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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 天生對頭

  何亭亭繼續準備自己的發言,其餘時間都拿來帶兒子。


  到10月17號,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前往香江。


  到底帶不帶兒子一起去香江,何亭亭猶豫不定。劉君酌沒空,她不放心兒子被其他人帶去香江。


  最終謝婉青決定,孩子留在大陸,由她看著,何亭亭去參加完交流會,得馬上回家。


  何亭亭答應了,她是真的去交流的,交流完了,自然會馬上回家。


  交流會來的人不多,因為在世界範圍內,室內設計師雖然有,但是談得上「精」的不多,能收到邀請函的自然也不多。


  何亭亭雖然年輕,但是已經發表過幾本教材,又曾給很多家庭做過設計,算得上是設計師中的佼佼者,所以密切關注她的人很多。


  何亭亭也有關注的人,那就是各國資深的室內設計師,在交流會上,她認真和這些設計師探討,受益匪淺。


  因她年輕,的確也是有才華的,所以這些資深設計師都願意和她交流,並展開深入的討論。


  到交流會結束,何亭亭已經和這些資深設計師成為了朋友,不僅互留聯繫方式,還一起聚餐了。


  跟幾個資深設計師分別之後,何亭亭沒有心思在香江玩,直接坐車回大陸了。


  出來這麼多天,她十分挂念兒子,做事差點都不能集中精神了。現在辦完事,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回到兒子身邊,抱著兒子軟乎乎的小身體。


  六個多月大的孩子,還沒開始認人,所以見了何亭亭,還是願意跟抱。


  到十月下旬,何亭亭回校上課。


  院長把她叫到辦公室,「這次交流會的成果,你一定要好好整理,寫成論文或者出版成冊。」


  「這恐怕到明年才能寫完。」何亭亭皺了皺眉頭說道,她很久沒上課,要熟悉課本,此外,還要分一部分時間陪孩子,實在沒有空再出書了。


  院長拿出一份申請書,「明年評職稱,我是打算提你做教授的。你資歷尚淺,不夠資格做教授,但由於學術成果非常顯著,是可以破例的。還有,評教授職稱需要參加過國際性的會議,你這次就參加過了,必須得拿出成績來。」


  這簡直是天下掉下個大餡餅,何亭亭高興地看向院長,「我升得會不會太快了?」


  「不算快。如果你任教初期學術成果有現在的規模,我們一開始就把你評為教授了。這種例子各大高校都有,算不得什麼的,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院長說道。


  有海量的學術成果,即使是嫉妒心重的,也不敢置喙什麼。


  何亭亭翻了翻腦海里頂尖高校那些牛叉轟轟的教授,有點汗顏,她覺得自己還不足以和那些大牛比。不過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和一般高校的教授比,她還是很優秀的。


  見何亭亭不說話,院長又道,「你們系是新成立的,一個教授也沒有看著也不體面,所以你回去儘快再出一本著作,爭取明年評上教授。」


  何亭亭樂顛顛地回去了,走在路上就忍不住拿出個新買的索尼愛立信給劉君酌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跟劉君酌說完,她又給何學打電話,告知了好消息,得到何學好一通讚揚。


  回到家裡,她看到抱著孩子在沙發逗弄的謝婉青,全忘了過去的恩怨,上前去高興道,「媽,我們院長讓我申請教授職稱,說我把這次國際交流會的成果出版了,這教授職稱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真的?那你可得趕緊出書了!」謝婉青也忘了過去的恩怨,笑得合不攏嘴。兒媳婦才25歲就混到大學教授這個職位,多給她兒子長臉,多給她長臉啊!


  何亭亭認真地點頭,「比珍珠還真。出書的事,我會盡量抽時間寫的。」


  謝婉青興奮道,「這事是好事,你好好把握。至於孩子,我會幫你看好的。我前些日子讓人物色了一個保姆,很快就能找到人,到時家裡的雜務都讓保姆做了,我只帶孩子,你就能輕鬆很多。」


  之前住在何家,用不上保姆。現在搬到桃園路,發現沒有保姆不行,所以謝婉青託人物色。


  何亭亭點點頭,「你平時也別太辛苦,不用整天抱著四月。」


  「什麼四月?不許叫這個!叫出名了怎麼辦?」謝婉青連忙反駁。


  何亭亭側著腦袋想了想,「那不如叫節節?」


  「那跟姐姐有什麼區別?虧你還是中文系的呢。」謝婉青諷刺。


  何亭亭也不高興了,「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們想起什麼樣的名字啊?」


  「要好好想,認真想。」謝婉青認真地說道。


  何亭亭沒詞了,進廚房洗了手,端菜出來準備吃飯。


  吃著飯,謝婉青忽然問,「你年紀輕,這就評上教授了,會不會不能服眾?」


  「不會。我的年紀雖然輕,但是從事室內設計的時間比其他老師都要長,而且我出版的著作是最多的,再來就是,辦公室里的老師,多數受過我的指點,絕對不會反對我的。」何亭亭說道。


  說到申請教授這個職稱,何亭亭擔心校長不通過,擔心別的很多個原因,就沒擔心過會不服眾。


  謝婉青想了想,點點頭,說道,「那你還是得注意些,畢竟知人口面不知心。」


  「行。媽,你對我其實挺好的。」何亭亭厚著臉皮說道。


  謝婉青皺起眉頭,「別以為奉承我,我就會讓你不吃南瓜。趕緊的,吃幾塊南瓜。」


  「你平時有不吃的菜我從不勉強你,怎麼到了我,你就盯得這樣緊?」何亭亭黑了臉。


  「我是長輩,你難道不是該孝敬著我嗎?」謝婉青說道。


  何亭亭氣呼呼的,不再理會謝婉青,低頭吃飯。


  她算是知道了,她和謝婉青就是天然有矛盾的,每次說話,無論一開始氣氛有多好,最後都會變成吵架!

  家裡有了孩子,每一天都過得特別充實特別疲憊,彷彿每一天都特別漫長。可是當走過了再回首,忽然又覺得時光跑得飛快,生生把一個小包子拉著長大成為一個一個大包子。


  何亭亭覺得自己忙完一個段落,似乎就變天了。


  1997年來得很突然,才想起,它已經到來並盤桓多日了。


  年尾異常忙碌的劉君酌本來打算元旦之後多在家歇歇的,可是自打知道以索羅斯為首的國際投機商們開始拋售泰銖,便重新忙碌起來。


  何亭亭不懂金融,只能做個賢內助,同時下意識地讓在香江開的香水和服裝店密切留意一切,若有什麼新動態,一定要記得通知她。


  香江那邊傳來的消息很多,一是泰銖直線下跌,讓東南亞大部分外向型經濟的國家萬分恐慌,二是香江大部分人對回歸心有恐懼,到處散布謠言,讓很多人慌張地移民國外。


  何亭亭不懂金融也不懂政治,便將自己得到的消息收集回來交給劉君酌和何學,其他的沒怎麼管,仍舊是埋頭寫自己的著作。


  過了年,她的書寫完了,已經郵寄去京大的出版社準備出版。


  而東南亞的金融市場仍然動蕩不堪,很多人陷入了恐慌。


  何亭亭問和何玄連一起出入的劉君酌,「形勢是不是很嚴峻了?」


  「嗯,很嚴峻了。我們請來的專家分析,索羅斯不僅是要搞泰國,而是要搞整個東南亞。香江也是目標之一,今年特殊,上面很重視。」劉君酌回道。


  香江今年回歸,如果還沒回歸,經濟就被搞得崩潰了,只怕香江人更不想回歸了。


  何亭亭點點頭,「我們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如果幫得上你就幫吧,不過記得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三哥那裡也是,你把我這話跟他說,讓他別忘了家裡有老婆孩子。」


  「放心,我們大陸的市場是內向型經濟,受的影響不大。所以,我和你三哥都不會有什麼事。我們現在忙,是因為東南亞肥羊多,我們手上資金也足,打算從中分一碗羹而已。」劉君酌笑著說道,


  「東南亞很多國家對我們國家都不友好,所以有機會,我們當然不會放過的。」


  何亭亭想起那年去亞洲四小龍取經的日子,點點頭,「是啊,沒多少是好鳥。如果能從他們身上割肉,千萬別手軟。還有那些喊得凶的國家,例如什麼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的,都不是好鳥。」


  劉君酌笑著點頭,「我們就打算割他們的肉。因為我和三哥都不是專業的,所以這些日子只好多花時間跟著學一學,雖然不用自己親自出手,但是也得懂行才行。」


  何亭亭知道劉君酌和何玄連不會有什麼事,便放了心。至於金融市場的事,她實在攙和不了,就不打算操心了。


  到孩子周歲那天,劉老爺子終於把孩子的小名給定下來了,就叫「歸歸」。


  對於這個小名,何亭亭表示一言難盡,可到底是長輩起的,寓意其實也好,只能認了。


  不過她跟劉君酌私下說了,大名有她或者他起,絕對不能交給長輩發揮了。


  劉君酌自然是同意的,因為孩子是他和何亭亭的,由他和何亭亭起名再合適不過。


  不過他跟何亭亭開玩笑,「今年金融市場動蕩不堪,歸歸叫金金或者融融其實也不錯。」


  聽了「金金」和「融融」這兩個稱呼,何亭亭瞬間覺得「歸歸」變得高端大氣上檔次起來。


  時間進入八月,香江那邊的移民越來越嚴重,何亭亭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大批人移民的消息,到後來,基本懶得理會了。


  陳惜顏每天都變得很亢奮很激動,她自從知道香江回歸之後,她爸爸就跟洗白差不多,便每日都在期盼香江回歸。


  為了不牽連何家人,她不敢跟陳展聯繫,也不敢託人打聽消息,每天都可憐兮兮地跟何玄連念,何玄連便給了她一些消息。


  得了消息,陳惜顏要找人分享,這時慕容侍玉已經和何玄青到外地收古董去了,她沒有談話的對象,所以專門找何亭亭說。


  於是何亭亭就知道,香江的黑社會現在一片混亂,整個香江城也是一片混亂,堪稱人心渙散。


  「其實大陸也不算很差,不知道那些人鬧什麼。」陳惜顏不解地說道。


  何亭亭笑道,「我們大陸被妖魔化了,他們當然怕。」


  「好像也是,我以前也以為大陸很恐怖的,以為說一句不好的話就會被槍斃……實在是大家都這麼說,我們又沒有窗口了解內情,就這麼相信了。」陳惜顏說道。


  何亭亭點點頭,大陸被很多地區和國家抹黑,形象太差了。


  不過意識形態不同,大家是競爭關係,抹黑雖然不對但也算正常,她就不說什麼了。


  最可怕的是那些想移民歐美的中國人,這些人為了成功入籍,就使勁兒抹黑大陸,說受了*****。


  一般而言,歐美國家一聽到*****,二話不說就會准許這些人入籍的。


  為了個國籍,抹黑自己的祖國,是何亭亭最為不屑的一類人。


  陳惜顏扯了扯發獃的何亭亭,「香江回歸了,我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娘家了。到時我把你們都帶過去,帶你們游香江。說起來,我雖然住在香江,但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呢,到時我們一起去玩。」


  她的語氣里有萬千憧憬,恨不得時間刷的一下過去,她能再和陳展聯繫。


  「行啊,香江我雖然去過很多次,但是也還有很多地方沒去過。」何亭亭點頭說道。


  陳惜顏看了看何亭亭,忽然又道,「對不起。」


  「怎麼突然跟我說對不起?」何亭亭驚訝地問。


  陳惜顏垂下頭,「我以前幫沈紅顏欺負過你,現在想想,是很對不起你的。後來你們要對沈紅顏動手,我又出言維護她,也很對不起你。」


  「你怎麼突然說這話?看清沈紅顏的真面目了嗎?」何亭亭問。


  陳惜顏笑了笑,「我嫁到大陸時間也不短了,自然聽過村裡人說過去偷渡的事的。我真沒想到,那時沈紅顏年紀還小,就敢跟那個楊友東一起推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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