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重回修道院
翌日十點。
寧婉魚是在一個接一個的惡夢中驚叫著醒來的。
而其中的一個惡夢,就是她主動吻上龍耀陽,告訴他自己喜歡他,已經向他投降了。
她好像還提到過萬麗娜,至於說了什麽她卻不記得了,記憶再度斷片。
“啊!”
她把頭發全部扯到臉側,用力的抓著懊惱不已。
喝酒可真是害人啊!
清醒過來的大腦才猛然想到,昨天晚上,他們分開後,小玲好像跟著穆塵穆醫生走了。
寧婉魚立刻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播通的電話響了兩聲就接起來了。
“小玲?”她試探般的叫道,擔憂不已:“你回家了嗎?”
電話那邊的小玲抿抿唇,清醒過來的她也有點懵。
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的她是怎樣的一種表現,垂頭盯著拖鞋旁邊帆布袋裏突然多出許多的現金,到現在還是一片茫然。
“婉魚,我沒……沒回家。”
家裏,媽媽和弟弟都在,就算是她喝醉了,也依然不願意回去吧?
浴室裏,水聲停止,小玲心尖一顫快速說道:“婉魚,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我先掛了哈。”
電話裏傳來嘟嘟聲,寧婉魚愣了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放下手機。
想了想,她又想給林千業打個電話。
可電話響了十來聲,卻無人接聽,自動掛斷。
她正要重播時,門開了,龍耀陽那傲然的身高撐起一片天,出現在這並不狹小的室內。
開門時,回廊上從窗口流瀉進來的光折射著他的影子。
影子左右晃了晃,關門,走進來。
他難得換了一身米黃色的休閑,頭發上還在滴著水,身上散發著清香的洗發與沐浴露的味道。
寧婉魚一陣緊張,對於昨天想不起來的片段,心虛不已。
抓著手機的小手垂下,另一手攥著被子,保護動作般的拉起來,遮著自己。
“你……你今天不用去龍氏嗎?叔叔?”
龍耀陽大步走進來,掃過她小臉蛋上飛升起的紅雲。
視若無睹般的走過來,又瞧了眼她抓在手裏的手機,眯眸道:“今天周末,風城那邊的周邊項目出了點問題,我要過去看看,你想不想跟我過去走走?”
“風城。”她想了想。
手機卻在手心裏震動起來。
又是陌生號碼。
她疑惑中接起:“您好。”
“婉魚,是我,英姿。”
英姿?
“我跟蕭凡要了你的號碼,龍耀陽跟你說了嗎?要去風城的事?”
“你也要去嗎?”寧婉魚往男人的方向瞟了瞟,很詫異。
見男人正站在窗邊沉默著抽煙,她又轉了過來。
“蕭凡讓你過去?”
她指的當然是上次在風城,商言和蕭凡大打出手的事。
英姿要去風城,他會同意?
“他跟我一起去。”
哈?
嗬!寧婉魚無語的笑了笑,果然是緊迫盯梢。
風城,是一個對她有著莫名意義的城市,她突然很想回當地的修道院去走一走。
遂點點頭,答應道:“好,那我也去。”
從海城到風城,自駕的話要近四個小時。
一路上,窗外的鳥語花香她也沒少欣賞,看著看著就昏昏欲睡了。
下車時,還是龍耀陽叫的她,她才清醒。
蕭凡與葉英姿早就到了,正站在酒店門前等他們。
對於風城,她的感覺很複雜。
聽說她要去修道院,葉英姿提議著一起去。
車上。
“叔叔,有英姿陪我就行了,你去忙吧。”
龍耀陽沒說話,轉開頭,徑自抽煙。
倒是開車的蕭凡燦爛回頭,笑的別有深意:“小白兔,你們兩個女人想把我們支開,是有什麽小秘密是不是?”
寧婉魚沒說什麽,悄悄的睨了龍耀陽一眼,安靜下來,沉默不語。
風城的郊區,天堂修道院。
日本侵略中國時,法國人留在這裏的修道院,幾十年過去,經過不斷的修繕,完整,到底也是經厲了風霜雨露,怎麽看也是非常陳舊了。
米白色的鍾樓隱在綠色的草地之上,周圍是繁茂的植物,遮遮掩掩,透著曆史的久遠。
日光正烈的從大樹叢中照射下來,幾個陌生的小修女從鍾樓裏魚貫的走出。
看到他們,點點頭,微笑著離去了。
14歲離開這裏時,到現在,已經足足過了8年。
這八年,這裏物是人非,全變了。
一張張嶄新而陌生的麵孔,她都不認識。
從蘇姆姆出意外後,她就離開了,現在回來,那時候的痛苦好像也跟著回來了。
“婉魚,是你嗎?”麵前不遠處,站著一位年盡六十歲的老修女。
戴著眼鏡,黑袍加身,胸前戴著十字架。
“藍姆姆。”寧婉魚驚呼一聲撲過去,不敢置信的咧開笑容。
“藍姆姆,真的是你,八年前,你不是回法國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藍修女微笑著摸摸她的頭,就像小時候,蘇姆姆對她做的那樣。
當時寧婉魚的眼圈就有些紅,眼淚在眼眶中微微打轉。
蘇修女出意外的事她從法國回來就聽說了,又摸摸她的頭,微笑著安慰道。
“不要難過,你的蘇姆姆去了天主那裏,侍奉天主,這是我們所有人的榮耀。”
她摸著胸前的十字架,嘴裏默默念著什麽。
之後抬起頭,視線掃向寧婉魚身後的三個身影。
葉英姿禮貌頷首,藍修女也對她笑了笑,帶他們去了休息室。
每個人的麵前擺著一杯茶水,藍修女在所有的文件中翻翻找找,終於扯出一本相冊,平鋪在茶幾上。
指著其中一個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小女孩說道:“呐,這就是你小時候,短短的頭發又倔強又淘氣,當時的徐姆姆每天都被你氣的不停禱告,還記得嗎?”
嗬嗬!
往事,她當然記得。
她今天來,就是為了問問那些她不記得的事。
寧婉魚撫摸著照片裏,蘇姆姆如記憶中一樣溫柔的眼神,哽咽道:“藍姆姆,當初留在修道院的人都走了嗎?就沒有一個人知道,我是在哪裏被蘇姆姆帶回來的嗎?”
藍修女聞言,落寞的搖搖頭。
“這幾年修道院變化很大,越來越荒涼,很多人都走了。”
“啊,對!”藍修女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指著照片裏站在最角落的一位修女道:“譚修女可能知道,當初在修道院裏,她和蘇修女是住在一起的,應該會聽說過什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