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劍法揚威
劍試天下英豪！
敗績未嘗，挑戰不止！
端的是好大的口氣。
西門玄內心冷哼一聲，雖說對方以輕描淡寫的一招便擊敗了兒子西門峰，但年紀終究太輕，內功境界比自己都大有不如，更遑論那些成名多年的耄老宗師。
當今之世，可非是靠著精妙招式便能縱橫睥睨的時代，內功修為才是重中之重。
西門玄眉頭一挑，饒有興緻的看著顧寒：「這麼說來，老夫倒是有幾分好奇了，不知老夫是少俠挑戰的第幾位武林高手？」
他性情剛烈，語氣也毫無自矜，說起「武林高手」這幾個字時，分外的理所當然。
顧寒依舊笑意盎然道：「晚輩初出江湖，剛到洛陽不久，聽聞前輩精擅劍法，心生嚮往，這才特意登門拜訪，之前卻是並未與其它江湖前輩有過交手。」
他不好直接說就是瞧准了你不會拒絕挑戰，想將你作為墊腳石之類的正經話，只得找了個看似好聽的理由，盡量表現得婉轉一些。
果然，西門玄聽聞自己是顧寒第一個挑戰對象時，不覺有些慍怒，不過因為顧寒的理由恰到好處，讓他怒意稍止，洛陽城中，確實只有他們天劍門一家門派精擅劍法，對方身為一名劍客，會直接找上門來倒也在情理之中。
「既如此，請子少俠移步演武場，老夫好與少俠好好較量一番。」西門玄語氣認真的回道。
顧寒淡淡一笑道：「這卻是不必了，此廳堂頗為寬敞，不如就將此地作為切磋之所，前輩以為如何？」
他之所以這麼說，實在是替西門玄考慮，不想他在諸多弟子面前丟了顏面，西門玄一身修為並不如何高絕，大概也就鑄體境後期的樣子，在這個敝掃自珍的低武世界，戰力最多相當於主遊戲世界中的普通玄念境初期。
雖說顧寒現今傷勢還並未痊癒，僅有巔峰時的八成戰力，要勝他卻也輕易而舉。
西門玄摸不準顧寒的意思，猶豫片刻，終是點頭道：「既然少俠執意，那老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音剛落，他已拔出腰間寶劍，蹂身而上，使出一記側斬。
「身法不錯，劍法普通。」
顧寒習慣性的點評一句，手中青霄出鞘，不動不移，平淡無奇的直刺而出，在西門玄劍勢還未展開時，刺往他握劍手腕處。
他這一劍后發而先至，驚得西門玄眼皮一跳，不得不臨時變招，改斬為擋，否則非但斬不中對方，還會因手腕洞穿而瞬間敗北。
顧寒仿若早料到了他的反應，乘機前跨一步，步法詭異難測，劍尖忽然朝側橫移了一小段距離，斜斜指向了西門玄腋下。
西門玄失了先手，只得連退數步，想要避開對方的攻擊範圍。
顧寒再進一步，青霄劍一個上挑，準確無比的穿過西門玄揮來的長劍，停在其手肘下方，旋即手腕一抖，青霄劍劇烈彈震一下，劍身重重撞在西門玄手肘麻筋處。
「噹」的一聲。
西門玄寶劍墜地，他不敢有絲毫動彈，只因對方的長劍已經乘勢停在了他的右肩之上，距離脖頸要害不到半寸距離。
一招攻守倒換，一招抵定勝局。
西門玄完全陷入了獃滯之中，這個年輕人，竟然僅用兩招便擊敗了自己，擊敗了內功境界遠勝他的自己。
他的劍招平鋪直敘，幾乎沒有驚艷之處，亦沒有蘊含什麼高深劍理，怎會有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妙用？
莫非是已經達到傳說中返璞歸真的境界？
可這怎麼可能！
他才多大年紀，即便是從娘胎里便開始練劍，也不可能在這種年紀便有如此劍術造詣的！這太違背常理了!
那他又是如何勝過自己的？
西門玄埋頭陷入苦思之中。
立在一旁的西門峰已是啞然無言，他一開始還抱有幾分僥倖心理，認為對方能夠一招擊敗自己，多半是因為自己太過輕敵的緣故，現今這種想法卻是絲毫沒有了，以父親的武功修為在這人面前也撐不過三招，當世能做到如此程度的，除了那幾位宗師級人物，不作他想。
這人如此年輕，竟然已有宗師般的強橫實力！
他究竟是怎麼修鍊的？
廳堂內一片靜默。
顧寒收劍回鞘，微微一笑道：「多謝前輩不吝指點，晚輩受益良多。」
他這倒也並非全是客套話，西門玄的劍法實際上還算不錯，不過與劍法近道的自己相較，太過拘泥於招式，面對這樣「一板一眼」的劍招，自己能輕易窺出破綻及后招所在，要想制敵易如反掌。
而最重要的是，他能從西門玄身上隱約揣度出當世七大宗師的實力，自己有法相期劍招在身，即便修為相差巨大，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西門玄終於回過神來，他重重嘆息一聲：「足下劍術通神，老夫拍馬難及，只是老夫心中有幾處疑惑，還望足下能指點一二。」
他拱手下拜，語氣誠懇，作為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他自然知道各人有各人的秘密，多加打探頗犯忌諱，不過顧寒剛才那兩招，實在是讓他抓破頭皮都想不明白，若不弄清楚，以後絕對寢食難安。
「前輩無需客氣，但問無妨。」顧寒道。
「老夫方才那一招，自問已得八九分神韻，卻如何會被足下如此輕易破去？」西門玄擰眉問道。
顧寒淡淡一笑道：「前輩既然使的是招式，自然便有跡可循，只要有跡可循，便有隙可乘，晚輩自小研修百家劍法，不敢說閱盡天下劍招，但與前輩方才那一招大同小異的招式，卻是見過不知多少次了，自是有許多方法應對。」
他見西門玄雙目一亮，若有所思，旋即補充道：「這天下間，內功境界若是領先太多，便可一力降十會，不論招式多麼精妙，都可以力破巧。而招式亦然，運用到巔峰便脫離了招式的範疇，若每一劍都渾然天成，無跡可循，自然便尋不到破綻，也就無招可破。」
西門玄呼吸急促，眼中泛出道道光芒，喃喃道：「無跡可循，無招可破？無跡可循，無招可破？」
恍然間，他眼前好似出現了一個生平前所未見，連做夢都想不到的新天地，多年的瓶頸因此一打而開。
「那如果都是無招境界，又該如何分出高下？」一旁的西門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