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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報復與魔都來客

  何亭亭點了點頭,想了想,問,「你們鋸了嗎?」


  「鋸啦……不過是你三哥強烈要求的。」劉君酌悻悻然說道,他原本是不幹的,可是何玄連卻威脅,他敢不幹,他以後都不讓他靠近何亭亭了。


  「那如果王良生或者方秀蘭掉糞坑裡了,我們要多叫人去看熱鬧啊,讓他們丟臉丟個夠。」何亭亭興趣勃勃地提議道。反正已經噁心過了,不如辦得好一點,讓王良生或者方秀蘭丟盡臉面。


  這其實有些困難,因為不知道王良生或者方秀蘭什麼時候會掉進去,但是劉君酌為了不讓何亭亭失望,最終還是點點頭,「就這麼辦。」


  大不了,他再去鋸一次,確保讓王良生或者方秀蘭今天就掉進去,而他時時注意他們的動靜。


  何亭亭想到王良生或者方秀蘭掉糞坑裡的樣子,頓時大樂,心情更加暢快,在劉君酌背上笑得開心。


  春末夏初的風在吹,風中花香瀰漫,少女銀鈴般的笑聲讓一切都鮮活起來。


  劉君酌將腳步放得更慢,恨不得能這樣一輩子。


  到了調試香水的實驗室,劉君酌放下何亭亭卻並不肯馬上走,而是揚言說自己也要調試一種香水。


  何亭亭聽他一副堅定的語氣,倒也不打擊,只道,「那你節省一點,我們茉莉花香精不夠用呢。」


  「放心,我不會浪費的。」劉君酌說完,知道急不得,又想起剛才答應何亭亭的事,便很快離開,找何玄連去了。


  何亭亭自己一人待在實驗室里調試香水,很快便忘了四周的一切,只有自己的香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大盛,緊接著響起劉君酌興奮的叫聲,「亭亭,王良生和方秀蘭兩個都掉糞坑裡啦……」


  「原本以為只掉一個,沒想到一次掉了兩個,哈哈哈……」何玄連暢快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來。


  他和王雅梅也算打小認識,今天本該也去探望王雅梅的,畢竟有車順路。可是王良生和方秀蘭鬧那一出,讓他膈應死了,所以故意不去。


  何亭亭將最後一種香精添加進去,這才放下工具,抬起頭來驚喜道,「怎麼這麼巧,竟然掉了兩個?」


  畢竟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需要找伴去廁所,肯定是分開一個一個去的,所以他們原先的想法都是,掉任意一個就夠了。


  「他們一個去餵豬,一個上廁所,同時踩上去,當場就掉進去了。」何玄連眉飛色舞地說道,「亭亭你是不知道啊,一聽到他們掉進去,我們馬上就扯開嗓子叫,引得全村的人都來了。我保證,他們夫妻倆估計兩個月不敢出門。」


  何亭亭聽得大樂,她知道餵豬向來是王雅梅的活計,現在王雅梅受傷了,才輪到方秀蘭,不由得笑道,「這就是方秀蘭的報應。」


  「這不是報應,這是我們的報復。」劉君酌笑道,「王良生和方秀蘭這次真是丟盡了臉了。因為除了村裡人,正好有人從魔都來找何叔,又有台胞回來,都碰上了。」


  何亭亭一聽,笑得更大聲了,愛面子的王良生和方秀蘭在有身份的外人跟前丟臉,只怕難受死了。


  笑夠了,這才問,「君酌哥你說有人從魔都來找我爸爸,是什麼人啊?」又轉向何玄連,「三哥你認識嗎?」


  「是我們的三伯公,他帶了三個人來,一個是他的孫女兒,看人眼睛向天,超討厭的。」何玄連沒好氣地說道。


  何亭亭驚訝,「是爺爺的兄弟嗎?那大伯公豈不是也來我們家了?」


  「就是爺爺的兄弟,大伯公的確來了,他們見面了還挺激動的。」何玄連回答完,又道,「亭亭你繼續調試香水吧,別去待客了。我先上去……」


  劉君酌坐下來,「那我陪著亭亭,你快回去吧。」


  何玄連看了一眼劉君酌,腳步卻未停,一邊走一邊說道,「有兩個人是想來買我家的客家圍,占我家便宜的,劉君酌你真的不去看熱鬧?」


  劉君酌頓時一臉掙扎,但很快看向何亭亭,「亭亭,那你自己待著,我去看看。我也是……」他說到這裡臉瞬間紅了,沒好意思說下去,飛快地跑了。


  他想說的是,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他聽小叔說過何學坑過好多人,一直想跟在何學身邊學習學習的,這下是難得的機會,所以忍痛暫時離開何亭亭,去跟何學學東西。


  他跑出去的時候握著拳頭想,等我學得多了,變得更加能幹了,以後就能賺好多錢給亭亭了,亭亭你等著!


  何亭亭看著空空的實驗室,搖搖頭,繼續埋頭調試香水。


  又過了不知多久,林玲玲來喊吃飯,何亭亭才放下手中的實驗,讓林玲玲背回去吃飯。


  「家裡來了客人,你等會兒見了客人記得打招呼。」林玲玲說完,開始給何亭亭介紹來了什麼客人,該怎麼稱呼。


  何亭亭伏在林玲玲背上認真地記著,表示知道了。


  回到客廳門口時,正好看見客人們從客廳出來,準備去飯廳吃飯。


  兩方人馬打了個照面,何亭亭當下就笑吟吟地打招呼喊人,即使面對那個仰著頭拿鼻孔看人的驕傲少女,何亭亭也能甜甜地打招呼,「建畫姐——」


  聽了她脆生生的招呼聲,一個陌生的高大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這就是亭亭吧?可真有禮貌。」


  「就是亭亭,她不僅有禮貌,還是個小才女,在報紙上發表過文章的。」大伯公笑眯眯地說道。


  這下三伯公何達以及他帶來的兩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還有驕傲少女何建畫都看向了何亭亭,當然,幾人目光中的意味都不盡相同。


  三伯公何達驚訝道,「還發表過文章啊,這可了不得啊。我記得六弟吧,以前也是個才子。看來,都遺傳下來嘍。」他說的老六,是指何亭亭的爺爺何遜。


  「可不是,六弟能讀書,阿學也能讀,到小的這一輩,老大、老二都考去了京城大學,老三成績也好……那個什麼基因啊,可真是代代相傳的。」大伯公喟嘆著說道。


  小時候,他母親讓他和何遜交好,一切都聽何遜的,即使吃虧也得討好何遜,他其實也有過不忿的。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是長子,卻得討好小自己那麼多的六弟,而且一切待遇,卻又遠遠不如那個六弟。


  慢慢地,他發現了,其他幾個兄弟和六弟爭,都會被自己的爺爺和父親敲打,還會被父親的大房也就是何遜的母親修理,而討好六弟的他,則會被爺爺和父親表揚,還會得到大房的好東西。這樣的甜頭,漸漸地讓他將不忿收了起來。


  再大些,何遜也大了,遇到其他兄弟的挑釁,是何遜自己出手修理的,弄得其他幾個兄弟沒一個能夠冒頭。


  到了十六七歲,他更加的明事理了,才明白,原來整個何家真正的主人是六弟何遜。何遜是何家的嫡系,比他們這些庶出的金貴了不知道多少倍。


  何遜的母親,是他父親用大紅花轎明媒正娶進門的,走的是正門,帶進了大批的嫁妝。他們的婚宴熱鬧了三天,整個鎮上、城裡甚至五湖四海都有人前來祝賀。


  而他的母親,以及其他庶出兄弟的母親,都是一頂小轎從小門抬進去的,沒有嫁妝沒有吹拉彈唱,更加沒有祝賀。


  慢慢地,他就認命了,一條路走到黑,決定跟著六弟何遜走。


  三伯公何達聽了這話,想起那個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六弟,心中冷笑,你厲害又如何,如今還不是早早的去了。你兒子是能讀書,可不過是個書獃子,我可不會留情。


  這麼想著,他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點頭道,「是啊,六弟是個才子,後代也個個是才子才女啊。」


  何亭亭聽著他這話,總覺得別有用心,便看向何學,卻見何學臉上是一貫帶著淡笑的表情,似乎沒聽到什麼言下之意。


  「何亭亭能在報紙上發表文章,那還挺厲害的。」何建畫微微嘟著小嘴揚聲贊了一句,又問,「像你這樣在報紙上發表一篇文章,能有稿費嗎?」該不會是給錢報社,讓報社刊登的吧?

  她覺得自己是從魔都來的,身份比何亭亭這個鄉下人高貴得多了,沒想到一見面,就發現何亭亭穿的裙子比自己的好看,行事也更讓大人誇讚,心裡頓時就不高興了。


  何亭亭明明就是個鄉下人,憑什麼穿得比她還好看啊,憑什麼讓大家都讚揚她呀!


  何亭亭低頭看向那一臉不懷好意的少女何建畫,笑眯眯地回答,「有的。」她發現了,這種時候保持笑容,會更讓人生氣。


  「有多少啊?」何建畫果然更不快了,馬上不知眉眼高低地追問。


  何亭亭伏在林玲玲背上,笑容更燦爛了,回道,「沒多少的。」她的錢是她的,憑什麼告訴何建畫有多少啊。


  何建畫還想追問,卻被三伯公何達阻止了,「好了,好了,快吃飯了,別那麼多問題了。」


  「肯定沒多少……」何建畫被阻止了,不敢再大聲說,只好不屑地低聲嘀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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