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羅顯重傷
張子初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有武功的優勢,反正等到他們趕到景家的時候,被告知某個人已經連夜去邊疆了!去邊疆了!邊疆了!疆了!了!
景澈也不是那種膽小懦弱的人,隻是一碰到左佑他就有點犯迷糊。轉身離開後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麽。醒來之後他就刻意不讓自己記起來那些事,身體漸好之後也沒像以前那樣急著去戰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躲避。躲避那些曾經想知道,如今已知道,現在卻又不想知道的真相。怎麽算都沒曾想過會在這裏遇到他。一個敵對之國的軍師,居然就這麽跑到了對方的都城。
相府今天也太熱鬧了吧!這是看門的小廝在心底發出的感概。先是一些公子三三二二的過來探望少爺,又是一群大人來拜訪相爺。最後天都快黑了少爺騎著馬就說要回邊疆去了。結果少爺剛走,封大人和張家的公子就過來了。好不容易送走了這倆位,又來了一位公子也說是要見少爺。還好,相爺出來送客給迎了進去。不用自己再廢口舌了。真是,大戶人家就是事兒多。
左佑有想過這次過來可能會見到景澈的父母,但是沒想到會見不到他景澈。在妓院等是因為了解到他的行程,卻沒想到他見到自己就轉身離開。如果不是有人叫他的名字,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來了。留給他的隻是一閃而逝的銀白和一道背影。他是上午才趕到這裏,下午才得到的消息。他知道他的臉受了傷,卻不曾知道已經到了需要戴麵具的地步。景澈啊景澈!你會恨我嗎?
南冥右相景家,比他想像的還要莊嚴。右相景旭陽,也比他想像的要和善。前者是他在進入這扇府門後得出的結論,後者則是在與其談話中得到的結果。
他說自己是景澈在邊疆認識的朋友,老爺子盯著自己左看右看就是不說話。
他說自己聽聞景將軍重傷特來探望,老爺子說就是臉毀了腿殘了而已,不打緊。
他說還是想見一下景澈才能安心,老爺子說真沒事,他都能騎馬跑了,現在估計都到城外郊區了。
他坐不住了要追出去,老爺子一把拉住他說來者是客,休息一夜再走。
他推辭不得,老爺子又拉著他吃飯喝酒說了一大堆話。
他說自己真的要走了,老爺子笑笑揮手作別。
左佑不得不感概一下,景澈的騎術是真的不錯,身體恢複能力也是真的不錯。總之一句話,他沒能追得上。連夜趕路,時間縮半,他還是沒有追上。
看著前方燭火闌珊的營地,左佑選擇了轉身離開。也是他逼得太急,忘了曾經自己在戰場上對他視若無睹,忘了曾經自己看著他受傷無動於衷,忘了曾經自己騙了他五年卻理直氣壯。縱然事實並不是這樣,但是造成的結果是一樣的,至少在他看來應該是這樣的。最初的目的是什麽,連自己都不記得了,
怎麽能讓他理解?
帳外人躊躇不安,帳內人心思泛濫。
連夜的趕路對景澈來說並不是沒有傷害,畢竟是受過重傷不久的人。不停留,隻是對他的了解和對自己的不解。
回到營地的景澈,迷蒙著眼招呼著人來扶自己。叫了半天也就來了一個師嚴。
幾個月不見,師嚴同學照顧人的本事是越發嫻熟了,擦身喂藥樣樣不落。上將軍認為這技術完全可以去和軍醫混了。
對於追了自己幾天的某個人,景澈不是不擔心。偶爾放慢速度讓他跟上,保持在自己能感覺到的距離;偶爾加快速度不讓他追上,避免倆人的碰麵。做這一切,就是因為怕他一個人出了什麽事。他也知道小佑很疲憊,不能停下來,他就隻能加快速度趕路。
現在,他應該可以休息了吧!
抽泣聲打斷了景澈的思緒,床邊跪著的少年,紅著眼哭泣像個兔子。幾個月之前還偏向於細皮嫩肉的皮膚有了軍人該有的色澤。隻是這性格似乎還沒磨練出來。但是,上將軍很感動!看看,這是什麽樣的上下級關係,我傷都大好了還為我哭成這樣。多令人感動啊!
“別哭,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景大將軍摸著師嚴的腦袋,像個長輩一樣語重心長地告訴他。
誰知,景澈這一句話出來,師嚴哭得更慘了。這一聽,連聲音已經都沙啞了。這是哭了多久啊!景澈連忙側著身給他拍背,就怕他一個激動就抽過去了。
景澈岔了幾次話無果就等著他哭夠再問。
這一問,事情就來了。原來自己離開之後又爆發了幾次戰爭。羅顯作為副將總是被安排去衝鋒陷陣,換句話說就是去送死。正常情況下也不算得什麽,有句話叫“言官死於朝堂,武將死於戰場”。作為副將死在戰場也算是分內之事了。
問題就出在羅顯去衝鋒陷陣,被一同派去的人卻明顯不聽指揮。幾次下來羅顯身受重傷,到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再加上藥物跟不上,軍醫說羅副將的腿可能會殘。這邊重傷不愈,那邊去又傳來羅顯驕橫跋扈貽誤戰機的處罰。
羅顯這個人口直心快,平時得罪的人不在少數。之前還有戰功可以服人,如今……
這不,一聽到上將軍回來,師嚴立馬就趕了過來。
也許師嚴隻是憤憤然羅顯的遭遇,但景澈卻知道原委。嗬嗬,隻要和自己關係不錯的,都需要被鏟除是嗎!席沐辰,你走得這麽快就不怕摔倒嗎?
景澈無法給師嚴一個承諾,縱使自己什麽都明白,羅顯也的確是被自己連累。但是現在,他救不了!
師嚴帶著景澈來到了羅顯的營帳。原本和他同帳的人都離開了,諾大的帳篷裏就他孤零零的躺在那。不遠處有一張小榻應該是師嚴的吧,怪不得師嚴這麽會照顧人了。
床上的人是什麽樣子,他沒看。光是在帳門口感覺到的陰寒氣息就讓他止了步。
景澈還是那個景澈,冷靜也隻是一時的。本來還有幾分理智,在來到這裏之後蕩然無存。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副將受了這麽重的傷都沒有人照料。他居然一直不曾注意到,他景澈手下的兵什麽時候也變成這樣了。當即大掌往師嚴肩膀上一拍“你放心,你師傅的仇我一定會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