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人有好報

  「大連新聞網，北大准新生，全國十大孝子之一蘇曈，因勇救五名落水小學生，最後力竭而溺亡……」


  ……


  「叮咚。」


  「神石融合宿主成功，系統正在啟動。3，2，2，2……1，系統啟動成功，檢查到宿主身體頻臨死亡，體質極差，系統自動啟用新宿主福利，修復宿主身體。」


  幾分鐘后。


  「宿主身體修復成功，消耗950點能量，還剩50點能量。」


  「宿主的體質在力量、敏捷、智力和耐力上都急需提升，由於宿主還未清醒，系統自動分配。」


  「凡事需要堅持，宿主耐力極差，提升20點，力量、敏捷和智力各提升10點。」


  ……


  蘇曈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直到感覺胸口發悶，嘴巴還被堵住了，一口長長的氣往肚子里灌，他才迫不得已醒來。


  「咳，咳咳……」醒來之後，他胃裡翻江倒海，忍不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大攤水，好咸。


  「醒了。」


  「老天保佑，他終於醒了。」


  剛醒來，蘇曈便聽到周圍一陣驚喜聲，入目許多人圍在四周。


  「我……這是……」看清周圍的場景后，蘇曈臉色蒼白，我不是在河邊救人的嗎，怎麼變成了在海邊。


  「恭喜宿主，賀喜宿主，我是你的天王系統小助手，現在宿主成功穿越重生，天王系統正式啟動，天王任務開始發布，三天之內需要宿主集齊3000份信仰之力，否則系統將降罰，唧唧變短五厘米。」一個小惡魔般的聲音響在蘇曈的腦海中。


  蘇曈呆了呆，納尼，發生什麼了？


  「宿主你好，我叫小惡魔……」小惡魔開始解釋起來。


  聽著惡魔助手滔滔不絕解釋半天，蘇曈終於明白。


  坑爹啊，他在原本的世界救人的確死了，靈魂穿越到這個類似地球的世界。


  恰好，他重生的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在救人，可惜掛掉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蘇曈，中央民族大學管理學院大一學生，家住海濱城金洲區。


  此時正值暑期，下學期蘇曈就是大二學生。


  蘇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海邊的，腦海中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尼瑪，死了，穿越了，重生了。


  前世他可是個才子，北大准新生，前途無量啊，最主要是他由於十多歲榮獲孝子身份，在親生父母過世后，被富貴人家收養，以後別說買車買房，買飛機都不成問題。


  而現在這具身體的家庭……說多了都是淚，算是單親家庭，他下面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妹妹。


  蘇家家徒四壁，老爹是個神魔集合體，白天為神性一面，夜晚化身魔鬼。媽媽就是因為一喝酒就化身魔鬼的老爹逼得精神崩潰離家出走，已經好幾年，至今下落不明。


  融合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一想到這個家，蘇曈就想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前世怎麼說也救了五個祖國小花朵，怎麼死後投胎來到這樣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家庭。


  「也罷，老天，算你狠，我就不信憑我一身才氣，還不能靠自己買車買房娶老婆？」糊裡糊塗離開救人現場，蘇曈坐上回家的輕軌上，想來想去，既來之則安之，沒辦法回去只能往前走。


  摸了摸這張陌生的臉，蘇曈心底暗喜，他之前透過鏡子看到了，這具身體別的不行，長得卻很不錯，有吃軟飯的潛質。


  「大不了咱當小白臉賣身不賣藝，嘿嘿。」蘇曈想著，嘴角忍不住上揚，這個世界的蘇曈因為長得帥，很受女生歡迎，可惜這傢伙因為家庭原因，有嚴重的自卑心理，都大一結束了，還沒談過一個女朋友。


  妹呀，太暴殄天物了，搜索到原主人的記憶，蘇曈心裡大喊蠢貨，高中時有白富美主動追求他，他居然第一個想到的是談女朋友要經常請女朋友吃飯，買禮物，哪有這錢？


  「好帥的男生！」輕軌上，幾個姑娘眼睛發光，時不時瞄向蘇曈。


  車上人不多，跟他坐同一條長椅的姑娘，本來坐另一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滑到他身邊，甚至在輕軌車剎車的時候借著慣性往他身上靠，惹得對面的幾個姑娘怒目相視。


  好不要臉，揩我們看上的男人的油。


  蘇曈渾然不知，抱著手機專心上網，神色越來越興奮，非常得意。


  「哈哈，前世的好多經典歌曲，這個世界都沒有哇，發了發了。」蘇曈重生的煩惱不多時便去了一大半。


  「小惡魔，問個問題。」蘇曈在腦海中和系統助手聊天。


  「宿主請問，本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小惡魔的聲音傳來。


  「那個，任務完不成唧唧變短五厘米是戰鬥狀態下變短五厘米，還是隱世狀態下變短五厘米啊？」蘇曈有些緊張問道，戰鬥狀態下變短五厘米，還可以勉強接受，怎麼說也還有十幾厘米，夠用，可隱世狀態下變短五厘米，按比例，進入戰鬥狀態肯定就不只縮短五厘米那麼簡單了，十幾厘米都有可能。


  「隱世狀態。」小惡魔回答得很乾脆。


  蘇曈傻了，男人可以一無是處，但唯獨這一處不能不行啊。


  「不管哪個世界，到處都是黃金，只有庸人和廢物才天天仇視富人，卻不懂得去拼搏奮鬥。宿主，你就算不靠系統，擁有前世的記憶，在這個世界至少也能做到富裕有餘，何況不是還有我和系統在嘛。」小惡魔嘿嘿笑道。


  「那把懲罰取消，好不好？」蘇曈求道。


  「不行，沒有壓迫，何來動力。」小惡魔拒絕。


  「你看我像需要壓迫的人嗎，前世父母過世后，我被好心養父養母收留，不還是懸樑刺股，卧薪嘗膽，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北大的？」蘇曈討好道。


  「也是，你的前世我看過了。不過……」小惡魔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個助手，系統跟電腦程序一樣，早就設定好，我無能為力啊。」


  蘇曈呆了呆，鬱悶道：「早說，浪費我口水。」


  到站準備下車的時候，蘇曈抬起頭來，才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群姑娘。


  蘇曈有些迷茫：「讓讓，我要下車。」說著便奮力擠了出去。


  孰料一個個姑娘紋絲未動，甚至腳下生根似的，蘇曈差點擠不出去。


  「砰！」


  擠著擠著，蘇曈臉皮一抽，面露痛苦之色，背對著她的一個姑娘，在他擠過去之時撩著劉海的玉手放下，不偏不倚，砸中他小弟。


  眼看車門馬上要關上，蘇曈沖了出去，一出車門，他立刻做抱肚子狀蹲在站台上，冷汗直下，你妹啊，那姑娘是故意的吧，下手這麼重。


  車門關閉開走，車廂裡面剛才全壘打的那姑娘臉色紅潤，暗暗「耶」了一聲，激動不已：「我決定了，今天一天不洗手。」


  老半天，蘇曈才站起來，走出輕軌站，前去搭乘公交。


  他回家還需再搭乘一趟公交車。


  金洲區和開發區是海濱城兩個較偏遠的行政區，蘇曈心情不好，今天去開發區開放海灘看海，不想跳海救人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想著如今的這個家，蘇曈再好的心態，也是一陣沉重。


  這個家原本很美滿，早期的蘇父有點能耐，房子拆遷得到市區兩套房子做為補償，他果斷賣掉一套，做起包工頭，承包工程，兩年之後更是開起一家裝修公司，財源滾滾，可惜後來他不走正道，不僅如此還拖欠民工和員工的工資，拿去放高利貸，最後卻是收不回來。以致公司倒閉，把父母活活氣死，公司破產也得付員工的工資，法院下了指令，蘇父只得賣掉全家住的那套市中心房子，搬到金洲區郊外父母住的那棟民房。


  沒落後，蘇父時常酗酒，不喝酒時像個老實巴交的農民，我見猶憐，一旦喝酒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無惡不作，偷雞摸狗，打老婆打兒女。


  蘇曈認為蘇父這輩子唯一做得最正確的是收養兩個女兒：蘇羽和蘇筱筱。


  不過這是現在的這個蘇曈的想法，以前的那個蘇曈很多時候不太喜歡這兩個妹妹，認為她們讓本就落魄的蘇家雪上加霜。


  「為父不仁，報應到子女身上啊。」蘇曈暗嘆，那個蘇曈人還是很好的，卻糊裡糊塗死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車也漸漸駛離鬧市區。


  蘇曈暗叫糟糕，沒帶雨傘，下車后還得走十幾分鐘才能到家呢，下午泡了半天海水，現在公交車裡面的冷氣讓他直打哆嗦，嗓子有點感冒的徵兆，再淋雨估計明天就得感冒。


  暑期是直播掙錢的大好時期，一旦感冒，直播質量會大大降低，收入相應會減少。


  兄妹三人的學費生活費完全就是靠這直播掙的，什麼，那老頭幹什麼去，別指望他，他不闖禍拖哥妹三人的後腿就不錯了。


  現在的蘇老頭吃喝抽賭，一化身魔鬼天皇老子碰到他都要退避三舍，他闖過不少禍，燒殺擄掠幾乎無所不幹，打過村長，搶過單車，賭過博，有一次還燒了別人家的房子，幸虧只燒掉小院的獨立廚房。


  天已經暗下來，透過車窗和路燈迷濛的光線，可以看到一個雨的世界，密密麻麻的雨線充斥整個空間，蘇曈有些獃滯地看著外面。


  快到站時，他忽地心中一動，看向車前方，立時愣住了。


  郊外的公交站沒有亭子，只有孤伶伶的一個站牌。


  只見昏黃的路燈下，站牌旁，一道弱小的身影站在那裡，另一道更弱小的身影穿著雨衣，趴在她背上，她低著頭，頭頂碩大的雨傘，腰上倚著另一把雨傘。


  「小羽。」


  蘇曈下車，快走幾步，鑽入傘下，小羽因為背著筱筱，兩手扶著背上睡著了的筱筱，沒法撐傘，只能任由傘壓著，他伸手抓起傘柄撐起來。


  「哥哥。」小羽抬起頭來，看到蘇曈，眼睛一亮：「哥哥，你終於回來了，還好我和筱筱趕到了。」


  蘇羽才十歲，很喜歡唱歌，她身體單薄，但眼睛如皓月般明亮，非常靈動。


  蘇曈心中暖暖的，小羽很懂事，肯定是看到下雨了，擔心哥哥回來被雨淋濕，才帶著傘跑來等他。


  「很累吧，我來。」蘇曈伸手，想從小羽背上摘下筱筱。


  筱筱才四歲不到，非常可愛，在蘇父破產前撿回來的。


  因為當時把兩女都當成自家生，屬於超生，蘇家被罰了近百萬，還好那時候蘇家挺有錢，不打緊。


  小羽有些害怕蘇曈，擔心被責備，躲閃了一下：「哥哥，我背筱筱，沒事的。」


  筱筱非要跟小羽過來等蘇曈，小羽勸不住，可這小姑娘來了才等幾分鐘就犯困站不住，幾次差點睡著摔倒，小羽只得讓她到背上來。


  「別逞強了，你看你都快站不住了。」蘇曈不由分說，把筱筱從小羽背上抱入懷中。


  小羽撐著傘，眼神有些怯意，哥哥以前不怎麼待見她們姐妹，兩姐妹一做錯點事就訓斥她們。


  「格格。」蘇曈剛把筱筱抱過來，小姑娘艱難睜開眼皮，睡眼惺忪，神色帶著被吵醒的委屈模樣，弱弱叫道，很惹人憐愛。


  蘇曈懷中一陣冰涼，小姑娘的雨衣還濕著呢，再看看小羽，因為一直背著筱筱，她後背早已濕透。


  蘇曈忽然覺得，以前的那個蘇曈不止蠢，還是一個很不稱職的哥哥。


  小羽才十歲，都比十八歲的蘇曈懂事多了。


  「我們。」蘇曈一手抱著筱筱，一手撐傘，向天一舉，發出指令：「回家！」


  前世父母過世后，蘇曈心態發生很大變化，變得什麼也不在乎，倒不是說自暴自棄，而是像放下所有包袱，沒心沒肺，玩世不恭。


  來到這個世界，他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唯一有些愧疚的是那對好心收養他的富貴夫婦。


  小羽撐起另一把雨傘，神色一喜，哥哥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這樣的話，就不會責罵她們姐妹倆啦。


  大雨滂沱，三人撐著雨傘，打著手電筒，走在鄉間小路上，兩邊是稻田，大部分已經收割，只剩下根莖。


  「我們抄小路，從田間回去。」蘇曈玩心大起，前世沒有體驗過鄉村生活，他覺得很遺憾，田園生活更能激發文人的靈感，他一直覺得自己寫不出流芳百世的詩歌文章，就是因為城市的鋼鐵叢林禁錮了他的思想。


  這一世，必須體驗大自然的淳樸，享受大自然的饋贈。


  筱筱還在蘇曈懷裡迷迷糊糊睡覺，小羽則在後面一手打傘，一手打手電筒。


  兩姐妹對哥哥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看到蘇曈抄小路，小羽連忙跟上去。


  「噗通！」


  鑽入田間小道，還沒走多遠，蘇曈身後的小羽一個趔趄，摔入田地中。


  指路光是小羽手裡的手電筒提供的，她這一摔，蘇曈失去視野，也一下踩空，跪入田裡，懷中的筱筱差點飛了出去。


  「啊，哥哥……」因為自己連累哥哥，小羽慌了，連忙爬起來，小腿以下都是田裡的淤泥，向蘇曈那邊爬去。


  看著小羽驚慌的俏臉，蘇曈一陣心疼，這姑娘怕他成為一種習慣，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


  「哈哈，小羽，是我不對，我忘了你向來沒有平衡感，還帶你走這一尺路。嘿嘿，跟著哥哥，我們今晚做點壞事，怎麼樣？」傘也掉落一旁，大雨中，蘇曈滿身淋雨，卻是笑道。


  小羽手足無措，給蘇曈和筱筱撐傘，自己則讓雨淋著。


  哥哥沒有責罵，小羽已經是欣喜不已，此刻哥哥就算讓她去死她估計都不會猶豫一下，連忙點頭答應。


  「格格，我們這是在哪呀，還沒回家么？筱筱要睡覺覺。」這時，被雨淋著的筱筱徹底醒了，漆黑的眼眸，長長的睫毛，萌態可掬。


  蘇曈將小姑娘放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村莊，嘿嘿一笑：「看哥哥給你們抓兩條魚，回去給你們做魚吃，燒烤一條，水煮一條。」


  說著，他便下地去。


  村民喜歡在稻田裡養魚，這種魚非常美味，完全算是野生的，而不是吃飼料長大的那種。


  「魚，魚，我要吃魚。」筱筱歡呼雀躍，平衡感非常強，在一尺寬的田間小道上跳腳。


  蘇曈哈哈一笑，叫小羽看好筱筱，別摔下來了。


  這一年來，三兄妹在一個秀場搞直播，不過能簽約平台，小羽和筱筱出了大力，不然蘇曈這一年根本不可能靠這個掙錢。


  兄妹三人各司其職，蘇曈負責講笑話和故事，小羽唱歌，筱筱則是跳舞，才撐起「念奴嬌」這個ID。


  「哈哈，小羽，我突然有個靈感，回去給你寫一首歌，保證你唱了一夜爆紅，我們的念奴嬌的粉絲值自然會蹭蹭往上躥。」水稻根莖串著兩條魚，兄妹三人頂著大雨走在回家的路上，蘇曈嘿嘿笑道，他今天在輕軌上就為小羽選了一首歌，網上搜索了一下，這個世界還沒有這首歌。


  「格格，你會寫歌啦，給我也寫一首么？」筱筱不怎麼怕蘇曈，有些奶聲奶氣道。


  小羽受寵若驚，感覺哥哥今天去海邊玩了一趟回來，人變了許多。


  以前，他還沒開網路直播時，幾乎不和兩姐妹說話，而且開網路直播那時他也沒帶她們兩姐妹的想法，後來因為意外，一些粉絲看到小羽和筱筱出現在他房間內，強烈要求兩姐妹直播，她們才得以加入。正是因為兩姐妹的加入，短短几天，粉絲值突破兩千，直播平台才站短跟他簽約。


  「好好，等筱筱長大一些，哥哥也給你寫一首。」蘇曈很喜歡這兩姐妹，雖然沒有血脈，但他感覺就像他的親人，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