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

  想來想去，蘇曈覺得只能找大龍了。


  他撥通大龍的電話，沒多久那邊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喂，你好。」


  蘇曈眨巴眼睛，手機從耳朵旁拿下來，看了看屏幕，是不是打錯了？

  沒錯啊，一看撥出去的電話備註是大龍的。


  「哈？你好。」蘇曈很快反應過來，可能是大龍的媳婦接的電話：「是龍嫂嗎？我找大龍。」


  那邊的女人很興奮，但又帶著羞澀問道：「你就是念奴嬌是不？蘇聖？」


  念奴嬌蘇曈知道，但怎麼還有個蘇聖呢？


  「啊？我是蘇曈，藝名筆名倒是『念奴嬌』，『蘇剩』好像不是我吧？」蘇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感覺像剩男呢。


  「蘇曈，那就是了。」大龍的媳婦很高興：「小……小曈，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額，是龍嫂那完全沒問題啊。對了，你是？」蘇曈見慣了粉絲的熱情，倒是沒被嚇著。


  「嗯嗯，我是大龍媳婦，大龍洗澡去了，我看見是你的電話，擔心你有急事，幫他接一下，小曈你不會生氣吧？」大龍媳婦小聲問道。


  「哈，那不能，話說龍哥大婚，我沒時間親自去現場參加婚禮，很不好意思呢。」蘇曈說道。


  「沒事沒事，不過太可惜了。我之前不知道大龍跟您認識，不然一定叫他親自去請您來，我是你的偶像……不不不，我是你的粉絲……」大龍媳婦說話有些緊張。


  「哈哈，那什麼，嫂子，大龍啥時候洗澡回來啊？」蘇曈感覺大龍媳婦完全把他找大龍的目的拋掉了，就想跟他聊天說話。


  大龍媳婦不好意思說道：「大龍剛進去沒多久，洗完還要洗衣服，估計要二十分鐘吧。小曈，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聊呢，大龍回來之前，我們能聊聊嗎？」


  我擦，那肯定不能。


  蘇曈終於知道為什麼大龍媳婦要掛對聯，大龍沒法反對了。


  他媳婦在家裡的地位肯定至高無上，大龍那人看起來又是個疼老婆的人，看，衣服都是他洗的。


  「啊哈，大龍現在沒空，我有急事找人，那我先找別人去了哈。」蘇曈說完把電話掛斷，擦了擦汗。


  大龍那麼生猛的一個男人，找的媳婦這麼嬌滴滴。


  人長得怎麼樣蘇曈不知道，但聽聲音實在是嬌嫩，好像高中女生或是剛上大學的女生的聲音哎。


  掛完電話，蘇曈苦逼了。


  只好繼續照著地圖走。


  走著走著，過了十幾分鐘，他懵了，地圖上沒有這條路啊。


  晃了下手機，尼瑪，箭頭一下跳好幾條街，位置又變了。


  草，蘇曈坐巷子里生悶氣，無聊中吃了顆透視果實，隨便掃視對面的居民樓。


  我去，這一掃，蘇曈發現一樓、四樓和七樓都有情侶或夫妻正在辦事，趕緊收回目光。


  正生自己氣的時候，電話響了。


  一看，是施茜茜的。


  「小曈，你不是到燕都參加四海文學獎頒獎典禮了嗎？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施茜茜怯怯說道，想怪蘇曈，又不敢。


  「這你也知道啊，你真厲害。」蘇曈仰望天空，一片光，在市區里，想看什麼星星就別想了，星辰與這樣的城裡人無緣。


  施茜茜很委屈，只要關注他的粉絲，都知道的，有什麼厲害的，他微波都說了。


  發現施茜茜那邊沉默過久，蘇曈挺歉意的，這兩年她和妖妖鍥而不捨，倒沒什麼逼迫，只是經常主動找他，也不說什麼情啊愛的，但意思很明顯，而蘇曈從來都是打發打發就過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們對他這麼上心，他慢慢的也就不排斥了。


  何況，美女是一件美好的藝術品，只要正常的審美還在，就能對她們產生好感。


  「茜茜姐，我看看哈，現在快晚上十一點了，我請你和妖妖姐吃個夜宵，怎麼樣？我現在就在燕都。」蘇曈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鵰的美事，一是可以還點人情，二是可以走出迷宮。


  「真的嗎？」施茜茜驚喜。


  「那必須的。」蘇曈很爽快，不過很快鬱悶道：「不過你們必須找到我才行，因為我現在不知道我自己在哪了。」


  「啊？你喝多了嗎？」施茜茜吃了一驚。


  蘇曈那樣的人，喝多也是能醉的，又不是百毒不侵，他的基因還屬於人的範疇，沒武俠小說里說的那麼誇張，能逼出酒精，千杯不醉。


  什麼，他能飛，這點都不能？

  那飛機都能飛呢，那麼牛叉，它們怎麼不能生孩子？

  不過因為有老爹的教訓在前，蘇曈平生僅喝過幾口酒，不喜歡喝。


  「咳，我從不喝酒。」蘇曈覺得很丟人，尷尬道：「我把宋校長送回家后，出來就走丟了，坑爹的度娘地圖啊，我下次再也不信它了。」


  施茜茜沒有取笑的意思，連忙教蘇曈定位，教他發送自己的位置到她的扣扣里，她馬上和妖妖出門，去找他。


  「小曈，你的位置是在中關村那一帶，海淀區的，我家在朝陽區，開車過去可能要三十多分鐘。這還是因為晚上車流少。」施茜茜在車上保持跟蘇曈通話。


  「沒事，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在聆聽這個城市的心跳，感受她的呼吸，感覺挺好的。」蘇曈很有耐心，有救星就不用著急了，坐等就行。


  「對了你要看手機電量，保持電量充足，我們找你可能需要時間，你就在原地等我們，哪也別去。」施茜茜原來挺會照顧人的，蘇曈還沒發現，體貼細心。


  蘇曈正聽著，手機叫了起來，電量少於10%的提示。


  以前電量不足20%的時候提示，蘇曈覺得太吵，調到了10%。


  「艾瑪，大手機就是費電啊，電量不足10%了，暫不通話了，你們可以按我發送的那個地圖找到的吧？」蘇曈說道。


  「那先掛了，別玩手機啊，無聊也別上網，耐心點等，我們很快就到。」施茜茜嚇了一跳，主動掛斷電話，然後催妖妖開車開快點。


  蘇曈看了看手機，尼瑪，剛還提示不足10%，現在就不足7%了，靠不靠譜啊。


  他連忙鎖住屏幕，黑屏，放口袋裡等。


  等了四十多分鐘，電話沒有，人沒看到來，已經快十二點了。


  蘇曈忍不住摸出手機，摁了一下。


  沒反應，再摁一下。


  馬勒戈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用了三年多的手機，那時蘇曈入道后掙了點錢買的，看來該換了。


  蘇曈哪也不去，坐在小巷子的路燈下，靠著燈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有一個小時吧，人還是沒來，蘇曈有點倦意，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凡人之軀，他也會累，靠著燈桿眯眼迷迷糊糊睡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飄起雪花，越下越大，落在蘇曈身上。


  他像是一個流浪漢，偶爾有路過的行人，沒人停下匆忙的腳步，從睡著了的他身旁冷漠走過。


  蘇曈夢見了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


  她一整天沒吃沒喝，實在走不動了，在一個牆角里坐下來，用小手搓著又紅又腫的小腳，一會兒，小手也凍僵了。要是點燃一根小小的火柴，也可以暖暖身子呀。她敢嗎？她終於抽出了一根火柴，在牆上一擦，哧！小小的火苗冒了出來。小女孩把手放在火苗上面，小小的火光多麼美麗，多麼溫暖呀！她彷彿覺得自己坐在火爐旁，那裡面火燒得多旺啊。小女孩剛想伸出腳暖和一下，火苗熄滅了，火爐不見了，只剩下燒過的火柴梗。


  她又擦了一根，哧！火苗又竄了出來，發出亮亮的光。牆被照亮，變得透明，她彷彿看見了房間里的東西。桌上鋪著雪白的檯布，上面放滿了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一隻肚子里填滿蘋果和梅子的燒鵝突然從盤子里跳出來，背上插著刀叉，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幾隻大麵包也從桌上跳下來，一個個像士兵一樣排著隊向她走來。然而就在這時，火柴又熄滅了，她面前只剩下一面又黑又冷的牆。


  小女孩捨不得擦火柴了，可她凍得渾身直抖。無奈之下，她又擦了一根，哧！一朵光明的火焰花開了出來。嘩！多麼美麗的聖誕樹呀，這是她見過的最大最美的聖誕樹。聖誕樹上掛著許多彩色的聖誕卡，那上面畫有各種各樣的美麗圖畫。樹上還點著幾千支蠟燭，一閃一閃地好像星星在向她眨眼問好。小姑娘把手伸過去，唉，火柴又熄滅了，周圍又是一片漆黑。


  小姑娘又擦了一根火柴，她看到一片燭光升了起來，變成了一顆顆明亮的星星。有一顆星星落下來了，在天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火絲。所有的星星也跟著落下來了，就像彩虹一樣從天上一直掛到地上。「有一個什麼人快要死了。」小女孩說。因為她那唯一疼她的奶奶活著的時候曾經告訴過她：一顆星星落下來，就有一個靈魂要到上帝那兒去了。


  小女孩又擦亮一根火柴，火光把四周照得通量，奶奶在火光中出現了。奶奶朝著她微笑著，那麼溫柔，那麼慈祥。


  「奶奶－－」小女孩激動得熱淚盈眶，撲進了奶奶的懷抱。「奶奶，請把我帶走吧，我知道，火柴一熄滅，您就會不見的，像那暖和的火爐、噴香的烤鵝、美麗的聖誕樹一樣就會不見的！」小女孩把手裡的火柴一根接一根地擦亮，因為她非常想把奶奶留下來。這些火柴發出強烈的光芒，照得比白天還要亮。奶奶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美麗和高大。奶奶把小女孩抱起來，摟在懷裡。她們兩人在光明和快樂中飛起來，越飛越高，飛到沒有寒冷，沒有飢餓的天堂里去，和上帝在一起。


  第二天清晨，這個小女孩坐在牆角里，兩腮通紅，嘴上帶著微笑。她死了，在舊年的大年夜凍死了。新年的太陽升起來，照在她小小的屍體上。小女孩坐在那兒，手裡還捏著一把燒過了的火柴梗。


  ……


  直到凌晨兩點多，一個雖然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帶著口罩，但仍能看出身材非常棒的女子出現在這條巷子一頭，她拿著手機，時不時看著屏幕，小手凍得通紅。


  她遠遠就看到空蕩蕩的巷子里，有個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積雪的人靠在遠處的路燈下一動不動，睡著了。


  施茜茜奔到也戴著口罩的蘇曈身旁，這一身衣服，她認得，蘇曈沒太多衣服，平時就那幾套，幾年了都沒換。


  「小曈。」看著他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無人問津，淪落街頭的樣子，施茜茜忍不住哭了出來。


  原來那麼強大的一個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


  那個地圖定位是錯誤的，施茜茜和妖妖都沒用這個地圖，在那位置找不到蘇曈后，下載蘇曈用的那個地圖，照著地圖，分頭搜尋。


  她們相信蘇曈不是騙她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