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報答恩情
「嗯，」何學點點頭，又說起沈十二，「還有，沈十二老婆孩子都死絕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就有些不正常了……也是爸爸之前沒跟你們說，現在跟你們吧，你們以後得記住了，像這樣看起來不正常的人，離得越遠越好。」
「什麼道義、什麼憐憫，都得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才做。如果有可能危及自己，那無論什麼事，都絕對不要做。」
何亭亭認真地把何學的話記在心裡，連連點頭，「好，我聽爸爸的。」
何玄連這時也開口，把自己豐富的打架經驗傳授給何亭亭，「被打了不要怕，要想辦法反擊。像你剛才，摔倒了要馬上抓一把沙，扔到壞人的眼睛里，讓他看不見，再起來用力地打他！」
說完了，不忘表揚何亭亭剛才的表現，「你剛才馬上爬起來，拿著這個大傢伙跟我一起打那個壞人，就做得很好。」
何亭亭將何玄連的話照單全收，認認真真地記在了腦袋裡。
三人回到破舊的大街上，找了個吃飯的地方歇腳。
何學和何玄連從昨天起就沒正經地吃過飯，一來到處奔波沒空吃，二來因擔心何亭亭沒有食慾，以至於現在一找到何亭亭，馬上就餓得肚子呱呱叫。
這次何學不再節省，點了一個純肉菜，兩個葷素搭配的菜，再加一個魚頭湯。至於米飯，這裡的米飯任吃，就不用額外點了。
在等上菜的時間裡，何學問何亭亭被沈十二擄走的經過以及昨晚去了哪裡，一點一點，事無巨細，全都問了個一清二楚。
關於沈十二擄走自己以及楊蓮夫婦收留自己的事，何亭亭半句都不隱瞞，直接說了。就是說到自己的蘋果，仍舊撒了個謊。
何學主要是擔心何亭亭被帶走這一天一夜吃了大虧，關注點全都在這上面，對於蘋果的事倒並不在意。
問完了之後，何學心裡大概有數了，知道何亭亭並沒有吃虧，便道，
「這次真是驚險，幸好沒事。不過亭亭你要記住了，陌生人找你，你千萬不要理會。不是很熟悉的人找你，你也得找上伴才去。像沈十二這樣看著有些傻的人，絕對不要去。」
「我知道了。」何亭亭乖乖地點頭。
何學想了想，仍舊是不放心，又叮囑道，「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去哪裡都得找上伴兒一起去。」
何亭亭自然又是連連應是，表示自己一定會記住的。
她這話可不是假話，而是十分真心的真心話。經過這些天的遭遇，她已經充分意識到自己上輩子躺了三十多年的植物人生涯對自己的為人處世並沒有多少幫助。
最多，她也就是知道個大方向，知道怎麼規避家人不好的命運。
可是在為人處世、待人接物上面，她比真正的八歲小孩還不如。因為她少了以往的很多記憶，那些很多小孩子知道的道理，她已經忘記了。而她成年後，由於上輩子沒有生活閱歷，也累積不出什麼生活經驗來。
見何亭亭乖乖聽話，何學摸摸她的腦袋，心裡卻並不敢輕鬆。
不管何亭亭是不是真的記住自己說的話，他決定以後在人心險惡這方面，還是多給何亭亭上幾節課。
三人吃完了飯，又一人吃了一個大蘋果，這才滿血復活。
何學看了看天色，「這樣吧，我們先在街上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沈十二。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陳家道謝。」
何亭亭和何玄連自然都聽何學的，跟著何學在街上到處轉悠。
轉了幾圈，三人在街上看到不少神色茫然的偷渡客，但就是沒有沈十二。
何玄連想了想說道，「爸爸，估計沈十二不在街上，我們去紅樹林找他吧。」他當時和何學在紅樹林滿心都是找到何亭亭，根本顧不得看別人，因此不知道沈十二在不在。
何學搖搖頭，「不用去紅樹林了，沈十二孑然一身，不可能在紅樹林逗留的。既然不在街上，那就有三種可能，一是去了香江，二是淹死在海上了，三是回沈家村了。」
「希望他去不了香江。」何玄連握著拳頭生氣地說道。
何亭亭連忙點頭，「他瘋了一樣想過去，希望他去不了，然後心裡難過得發瘋。」
何玄連看著小兒子和女兒這孩子氣的行為直笑，說道，「走吧，我們去供銷社買些東西去陳家道謝。」
陳文和楊蓮肯收留素昧平生的何亭亭一晚，並且額外做了糯米糍招待，這個恩情是怎麼也得報答的。
「我放了六個蘋果在蓮姨家裡了。」何亭亭連忙說道。爸爸經常教育她對幫過自己的人要感恩，她是有感恩的。
後來又拿出七個蘋果給換勺子那對父子時，她心裡還後悔給蓮姨家的蘋果少了，盤算著從紅樹林回來再多放六個。
但是她心急著找何學，想的是一出一出，不顧前不顧後，並沒有想到如果在紅樹林找到何學，自己就無法再給陳家蘋果了。
何學點點頭，「亭亭真懂事，不過六個蘋果還不夠的。」
對來自別人的好意，要心懷感激，儘力報答。對於別人的歹意，也要狠心打擊，這是何學的為人哲學。
到了供銷社，何學走了一圈之後，買了一斤豬肉，又買了一大匹新來的小碎花布，包得整整齊齊拿在手上。
何玄連在供銷社直轉悠，看各種圖書看得津津有味。
何亭亭想起自己兜里有錢，很想拿出來買東西，可又怕何學問起錢是怎麼來的不好回答，只能忍住。
她撿到幾個蘋果已經很不平常了，如果撿到很多，還能賣錢，估計會引起何學的懷疑的。
至於說錢是撿來的，何亭亭更不敢說，她怕說了何學讓她拿去交公。
「好了，我們去陳家吧。」何學拿好自己買的肉和布匹，招呼何亭亭和何玄連走人。
何亭亭應了一聲，看向一臉渴望的何玄連，心裡痒痒的。
看到三哥這個樣子，她很想把錢拿出來，讓三哥買自己喜歡的圖書。
何學同樣看見小兒子望著圖書依依不捨的樣子，心裡暗嘆一聲，卻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