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軍師的身份
低沉刺耳的軍號聲再一次想起，震耳欲聾的聲音激起滿地塵埃。死氣沉沉的南冥士兵都跟著興奮起來，鬱悶了好幾天的景澈這才有點不一樣的神色。修整也有一段時間了，戰爭還是避無可避。
對於席沐辰的安排，他沒有拒絕，衝鋒陷陣是軍人的責任。何況，他有點急躁的情緒急需發泄，上陣殺敵無疑是一很好的計策。
羅顯是眼看著自從夫人離開之後，上將軍便頹廢了下去。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他隱約覺得和上次出的主意有關係。所以說，心虛，他還是有的。這種狀態讓上將軍去打前鋒難保不會出問題。羅顯在心裏暗罵自己一句多事，卻還是申請了和上將軍一道。他還記得三王爺當時的眼神，帶著審視與警告。差一點他就選擇舉手投降了。
這一次，自己算是把三王爺得罪透了吧。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回頭得把遺書寫好，讓誰帶回去好呢？嗯，就那小子吧，大不了自己再附贈一個更完美的訓練計劃。
最後羅顯也沒來得及寫遺書，確定好戰術就被派上了站場。騎上戰馬就隨著上將軍加入混戰之中。對方人不多，但是貴在精，合作意識強。基本上不會做無謂的犧牲，靈活的像條泥鰍。南冥的士兵雖然氣焰高，卻不懂變通，陣法被打亂就開始各自為政。沒多久就被圍困住了。
狀態明顯不佳的上將軍沒有像以往那樣及時調整戰略戰策。黑色的盔甲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長刀一刻不停的砍向敵人，飛濺的血液沾的滿身都是。頭盔早已經裂開，披散的頭發上混雜著鮮血和汗水。身上的鎧甲除了殘片就是血液。殺紅的眼泛著陰狠的光緊緊盯著視線範圍之內的所有人。戰場上的景澈讓人膽寒，沒人敢靠近。尤其是今天，不說敵人了，連自己人都想退避三舍。夫人跑了的傳言他們還是很清楚滴。這種情況下還湊上去的，分明是找死。看到上將軍腳邊那一堆屍體了沒，活生生的例子啊！呃不，現在是死生生的例子了。羅顯身為副將，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上將軍沒心思管他們，他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去。好在那些人還懂點道理，二話不說就聽從安排。也許是生死關頭選擇賭一把吧，誰知道呢！
南冥這邊剛秩序起來了，釋行就做出了相應的變化，而且每一個變動都是在針對他。才集合起來的士兵又是一盤散沙。羅顯隻覺得腦仁疼，這麽多年，就沒遇到比這更棘手的，這仗打的那叫一個憋屈。他也不敢再戀戰，連忙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唯一沒聽自己命令的就是依舊拚了命往前衝的上將軍。羅顯覺得自己的腦仁不疼了，他媽簡直要爆炸了好不好。你說你丫氣也撒夠了吧，能不能回來了？說實話，羅顯是有點後悔的，早知道上將軍這丫的壓根就不在狀態內，他就是拚了命也要阻攔他來打前鋒啊。草！現在給老子衝進去找死是什麽意思？我他媽真不想陪你送死啊！
消失在人群中的上將軍可沒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羅顯啐了一口血，認命的跟上去。自從碰上上將軍，自己就時刻有著生命危險。他想，等這場仗結束了，一定要狠狠敲他一筆。
“靠！上將軍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羅顯真的很想扔下他不管算了。他媽的平時不是很神勇的嗎？一旦上了戰場不是就所向披靡嗎？這會子站在那當靶子是鬧哪兒樣？能不能長點心？等羅顯殺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某個傳說中在站場上極其英勇的戰神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跟個傻子一樣，刀劍砍在身上都不自知。真不知道要說他是無謂還是有病。羅顯真是氣得夠嗆，感情您老是特地來送死的吧，還是篤定了我會來就你！
一劍洞穿某個偷襲者的心髒，羅顯也不再顧及軍銜之別，毫不客氣的捶上景澈的背。
景澈一個踉蹌差點載到地上，羅顯自然有所準備，一邊殺敵一邊奪過敵人的長槍攔住他前傾的身體。末了還不忘使點勁順便刺激刺激某個人昏昏沉沉的腦袋。
隨著上將軍的視線，羅顯終於是找到了讓他呆愣的原因，就連自己第一眼看過去也怔住了。敵方陣營之中，一少年恣意而立，墨色長發迎風而起。對麵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隻直直地盯著這邊。眼角眉梢掛著似有若無的微笑，眼神空洞而冰冷。右肩上的黑鷹似乎還在抖動，透著股邪氣。夫人！是釋行的人！
“他是軍師。”上將軍的聲音和著一聲慘叫同時響起。羅顯沒去注意差點殺了自己的人。他更在意的是上將軍用著稀鬆平常的口吻說出來的話。他說不出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是興奮還是擔憂。鬼才軍師！夫人！居然是同一個人！他該慶幸自己有生之年得見此人並且受過對方提攜，還是該惋惜他們可能離生還的可能性又低了好幾成？
景澈和羅顯算是殺進了賊窩，敵人的數量自然不可小覷。接連受到重創的景澈也是被痛醒了。斂了心神扯過羅顯就開始突圍。大概是那一麵防備比較差，倆人雖然都沒討到什麽好處，好歹逃了出來。
看台之上的左佑擺了擺手，幾個將領欲言又止。直到站在一邊看了全局的樊就雍也對他們揮了揮手，幾人才作罷。樊老將軍凝著眸看了看遠方，又看了看身邊從沒轉移過視線的少年。本就布滿皺紋的臉跟打了漣漪的水麵一樣。帶著一臉的若有所思拍了拍少年的左肩。“小佑，胡鬧也是有次數的。你一直都是最聽話的孩子，我不希望你會犯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左佑沒有做出任何回答，樊就雍歎了口氣也不再停留。
當黃昏落幕，這裏就隻剩下左佑一個人。沒人打擾的左佑脆弱的像個泥塑娃娃。呆呆的站在那，失神的望著遠方。若此刻有敵人偷襲，絕對能一擊斃命。
景澈，這樣的場景應該算才開始吧！我發現我高估了自己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