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萬古傳承
第九章萬古傳承
「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象無形……」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
古老洪亮的梵音如同悶雷轟響在武楓腦海，彷彿刻在腦海一般經久不散！武楓茫然地睜開眼睛，發現四周的景象早已改變，自己已經不在那個奇怪的紫黑天地了。
這裡的天地更加偏向荒涼的現實，慢慢地向前行走，天地玄黃，雙腳結結實實地踏在這飛沙滾卷的土地上，似夢似幻的感覺，卻又那麼的真實，這是哪裡？凝眸望去，前方是一片黃土的浩瀚之色，高聳的城牆在歲月的封殺中殘存著，如同一位佝僂的老人，似就要倒下去。
武楓被這裡的場面所震撼，心中久久不能平息，按耐著腳步，依舊是慢悠悠地走著，這裡的一切都令人崇敬，令人深思，令人只得慢慢品讀，品讀這裡亘古的沉寂。
指尖清晰地感覺到這頹廢的氣息，沙子和風漫過指縫，讓人留不住。他獃獃地看著自己的指尖，進入散瞳的狀態，似乎在沉思。
風沙掩蓋了這混沌，天地渾然一體，一切那麼平靜。武楓也安靜了下來，停下了步子，他想了解這裡的畫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又是一瞬間，他身體輕盈地升入了天空中，似乎站在了雲端，他又停了下來，這並不是他的意願，但他出奇地沒有任何反抗和動作，就這樣任由自己的身體浮動。
「你……看到了什麼……」
儒雅好聽的聲音在武楓突然響起，全神貫注中的武楓被嚇了一身地冷汗，面色警惕地看著自己背後這突然出現的人影。
那是一個極為瀟洒儒雅的中年男子，一襲淡青色的長袍加身，面容俊逸和煦，一雙眸子深邃迷人，顯然年輕時也是一個迷倒萬千少女的英俊男子。
「不用管我……用自己的心去看去聽，去感受這一切……」
男子聲音極為動聽，配合上他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很容易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武楓順著他的話，低頭望去。只見下方的畫面，變了，千軍萬馬浩瀚猛龍，短兵長刀相接相互衝擊，風虎嘯突，天地風云為之嬗變。天地之間，忽然充斥起一股龐大的灰白霧氣，在那裡面似有生命，呼嘯聲伴著風聲，龍吟卷塵意，與萬域世界的強者展開了殊死搏殺！霎那間屍骨如山，哀鴻遍野的場面，風聲鶴唳，如泣如訴，突覺讓人忍不住落淚。
這浩蕩的場面，世間能有何人所見？街上的說書人也只不過略有耳聞，縱然講的滔滔不絕，精彩絕倫，但也決不如這親眼目睹萬分之一的真實與讓人靈魂振動。
即便只是一段畫面，武楓依舊清楚地感受到那灰白霧氣上所透露出的陰冷邪惡，它們彷彿不該屬於這個世界，是該被毀在歷史的長河中……
武楓呆在原地，站得很高，雙腳立在半空，卻如同站在了高山之巔，下面的人本該是小如螻蟻，卻彷彿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他不願觸碰這畫面，所以他一直緊緊地握著拳頭，腦海與雙眸記錄著這被時間掩蓋的歷史。
「他們……便是魔么？」
武楓喃喃道。
「魔？呵呵……阿修羅族只是天生的戰鬥民族，與那些骯髒的東西比他們好歹是我們萬域世界的種族……」
儒雅男子嗤之一笑，手指輕點，頓時場面再度變幻！
武楓獃獃地看著那廝殺爭鳴的場面，都是血，在那灰白霧氣對面，有人，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獸類，但也絲毫不缺乏全身黑色勁衣全身黑色魔氣籠罩的身影……他們各自發揮著全力嗜血戰鬥著，所有人的表情如同印刻般在他的心中，深深地銘記，那麼的清晰，他們的表情彷彿又那麼的痛苦。風起雲湧的世界，誰人又不想安寧？
但他們不能退！在他們的身後……是自己的家園與親人，他們不能閃開一絲縫隙，唯有血戰！以死銘天！
武楓的拳頭握的越來越緊，骨節泛白高高凸起，青筋畢露，喉嚨滾動著，眼睛被這風沙灼得流淚，還參雜著其它的情愫，他不該為這戰爭流淚！可是這撼動人心靈魂的戰鬥有讓他覺得可敬，又可悲。
多少英雄豪傑在此落寞，多少平凡人的家庭在此支離破碎。
他不敢想！
在他的印象中，沒有任何事情會讓他覺得可怖，但他不敢再看這場戰鬥。
就在這時，一道青色身影出現在武楓的視線中，倚劍孤身挺出全身青光萬丈，三尺劍鋒生蓮，衝進了那繚繞在九天上的灰色濃霧。
巨響轟鳴，似有不少生靈在怒吼，那無匹的青光在那灰色雲霧中，四相發散，猶如一根根擎天之柱穿透了灰霧！
「萬古不朽決？該死……這裡怎麼也會有萬古不朽決？先是帝堯典…無心劍經……現在居然又出現了萬古不朽決…這裡到底埋葬了多少故事？」
怪異凄厲的聲音從灰色雲霧中傳出，透露出強烈的難以置信，青色身影冷哼一聲，猶如天神之怒，震撼心魄！
「這裡不該是你們來的地方，接受死亡的審判吧！不朽衍天台！」
轟！
周圍天地無數源氣圍繞男子蜂擁而來，頓時化作了一道數百萬丈大小的遮天青色石台，男子單臂輪起青台怒然砸下，周圍的空間居然在這青色石台的壓迫下，開始四分五裂紛紛崩潰！
「啊……古帝！你既然不讓吾等好過，那就一起去吧！可你守護的這方天地還能經受的起唔族多少次衝擊？哈哈哈哈…………」
巨大的毀滅爆炸帶著恐布的衝擊波與濃霧在這片天地肆意擴散，下一瞬，武楓面前的畫面再度一變，青色的身影變成了那五座陵寢之一，如同高山那樣巍峨屹立在紫黑的天地，氣勢恢宏讓人忍不住俯首稱臣。
畫面消散，四周再度陷入那種恆古的荒涼。
「你可知道這裡為什麼被稱作典墳？」
儒雅男子看著眉頭緊鎖陷入沉默中的武楓輕笑了笑道。
「不知道……」
……
「這裡應該從神話紀元開始便有了……隨著天外邪族的到來而從天外而來，降落此地，形成了一個單獨的空間。五十年方才能夠開啟一次……也可以通過它散落的八大古符進入，那時典墳中只有三墳，裡面葬著從天外飛來的三部奇書…它們分別是，萬古不朽決，帝堯典，無心劍經……
萬域世界史上共發生五次大滅世，每一次都是一次大清洗，無數傳承隨之覆滅，歷史被斷層掩蓋，而三墳隨之出世五次……」
「這裡也是帝境強者死後沉眠的地方，當然也意味著有眾多的傳承……」
青衫男子儒雅地笑了笑道，漆黑如墨的眸子饒有興緻地盯著武楓，看得後者一陣發毛。
「不過……對於他們的傳承你是沒有機會了……萬古不朽決，為三墳最為神秘的存在，典墳五次出世萬古不朽決也才僅僅出現一次而已……沒想到這次你一個源紋境的小輩居然會引起它的共鳴……既然它選擇了你，那便意味著你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武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局促。但，內心中卻有些一種莫名的喜悅！這古帝要給他的東西絕對比外面那些只有墓碑的苦逼強多了！能夠獲得這裡的東西，武楓當然不會傻了吧唧的去要那些苦逼的……
武楓小心翼翼地嘗試問道：「那前輩可以把那什麼萬古不朽決傳授給我了？」
雖然不清楚那所謂的萬古不朽決究竟有多厲害，但按照剛才畫面中青衫男子那一擊，威力絕對比究階厲害！甚至能夠達到天階……
「我可不是萬古不朽決的掌控者，嚴格來說我只是它的一個執掌者罷了……要想成為新一代萬古不朽決的執掌者，這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古帝笑眯眯地道，不過那樣子怎麼看都有些幸災樂禍。
他手指微微虛空一點，一座通體古樸到極致，上面布滿複雜花紋的青銅大鼎憑空出現，重重砸在武楓腳下。
「用自己的意識去接觸這座不朽銘文鼎，萬古不朽決就在其中……你只是引起了它的共鳴，還並沒有獲得它的認可。所以，一切小心行事！」
古帝用手撫摸著青銅鼎的表面，臉上露出一抹懷念與不舍之感來。
「萬古不朽決只能有一個執掌者……希望你能好好把它的能力發揮到最大！它…為戰亂而生，也終究為戰鬥而活……」
似有感覺到古帝複雜的情緒，青銅鼎內居然傳出了一陣輕微的嗡鳴聲，好似在回應古帝。
武楓聞言頓時換了一副神色，面色肅穆地看著眼前這個為天地而戰鬥一生的男子，沉聲道：「前輩放心，如果這方天地再次有難時，武楓必當竭盡全身之力，挺身而出！」
古帝微微一笑，將青鼎送到武楓面前，武楓看著眼前布滿玄奧銘文，歲月痕迹遍體的青銅大鼎，深呼了一口氣后沖著古帝恭敬一拜！一抹意識頓時從神闕宮內分離而去，向著那青銅大鼎纏繞而去……
……
意識剛剛沉入青銅鼎內，武楓只感到頭腦一涼全身毛孔都快要酥了，一種彷彿與天地相融的玄奧感覺瀰漫整個腦海，然後……自己的靈魂彷彿出竅般，昏昏欲睡……
……
古帝望著已經入定的武楓，微微一笑，眼瞳里流露出一種釋然。
「我萬古一脈終於有人再度站了出來！也不枉我幾十萬年來的等待……哈哈哈……」
瀟洒肆意的大笑傳遍整個荒涼大地，這位一生為世人未來而戰的大帝，終於迎來了他最後的時刻，在身體緩緩消散時，古帝卻還一直將視線停留在武楓身上，雙眸中的期望宛若實質。
希望……你能比我有得更遠……要是那時我的萬古不朽決突破了最後那一步……
只可惜啊！時間荏苒…再也回不去了……
……
在古帝身形完全快要消散的那一刻，入定中的武楓睫毛忽然動了動，彷彿知道了什麼一般，緊閉雙眸的武楓在這一刻突然睜開了眼睛，轉身沖著古帝的身形恭敬一拜！
「恭送古帝！」
「你……成功了？一刻鐘不到……」
已經化作透明般的古帝聲音有些顯得蒼老無力地道，但此刻雙眸中迸發出別樣的神采，彷彿迴光返照一樣，死死盯著武楓。
武楓微微一笑，只是這時的武楓給人一種言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雙漆黑的眸子宛如經過了百世輪迴，充滿了淡淡的滄桑睿智之感。
那種感覺…跟之前古帝的眸子一模一樣，彷彿看穿了世間百態，紅塵炎涼。
「百世輪迴，塑唔之魂……」
淡淡的幾個字從武楓口中輕輕吐出，在這句話剛剛落下的那一刻，那座古樸的青銅鼎頓時崩潰成漫天光點，瞬間融入武楓的身軀。
看到這一幕，古帝那即將崩潰的雙眼頓時綻放出奪目的神采。
「哈哈哈……好！好……小師弟…你要記住，修鍊萬古不朽決最後的東西還在三墳之中……三墳只有在五十年一次的開啟時才會顯露，你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花開花落多少年？一切盡在萬古間……哈哈哈……」
……
「師兄……」
武楓看著古帝消散的地方，神情複雜地默默念著這兩個字。一代人去，才會有一代人來。沒有師傅，只有跨越時光的師兄弟，這……是一種使命！也是一份……責任！
……
武楓有些感傷地看著古帝離去的方向，這世間…真的有不朽么？
「呼！我也該離開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過了多久？」武楓再度環視了這裡一周，古帝走了，這裡或許再也不會開啟了吧……
……
四周的天地漸漸開始崩塌，出現一個個巨大的空間斷層，武楓微微一笑，身形直接變得虛幻起來……
在典墳深處的一雙眸子，此時突然迸發出異樣的神采！
「古帝傳承空間崩塌了……那個小娃娃居然真的獲得了萬古不朽決的認可……呵呵……看來老頭子我也該出去走走了，界子出世！天下即將大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