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拉大旗作虎皮
正當何亭亭埋頭忙於看各種資料時,有兩個詩人寫信來問她什麼時候會再發表詩歌,還有一個出版社的朋友專門打來電話,問她最近有沒有什麼作品發表。
何亭亭最近忙得團團轉,實在沒有多少精力寫詩,當下就對那出版社的朋友道,「我估計到明年都沒空寫詩,所以應該沒什麼發表的。」
「怎麼,學業很忙嗎?」出版社那個朋友問道。
何亭亭笑道,「學業上倒是還好,即使我有時去旁聽藝術學院的課,也是有選擇性的去聽的,所以並不算太忙。我現在忙的,是我的室內設計公司,我想把設計思路理出來,讓公司的員工有個參考。」
她認識的文藝圈朋友都知道她會搞室內設計的,所以這事她並沒有遮掩,而是大方說出來。
「你是說,你要整理你的設計思路?」那個出版社朋友的聲音激動起來。
何亭亭聽到如此激動的聲音,不僅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託大了,可是她覺得自己在室內設計方面真的頗有天賦啊,加上後天的學習,出個相關的冊子真的是小菜一碟啊,絕對沒有託大啊!
雖然這麼想,她笑道,「沒錯,我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還算有點天賦,所以想將自己雜亂的知識整理出來,形成系統,哈哈……」
「那你一定要出版,在我們社出版,怎麼樣?」那個出版社朋友的聲音更激動了,「我們社的實力很不錯,保證能夠把你的書原汁原味地呈現出來,絕對不會多加修改。」
「出版?」何亭亭愣了愣,她原先是沒有這個打算的,可是眼下聽到這個出版社朋友提起,忽然就心動起來。
如今國內還沒有室內設計和裝修這個概念,她可以說是理論和實踐都走在了前列,出版一本書絕對可行。再說了,不是她自誇,她相信以自己如今的理論知識儲備量,刊印成書完全沒有問題!
出版社那個朋友忙道,「沒錯,就是出版。國外有室內設計和裝修,可是國內還沒有啊,你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舍你其誰?而且,我相信你的才華!」
何亭亭點頭,「那我考慮考慮,不過即使真的要出書,估計也得等到明年了,我今年內是絕對沒有時間的。」
「沒問題,那歸程你記得要在我們出版社出版,千萬不要再找別的出版社了。至於出書之後的分成,我們一切好商量。你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們見個面,慢慢聊。」出版社那朋友再次提出讓何亭亭在他的出版社出版。
何亭亭笑道,「可以,我不會另外找出版社的。等我有時間了,我再約你。」
掛了電話,何亭亭覺得自己充滿了幹勁。
她可以把自己關於室內設計和裝修的知識分享出去,讓更多的人懂得室內設計了,就像延續自己的思想一樣,真好!
「一定要加油,一定要做到最好!」何亭亭握拳,充滿幹勁地對自己說道。
她拿起信紙,開始給另外兩個詩人朋友回信,簡短地表示自己現在有別的計劃,短期內沒有精力寫詩。寫完之後,貼上郵票,再等有空去投遞就好了。
做完這事,何亭亭心情很好地看了看時間,見差不多可以吃飯了,便高興地收拾好自己,離開宿舍。
劉君酌正在宿舍樓下等著,見了她便笑。
何亭亭一臉笑容地迎上去,「我有個好消息要跟你說。」
「什麼好消息?」劉君酌貪婪地打量少女,她總是如此神采奕奕,幹勁十足的。
何亭亭和他並肩走向食堂,一邊走一邊激動地壓低聲音道,
「我不是說要做室內設計公司的技術指導冊子嗎?剛才經一個出版社的朋友提醒,我覺得我可以出書啊!反正我也要收集資料做整合的,有現成的素材,到時我再整理,就可以直接出書了!」
「出書?」劉君酌的笑容更大了,「這真是個好提議!我一定鼎力支持!」
設計類的書籍少不了涉及照片,而他作為何亭亭的御用攝影師,肯定得包圓所有的照片的。這麼一來,這本書,就會是他和何亭亭合著的!
何亭亭聽了,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又道,「那你以後估計會更辛苦啦,拍家居的照片和人物照不一樣,我認為你還得仔細研究國外的相關書籍。唔,除此之外,我們的旅館發展計劃,估計也得給你做了……」
何亭亭說到最後,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但還是扭頭看著劉君酌,鼓勵道,「雖然很辛苦,但是我相信我們能行的。」
除了她以上說的,劉君酌本身還有自己的事業,他平時經常不在校園,就是去忙自己的事業了。他自己的事業加上她剛才分配的……接下來的日子,估計劉君酌得和她一樣,每天都處於高度忙碌中了。
「嗯,我們一起奮鬥。」劉君酌並不為難,他和何亭亭現在風華正茂,有的是精力。
何亭亭見劉君酌二話不說就支持自己,更加高興,笑道,「我原先還絞盡腦汁地想,該用什麼辦法說服那些房產商把房子給我們裝修並付酬勞,現在有了這個出版機會,我就不用愁了。我呀,打算拉大旗作虎皮,哈哈……」
不過,該找的資料,她還是會找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即使這次她用不上資料,以後肯定有機會用得上的。
「第一,這不叫拉大旗作虎皮。第二,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香餑餑。」劉君酌點頭道,「但是也不可疏忽,該看的資料還是得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何亭亭抬頭看著劉君酌,笑得嬌俏,「你跟我想到一塊去啦。」
「我們是靈魂相知的一對,當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劉君酌說得異常暢快和得意。
兩人到了食堂打了飯,坐下來不久,就見班上的才子朱彬和師兄莫陽分別都坐到了附近,並笑眯眯地來打招呼。
何亭亭沖兩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便收回注意力,一邊吃飯一邊低聲和劉君酌聊天。
等吃完了,何亭亭發現班長姚燕和她三個室友竟也坐在旁邊,正跟朱彬和莫陽說話。
見姚燕像是沒看到自己,何亭亭便也懶得去打招呼,她可記得當時在外國文學課上,姚燕可是攻擊過自己的。她當時雖然反擊了,但是梁子也從此結下了。
兩人走出食堂,一起去圖書館做作業及看資料,正式進入忙碌狀態。
又過兩日,何亭亭和那個出版朋友見面吃飯,同時詳談書籍出版的問題。
短暫的寒暄過後,出版社朋友劉同雲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何亭亭,說得十分誠懇,
「這是我給你的合同,因為是你,我才把你的分成提到這個數的,請你一定要考慮我們出版社。如果有意見,還可以跟我提,我們是朋友,沒什麼不能說的。」
他是副主編,所以有這個權力。而他之所以願意這麼做,一來和何亭亭是好友,二來,他篤定這本書能帶來一種風潮,三來,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這本書能為他及出版社帶來利益。
從題材上來說,室內設計這一塊,國內暫時還沒有概念,何亭亭的書籍一旦出版,肯定會引起廣泛關注。
從作者來說,何亭亭作為新晉的朦朧詩派詩人,如今在文壇上正炙手可熱,再加上上次聚會之後,很多作家朋友為她吆喝,甚至有很多歌手為她寫歌吟唱,她已經變成文壇上最璀璨的新星!
這麼一個新星出版設計相關的書籍,肯定有很多人願意花錢買了收藏。
何亭亭接過合同放在一邊,「我們先吃飯,合同呢,等我回去再慢慢看。同雲大哥你放心,要出版,我必定第一個考慮你們出版社的,你們不能出版了,我才會考慮別的出版社。」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劉同雲高興地說道。
吃完飯,何亭亭就拿著合同回去,找劉君酌、何玄連、王哲以及律師一起看。
雖然說相信劉同雲,但是涉及合同的事,何亭亭一向很小心謹慎的。這次找上相關人員幫忙看,也是為了保險和放心。
劉君酌、何玄連及王哲都是只見證,律師才是關鍵。
律師是公職人員,法律知識非常紮實,整個鵬城很多人有需要都是請他的。他將合同從頭到尾瀏覽過之後,笑道,「這合同不僅沒有問題,相反還十分厚道。我曾經幫一個作家看過,遠不及何小姐這個好。」
「謝謝,麻煩先生了。」何亭亭感激地說道。
律師跟和詩合作的時間不短,所以和眾人也算熟悉,當下又寒暄了幾句,就回去工作了。
當晚,劉君酌託人從香江買回來的書籍到了,有和攝影相關的,有和室內設計相關的,正是他和何亭亭需要的資料。
三天後,何亭亭準備妥當,和劉君酌、何玄連、王哲以及律師一起去見其他的房地產商人。
這些房地產商人早就知道何亭亭打算短時間內租借房子的消息了,此時見面倒還挺熱情。
可是當何亭亭說明來意,表示她願意以公道的價格幫他們裝修部分房子時,所有的房產商表情都有了變化。
其中一個老闆模樣的中年男子笑道,「之前何小姐不是說是租借房子嗎?現在怎麼變成為室內設計公司招攬顧客了?要說公司經營不善我是不信的,一直都聽說蒸蒸日上呢。」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看向了何亭亭。
他們不會小看眼前臉上還帶著青澀的三個俊男美女,但是要他們任他們揉捏,也是不可能的。
何亭亭笑道,「本來是打算租借的,但是我覺得,諸位的房子,肯定也是需要裝修的,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想法。當然,我提出這麼個要求,也是因為我這裡事情有了變化。」
在座的房產商都將目光看向何亭亭,等著她說是什麼變化,不過他們的臉上都有志一同地表現出興趣缺缺,明顯沒抱什麼希望——畢竟,不管什麼變化,都不可能忽悠他們自己掏這筆設計和裝修費用的。
劉君酌、何玄連和王哲都沒有說話,他們來之前就說好了,這是何亭亭的仗,該由她自己打,他們只是跟來掠陣的,能不出聲就不出聲。
見眾人都在注視著自己,何亭亭輕輕一笑,端的光華璀璨,眸子更是熠熠生輝,
「我準備將我的設計理念整理成冊,將來出版。具體的出版事宜,我已經和我的一個出版社朋友談過了。如果諸位有意向和我合作,到時我將會在書中點出諸位的房地產公司。我相信,我這個條件十分優渥。」
她原先其實還想反過來收廣告費的,可是她準備寫的畢竟是室內設計和裝修的第一本書,反響如何暫時未知,便收斂了一些。
在場眾人聽了何亭亭的話,臉色都有了變化,由興趣缺缺到興趣盎然。
一個香江房地產商人忙問,「何小姐已經把創意給出版社看過了嗎?如若不然,出版社怎麼現在就決定出版你的書了呢?」
何亭亭搖搖頭,「我還沒告訴出版社創意,不過出版社相信我而已。」她說到這裡,見眾人的表情又低落了下去,便輕輕一拍手掌,
「我忘了跟大家說了,我過去發表過詩集《長亭連短亭》,我的筆名是何歸程。出版社也是因為這個,提前訂了要出版我的書。」
在場多數是大老粗,聽了都沒什麼反應,有三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臉馬上激動得紅了,「何小姐是何歸程?就是新朦朧詩派的何歸程?」
旁邊的大老闆們看到三人如此激動,忙紛紛追問,「是怎樣的地位?具體如何?能不能詳細介紹一下?」
「新朦朧詩派的女詩人,三年前橫空出世,在文壇上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一人激動地說道,目光湛湛地盯著何亭亭,一副要撲過來求合照的表情。
另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的見眾人還是一副不解的表情,便道,「這麼說吧,一百年後,我們這些人作古以後,就塵歸塵土歸土,什麼都沒有了。而何歸程呢,就像過去的作家一樣,一直會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