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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小黑本記黑名單

  這天下午劉君酌只有兩節課,他上完之後就接到電話出去了,何亭亭三節課,下課之後便自己去食堂吃飯。


  她吃完飯出來直奔圖書館,可是還沒走到教學樓,就被人攔下了。


  「師妹,請問你對民主和自由怎麼看?我們社團明天打算在活動中心舉辦一個全校性的研討會,請你也來發言好嗎?」一個男生激情澎湃地對何亭亭說道。


  何亭亭搖搖頭,「抱歉,我明天有事,不能去。」她沒有試著和他探討什麼是民主,什麼是自由,因為她聽過很多人狂熱的言論,知道他們根本是說不通的。


  「不會花你很多時間的,師妹你就去看看嘛……」旁邊一個師姐也出言相邀,「師妹你是我們學校的校花,一舉一動都有很大的影響力,應該為我們爭取民主和自由出一份力的。」


  何亭亭心道,我覺得我現在很自由,也足夠民主了,暫時沒有覺得非要爭取不可的念頭。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裡說說,嘴裡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她以前曾經和沈雲飛爭論過,不僅沒能說服沈雲飛,還被迫聽了沈雲飛兩個小時的魔音洗腦。


  「師妹,你是決定要參加了嗎?」那個師兄見何亭亭不做聲,以為她答應了,語氣變得十分雀躍和激動。


  這個師妹一入學就驚艷了整個荔園,無數男生為她痴狂。可惜她經常不在學校,即使在學校也被劉君酌霸佔著,大家很難找到機會和她相處。


  何亭亭忙搖頭,滿臉的抱歉,「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有事不能參加。」


  過去她沒有打算,現在自由民主已經開始變味了,她就更沒有打算了。


  「明天實在太緊了,你有事錯不開時間也是道理……」師姐說道,「下周一呢?下周一你該有時間了吧?即使有事,你也可以提前調整時間參加吧?」


  「抱歉,我的計劃表排到很遠了,估計是沒有時間參加的。」何亭亭強忍不耐,繼續委婉地說道。


  她的為人宗旨是盡量不主動挑起戰爭,但是有人惹到她了,她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師姐聽了這話,臉瞬間沉了下來,「我看你根本是不想參加吧?作為一個校花,思想這麼愚昧,做人這麼沒有追求,真是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你這樣的人,如果生在民國,估計也就是個麻木的看客,沒有任何理想和追求。」


  這個美麗的師妹一直有種遊離於校園外的感覺,除了上課、去圖書館、去自習室,她幾乎都在校外,極少會被人找到。但是她長得太好看了,單憑一張臉就能讓很多人關注,獲得很大的影響力。


  他們找上她,就是因為這份巨大的影響力。


  校花的演講——這個話題肯定能讓全校的男生都涌過來,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何亭亭本來就煩他們攔住自己,跟狗皮膏藥似的了,再聽到這個師姐的話,就更惱了,當下道,


  「你口口聲聲跟我說民主和自由,那麼你懂什麼叫民主和自由嗎?在你眼中,我甚至不能自由的分配我的時間了?我甚至不能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當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產生衝突時,個人利益得服從集體利益……」那個師姐脫口而出,可是說出口之後,臉上帶上了懊惱之色。


  何亭亭哂笑著看向她,「自打嘴巴了吧?我問你,你的民主自由包括言論自由嗎?包括人身自由嗎?在你說那些假大空的道理之前,你不如先跟我說說這個?」


  何亭亭本身是不善口角的,道理她知道,反應能力也可以,可是就是不懂為什麼每次跟人辯論多數都是輸的。關於民主和自由這個課題,她和沈雲飛爭論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鎩羽而歸。


  這樣和別人吵總是輸,何亭亭就產生一種感覺:每次和別人吵完架都還想再吵一次,總感覺自己剛才沒有發揮好。


  為此,她經常總結經驗。


  剛才說的話,就是跟沈雲飛吵完之後總結出來的。此時說出來,竟一下子堵住了這位師姐。


  師姐的嘴張張合合,到底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不過滿臉不忿,認為何亭亭簡直不像一個新世紀的大學生,只會說歪理,冥頑不靈。


  何亭亭臨走之前,還刺了這個師姐一句,

  「鵬城現在很窮,這片大地現在也還很窮,在爭取民主和自由之前,我認為經濟基礎更重要。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句話是送給你們的。你們有空搞這些,不如想想怎麼改善人民的生活,讓大家過得更好。」


  有過那樣悲慘而無望的上一輩子,她異常執著於富足而安穩的生活,對一切口頭上的描繪都沒有好感,對一切會影響美好生活的畫餅大計都充滿厭惡。


  所以這一輩子她成了個很實際的人,對比起民主和自由這兩面顯得空泛的旗幟,更青睞於穿衣吃飯這些實在的東西。而且她覺得,即使讓天下百姓選擇,恐怕更多人選擇的都是安穩殷實而帶著小幸福的日子。


  再說了,現階段她並不覺得有多不民主和不自由,她相信在任何地方都有一定的規則,而人需要在一定的規則圈子內活動,這樣才不會讓一切都亂套。


  當然,何亭亭知道,崇尚民主和自由的人,是很看不起她這種思想的,認為她和普通農民一樣愚昧。


  何亭亭看了一眼用「愚昧」目光看著自己的師兄師姐,微微一笑,抬腳往前走。


  如果她這種想法是愚昧的,那她就做個愚昧的人吧。好不容易得到上天的眷顧,多了一輩子,而一輩子並不會很長,最多也就是百年,她希望能隨心而活,過好自己的日子,有個健康的身體,吃飽穿暖做自己喜歡的事。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活了。


  沒過兩天,校園內就到處是「校花何亭亭是個庸俗的花瓶」這樣的話了,許多人都說她庸俗、愚昧、低俗,金錢至上,是既得利益的擁躉,是站在廣大學生的對立面的。


  何亭亭對此並不在意,他們追求民主和自由,她追求富足實在的生活,只是選擇不同而已,並沒有高尚和低俗之分。


  劉君酌和何玄連對此很不爽,逮著幾個說得特別囂張難聽的男女,一起去套麻袋將人打了一頓。


  這些被打的人都將仇人鎖定了何亭亭,紛紛跑去報案,說何亭亭指使人打他們。可是這事一點證據也沒有,怎麼也查不到何亭亭的身上。


  不過即使沒有證據證明是何亭亭乾的,許多人還是懷疑上了她。很多男生原本把她當作心目中的女神的,這件事之後都表示很失望,以後不會再喜歡她。


  這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劉君酌安慰何亭亭,「別理那些人,他們只會唧唧歪歪。」


  何亭亭點點頭,「我不會生氣的,不過我也不會不理他們的。」


  「你還理他們做什麼?」何玄連激動道,「他們簡直跟中邪了一樣,硬是讓別人認同他們。彷彿不認同就是膚淺、庸俗,沒有理想沒有追求,是個活死人。」


  何亭亭喝了口湯,理所當然道,「我要把他們記在我的小本本上,以後畢業了不聘請他們進我們的公司啊,怎麼能不理呢?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我記了名字就不會再理會他們了。」


  她在某些方面是很小氣很記仇的,不能當場報仇,就用小黑本記著,留待以後再報。


  現在畢業生分配問題已經開始凸顯,他們這一屆畢業之後,未必能分配到單位了,到時來她家的公司應聘,她一個都不招!


  當然,有很多人她不知道名字,只能記下特徵,回去再找人打聽名字記下來。


  何玄連和劉君酌正在喝湯,聞言一口湯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可咳過之後,還是盯著嗆得發紅的臉哈哈大笑。


  食堂的人聽到大笑聲都看了過來,馬上將三人認了出來。


  諷刺的就開始壓低聲音諷刺,將三人奚落了一番。


  當然,有否定何亭亭的,自然也就有支持她的,這些人聽到有人詆毀何亭亭,會出聲幫何亭亭反駁。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是埋頭讀書、不理會俗事的,他們當中一大部分人不管別的,只看成績,何亭亭成績很不錯,所以有一大批擁躉。


  最後,還有一批單純看臉的人。何亭亭的臉十分附和他們的審美,所以他們無條件地站在她那邊。


  吃完飯,何亭亭和劉君酌、何玄連分開,回了銀樺齋。


  沒多久羅子怡回來了,還沒坐下來就開始嘲諷,「有的人死了,她還活著,有的人活著,她已經死了。這個世界上啊,有人汲汲於名利富貴,就有人願意為理想而獻身。我願為理想而獻身,可惜卻不得不和小人同住。」


  這指向性太明顯了,何亭亭當即拍桌而起,


  「為理想而獻身?有種你去跳文山湖啊!國家讓頂級的幾所大學援建鵬城大學,讓你有機會來到這個改革開放的窗口讀書,可你一個白眼狼,整天吃飽了撐著沒事做,指桑罵槐說國家這裡不好哪裡不好,養條狗都比你好!」


  現在的「自由民主」思潮已經有點變質了,她管不了別人,只能管好自己。


  羅子怡見何亭亭罕見地發飆了,心中有些犯怵,便不再搭話。


  可是下午起,何亭亭那番話被傳了出去,再度引起熱議。


  許多人批評她果然空有腦袋,追逐的是金錢,沒有半點自己的人生理想,是被固有階級統治了的愚民。


  他們批評著批評著,開始叫囂著何亭亭不配為校花,他們要重選校花取代何亭亭。


  何亭亭聽了笑笑,拿出小黑本又記了幾頁名字,就沒再理會這事了。


  羅子怡受到組織的點撥,回到宿舍聯繫方碧荷和李梅子,打算孤立何亭亭。


  方碧荷和李梅子都深受自由民主思想的影響,和羅子怡很有話題,何亭亭以為會被成功孤立,所以做好了搬離銀樺齋的打算了。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李梅子受到了挑撥,和她分道揚鑣,方碧荷卻一改過去開口閉口自由民主的態度,堅決站在她這一邊。


  何亭亭雖然自戀,可是並沒有自戀到認為自己是靠人格魅力讓方碧荷站在自己這邊的,她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方碧荷反水的原因,便歸根於方碧荷是個政治觸角特別敏銳的人。


  這天中午,羅子怡和李梅子還沒回來,方碧荷坐在書桌前,扭頭看向右側坐在床邊的何亭亭,「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站在你這邊的吧?」


  銀樺齋的宿舍是國內首屈一指的新,一個宿舍住四個人,進門一側是洗手間,另一側是空地隔儲物櫃,儲物櫃再過去是並排的四張桌子,桌子上方有三格砌出來的書架,四張桌子對面,也就是洗手間旁邊,是四張床,兩上兩下。


  何亭亭選了靠窗的下床以及靠窗的桌子,平時休息就坐在窗邊。


  此時聽到方碧荷問話,何亭亭扭頭看向她,點頭,「嗯,我想不明白。」


  「我只是覺得,現在風調雨順,日子逐漸變好,和國家對著乾沒有好處。我也崇尚民主自由,但是那種思想現在已經變味了。」方碧荷嘆了口氣,這才慢慢回答。


  何亭亭瞪大眼睛,難得有個身在其中的人竟然如此清醒。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精於鑽營的人?」方碧荷見何亭亭美眸瞪大,便淡笑著問。


  何亭亭搖搖頭,「鑽營也沒什麼,只要不主動去害人就行了。」


  聽了何亭亭這話,方碧荷有些驚訝,半晌搖搖頭感嘆著說道,「我真好奇你的家庭是怎樣的,能養得出你這樣的人。香江電視劇里那些富家大小姐,在我看來都不及你。」


  不驕縱不看低人,平時經常言笑晏晏,暖如驕陽,看著天真無暇,可是竟然又能接受成人世界里的規則,真是個矛盾的個體。


  「我家很好。」何亭亭當她是讚揚,笑得眉眼彎彎。


  窗外陽光明媚,可是方碧荷卻覺得,都不及自己這個同學一笑。


  下午上外國文學,何亭亭和方碧荷走在一起,走出宿舍沒多久,就被方碧荷捅了捅,「那個師兄又偷偷跟著你了,聽說他家境很好,我覺得你可以鄭重考慮一下……」


  何亭亭無奈,「你喜歡你就去表白,別扯上我。」那個師兄給她寫過很多情書,也經常跟她偶遇,她在圖書館或者自習室自習,他也經常坐在她附近,即使劉君酌在,他依然不死心。


  起初何亭亭並不知道這個師兄,畢竟經常跟在她身後的男生太多了。等和劉君酌兩情相悅后,又被劉君酌吃了幾次醋,才發現有這麼個堅持不懈的師兄。


  不過也僅限於知道,何亭亭並沒有絲毫動搖,即使她感動於這個師兄的堅持和執著。


  喜歡一個人,和感動是沒有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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