾動。
沉默片刻後,竟然笑了。
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那是對自己的嘲諷。
偌大的手探向門把,用力一拉。
正趴在門外偷聽的聶新跌了進來,看到龍少的表情,嚇的麵色青白。
立刻站直身體把頭垂下去:“對……對不起,龍少。”
龍耀陽隻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走出去。
聶新正要跟上,剛踏出兩步,回頭,猶豫不決的走進來,關好探監室的門。
“太太。”
他叫了一聲,走過來,坐到寧婉魚的對麵。
女人吸吸鼻子,低著頭,抹掉臉上的眼淚,安靜的不說一句話。
聶新也沉默了許久。
“太太,現在外麵的人都在罵龍少,而且罵的很難聽,就連龍氏集團都起了內部紛爭,讓龍少辭去總裁一職,知道為什麽嗎?”
寧婉魚沉默著,把頭垂到胸口,用力閉眼。
“從你在醫院被帶走後,龍少幾夜不睡一直在找你,他知道是萬麗娜帶走了你,也知道她對老夫人的恨意,卻因為擔心你而無暇顧及其它人,老夫人死的那天,她給龍少打過電話,當時她沒說話,之後我們查到接送你的出租車後,龍少就把電話掛了。”
聶新歎氣的低下頭:“沒想到那卻是老夫人打給龍少的最後一個電話,如果當時他還沉穩淡定,肯定會察覺到那通電話有問題,可他當時隻想著你,老夫人的死,龍少不會原諒自己的。”
說到這裏,聶新停了停。
歎口氣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紙巾,遞過去。
“太太,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更內疚,龍少為了替你脫罪,又連著幾個日夜都沒有睡了,他讓人找線索,查監控,引起了輿論公憤,說他為了女人連殺母之仇都不顧,還要替那個女人開脫,是非不明不配做龍氏集團的領頭人,這也是龍氏集團為什麽會出現內部紛爭的原因。”
“對不起,對不起,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寧婉魚雙手捂住耳朵,越哭越崩潰。
那種排山倒海一樣的痛,幾乎淹沒了她。
她狼狽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逃難一樣的轉身。
座椅因為她粗魯的動作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門內的獄警聞聲打開門,寧婉魚捂唇跑過去。
“太太。”聶新倉皇的站起來。
在她奔到獄警麵前時,大聲喊道:“如果你真的心疼龍少,真的愛他,就不要再包庇那個女人了,她和龍少在你心裏的地位孰輕孰重,你要衡量啊,萬麗娜的事,龍少一早就知道,如果他真的鐵石心腸,萬麗娜根本跑不掉。”
“你一味的認罪隻能把龍少推向萬劫不複,大家都會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說他為了包庇女人不顧殺母之仇,輿論的力量有多大你也曾親身經曆過,難道你真的忍心,讓龍少背上不孝子的罵名嗎?”
寧婉魚哭的顫抖,哭的站不穩身體。
還是獄警扶了把手,她才沒有向前跌去。
雙手捂唇轉過身體,腥紅的眼眶對向聶新。
聲音哽咽,哭的沙啞:“回去告訴他,不要再為我費心了,我對不起他,我償還不了,還有她,她不會再回來了,如果他真的為我好,就讓她重新開始吧。”
她決然的轉身,擠過預警身邊向裏跑去。
裏側的大鐵門關閉。
聶新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嘴中喃喃著:“太太……你明知道他不會放著你不管的,哎!”
走出檢查院的大門,遠遠看去,龍少正坐在白色邁巴赫的後座裏抽著煙。
右側車窗開著,他的手肘搭在上麵,目視前方,薄薄的嘴唇吸兩口煙,和電話那邊交待著什麽。
聶新快步跑過去,坐進駕駛座,見龍少還在打電話,暫時沒有開車。
“你到酒店了?”
“好,我現在過去接你。”
他放下電話,淡淡交待一句:“去龍悅酒店,宮焰回來了。”
“宮先生回來了?那太太的官司……”
“聯絡柳思聰,讓他處理。”
手中的煙星被風吹落,滅了。
龍耀陽側身,低下頭,右手攏著打火機重新把煙點燃。
吐出的煙霧順著車窗飄到外麵,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映在窗戶上。
沉聲道:“聶新,我是不是真的很賤?”
“龍少……”
幽幽歎口氣,剛剛點燃的煙也不想抽了,按滅進煙灰缸裏。
“開車。”
聶新從後視鏡裏收回視線,平穩發動車子。
後座的龍耀陽疲累閉眼,聶新又把視線轉過去。
在心裏歎了口氣,無奈。
因為宮焰向法院提交了寧婉魚的精神鑒定報告,以她精神異常的理由向江海省中級人民法院提交了上訴申請。
一個星期後開庭。
龍耀陽的別墅裏,男人麵色蒼白的躺在沙發上,眼眶紅腫全是血絲。
穆塵一臉不耐煩的給他紮上點滴,動作粗魯而凶狠。
“想死的話何必這麽折騰周圍的人,聶新淩晨就跑去我家砸門,說你昏迷了,你怎麽不直接喝點藥自殺呢?”
聶新聞言,尷尬的笑著,撓撓頭。
龍耀陽的左手被紮上點滴,右手探到桌子上去拿煙,被穆塵一腳踢過來,他的手迅速躲開。
“還抽,你不要命了?”穆塵歇斯底裏的吼著。
“不睡覺,也幾乎不吃不喝,每天隻拿煙頂著,你當你是拳王啊?就是拳王也會死的。”
龍耀陽不理他的嘟囔,大手重新探向茶幾,抓起那包煙,點燃。
靠……
“你真想為個女人去死啊,它馬以後死了也別來找我。”
穆塵生氣,從沙發上站起來。
聶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臉為難的站在沙發後,不知道該勸誰。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是宮焰打來的。
龍耀陽的喉嚨紅腫化膿,發出的聲音嘶啞幹澀:“怎麽了?”他把電話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