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我們不可能
寧婉魚在她們閃神的當口，轉身退了出去。
周圍的股東們竊竊私語，也對柳思聰如此圍護對手的女人感到不解。
柳震哼差點氣背過去，胸口起伏，拐杖重重的往男人的肩膀砸去，嘴裏罵道：“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給我滾出來。”
他打的那一下用了十成力，敲在柳思聰的肩膀上時，男人的身體打個激靈，連臉都白了。
台下的小玲感同身受，同樣疼的紅了眼眶。
見寧婉魚已走，他恭順的跟著老爺子下了講台。
……
寧婉魚一個人，飄渺的浪蕩在大街上。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或許她就是這樣的命運。
偶爾有幾個認出她的路人停下腳步，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
寧婉魚也不在意，像個鬼一樣在大街上飄蕩著。
她纖細的手指抬起來，撫摸著街邊一顆顆筆挺垂立的大楊樹，撫摸著那上麵堅硬的褶皺，腦中竟然想起了萬瑤。
龍耀陽那麽深沉的一個男人，萬瑤的事，他大概也早知道了吧？
在一顆大楊樹前，女人突然停下腳步。
半彎著身體，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肚子好痛，之前被江水淹沒，現在就連肺部都感覺一陣陣的疼，好像還有胃，好痛。
她疼白了小臉，身體蜷縮在地麵上。
半睜開眼時，還能看到大樹的泥土下，有小螞蟻勤勞的爬來爬去。
有時候，她會感覺人活著不如動物。
“婉魚，你怎麽了？”
耳邊，好像隔了幾世紀那麽久的熟悉嗓音響起。
寧婉魚撐著病態般慘白的小臉，半回過頭，看到林千業關心又擔憂的臉。
耳邊嗡嗡的，隻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動，竟然聽不到他說了什麽。
然後，眼前一黑，寧婉魚向後暈進他懷裏。
送走醫生，林千業回到床邊，用冷毛巾溫柔的擦拭女人的額頭。
突然被碰觸，床上的女人猛然間驚醒，驚恐的撐大眼眸，推開他的手。
林千業知道她不安穩，還在發燒，立刻安撫的上前，拍拍她。
“婉魚，你別害怕，我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了，沒人能找到你，也沒人能傷害你，放心吧。”
他冰涼的掌心覆在女人的額頭上，皺起眉：“你的燒還沒退，婉魚，你發燒了你不知道嗎？因為度數太高引發了肺炎，還有並發症，你要好好養才行。”
他重新擰了涼毛巾，搭在她的額頭上：“先睡一覺吧。”
他替她拉好被子，熟烙的摸向她的臉頰。
寧婉魚嘶啞著嗓子要出聲，林千業立刻把手收回了，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你睡覺吧，我不打擾你，晚上我再回來。”
他起身，細心的為她關好房門。
寧婉魚聽到公寓外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她扶著床鋪，半坐起身。
下地，穿好鞋。
站到窗邊時，望向外麵陌生的街區，這裏不是她所熟識的小區，這棟公寓，不是她知道的那兩棟。
也許是出了一身汗的緣故，窗外的暖風吹來，她竟然覺得身上一片寒涼。
抬起手，摸著額頭上那火燒一樣的熱度，她又重新回到床上，蓋好被子。
掃了一眼周圍沒有她的手機，她渾身綿軟的躺回去，懶得再找了。
不一會，這寂靜的空間裏便傳來她沉穩的呼吸。
……
一連五天，寧婉魚消失了。
消失了整整五天。
龍氏集團如臨大敵般，每時每刻龍少都處在爆發邊緣。
就連柳思聰也在找她，可寧婉魚卻像是從海城消失了一樣，怎麽找都找不到。
五天的時間，足夠寧婉魚恢複的了。
除了還是不能進食外，她的肺倒是不再疼痛了，咳嗽也很少了。
林千業找來的醫生說，是她精神壓力過大，緊繃，導致了輕微的厭食症，需要藥物與她自身的調理。
為了躲避龍耀陽的眼線，林千業隻能每天淩晨時才能過來，要爬窗戶，還不能開自己的車。
這天晚上，林千業又拿了吃的過來。
寧婉魚聽到公寓門打開的聲音，沒有意外會是他來了。
而她也沒睡，正坐在公寓的沙發上等她。
因為厭食症，因為這幾天吃什麽吐什麽，所以臉色白的厲害，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見男人走進來，她無神的視線對過去。
林千業緊張兮兮的跑過來：“怎麽了婉魚，哪裏不舒服嗎？”
寧婉魚的臉白小嘴也白，像是病態的白娃娃。
他揚起手裏的粥，勉強擠出笑容道：“這是以前你最愛喝的城南的魚片粥，我特意為你買的，嚐嚐看，還會不會吐了？”
他殷勤的拿著保溫飯盒走進廚房，放進鍋裏熱著上午買來的粥。
寧婉魚從廚房收回視線，抿著蒼白的唇。
腦中閃過的，是上一次他被龍耀陽打進醫院的樣子。
這次，她不想再連累他了。
就像不想連累柳思聰一樣，她不想欠任何人。
林千業熱完粥，用餐盤端過來，細心的將勺子遞進她手裏。
“婉魚，小心燙，慢點喝。”
寧婉魚咬著唇瓣，在蒼白的色澤上留下一抹紅痕。
低頭，安安靜靜的喝粥，抿了一口，就有一種反胃的感覺湧上來。
被她強壓下去，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道：“很好喝，謝謝。”
見她能喝，林千業很高興。
“我就說這個你肯定吃的下去，以前，你可是最喜歡纏著我去那邊給你買粥了。”
提到以前，兩個人都或多或少尷尬了下，寂靜的空間又再次沉默下來。
寧婉魚放下勺子，抬起頭，晦暗不明的目光看向他。
“怎麽了？怎麽不吃了，婉魚，你要多吃飯身體才能好啊。”
他拿過勺子，盛起一勺粥喂到她嘴邊，溫柔道：“再喝一口。”
女人抬起手，輕輕推開，勉強晃了晃頭。
“千業，我不吃了，有話和你說。”
林千業的目光一暗，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逃避般的沉了口氣。
“婉魚……”
“千業，我要離開海城，離開這裏。”
“婉魚……”
女人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堅定的往前踏出一步，半側回頭。
牆壁上亮起幾盞淺燈，燈光並不明亮，在牆上，地麵上，剪出小女人瘦了兩圈的單薄身影。
“住在你這裏，他遲早會找來的，到時候你和你的林氏集團都會有麻煩，我不想連累你。”
“婉魚！”林千業也跟在她的身後站起來，攥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扯她回頭。
情深款款道：“婉魚，我後悔了，也知道錯了，當初，我不該放開你，不該離開你，我愛的女人自始至終隻有你，婉魚，給我個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會和喬煙離婚，也不會再讓龍耀陽傷害你，我會帶你離開這座城市，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寧婉魚抬目，無力的望他，白白的唇扯了扯：“是因為喬煙不是處*女嗎？”
林千業一聽，硬生生的被打臉，想起曾經的愚蠢。
羞愧的低頭：“對不起婉魚，我知道我曾經的愚蠢傷害了你，但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現在我什麽都不介意，隻要你能回到我身邊。”
“千業，我們不可能了。”她往前邁動腳步，想要離開，拒絕的果斷。
被身後的男人一把抱住：“婉魚，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行嗎？”
他突然發瘋發狂般的伸手，扯著她躺到沙發上，就要往她的唇上吻來。
“林千業……”她大叫，左右躲避著他的氣息。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