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正的高手
「這第三場就不用打了，你可以直接去拿獎勵。」我為刀狂順著顧寒的眼神望過去，見「孟浪」似乎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列，只得用眼神阻止了他，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那就多謝了。」顧寒輕輕一拱手后，直接朝著豐腴女子而去，簡短交流了幾句，女子便交給他一本秘籍與一千兩白銀。
接過秘籍翻看一眼，果然是貨真價實的高級武技奔雷劍訣，契合度百分之八十七，顧寒心中暗喜，收進包裹，正要躍下擂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呼喊：
「朋友請稍等。」
顧寒回頭一看，是我為刀狂開的口，他神色鄭重的說道：「不知道能不能與你認識一下？」
「可以。」顧寒笑著點頭，拿出信息晶盤直接發過去一個好友申請，等我為刀狂接受，他又發了一條私信：「有你一個人加就好了，最好別讓其它人加。」
他自然知道我為刀狂的意思，打著交朋友的幌子，實際是想套套交情，像他們這種不上不下的公會，能結交一個實力不錯的高手，很多時候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明白！」我為刀狂只回復了兩個字。
「再見。」
顧寒朝他點點頭后，跳下擂台，在眾人既震驚且敬畏的目光中，走到包子大俠幾人面前，還不待他們開口恭賀，已是歉聲道：「真是對不住了各位，我師弟在城外等我，已是催了好幾次，不得已，我只能先告辭了。」
他剛拿出信息晶盤的時候，發現公子小心發來好幾條信息，都是催著他趕快過去的。
四人頗覺遺憾，卻也不好強留，各自加了好友后，便拱手作別。
…………
公子小心此時的心情可以說是相當複雜，三分鐘前顧寒給他回了消息說馬上到，於是他與五六名「小弟」乾脆都暫停了練功，翹首以盼的等著顧寒到來。
雖然他本是希望顧寒稍晚一點到的，這樣吊足了這些小傢伙們的胃口，期待度越高，達到的震撼效果才越大。
只是他沒想到顧寒會來得這麼晚，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別說「小弟」們，就連他自己都以為是被忽悠了。
「心哥，你師兄剛跟你說什麼了？他什麼時候過來？」有一人忍不住問。
「應該快到了吧。」公子小心望向不遠處的入口，已經受過一次驚嚇的他，底氣明顯不足。
「真期待啊，終於能見到真正的高手了……」另一人興奮道。
「我聽說高手都特喜歡裝逼，是不是真的？心哥你師兄不會也這樣吧？」一個一臉「懵懂」的少年忽而發問。
「是真的又怎麼？蒼虛洞內門第一啊，有那實力我也天天裝了。」
「就是，你個逼都沒裝過的，就別操裝逼人的心了。」
「你不懂嗎？只有狹隘者的世界里，才會有裝逼二字，我就不會，我看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是美好的，是五彩繽紛的……」
「草，你丫又開始裝了！」眾人齊罵。
「別吵別吵，心哥，你看那是不是？」
有人開口提示，眾人連忙抬頭望去，只見入口處一道持劍身影悠然而至，青衫飄飄，洒然出塵，一縱一躍間極富韻律，眨眼已到近前，細看過去，雖是模樣並不出眾，卻勝在稜角分明，風采脫俗，真真魅力自顯。
「師兄！」
公子小心欣喜的迎了上去，其餘眾人連忙跟上，一堆亂七八糟的稱呼脫口而出：
「師兄！」
「大神好！」
「師兄歐巴！」
顧寒停住腳步，看著面前這一個個面露崇拜與振奮的年輕人，臉上笑容不由僵了僵，好在他終歸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回復正常，試探問道：「小心，這幾位是？」
「噢師兄，他們是我這幾天認識的朋友，都是山南師範大學的學生，我給你介紹下，這是……」公子小心一一介紹完，才轉向眾人說道：「這是我師兄『子休』，蒼虛洞內門第一。」
「子休師兄！」「子休哥！」「子休大神！」
又是一連串的稱呼。
「呃……」
顧寒額角冒汗，蹙眉看著公子小心：「什麼蒼虛洞內門第一？我怎麼不知道？」
公子小心一本正經道：「師兄你就別謙虛了，我沒事就泡咱蒼虛洞的語音頻道，那些內門弟子的實力，我多少了解一點，沒哪個比得上師兄你的，你不內門第一，誰內門第一啊？」
顧寒一時無語，只得語重心長的訓誡道：「是不是內門第一，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的，就算是，也沒有自己說出來的道理。你見過哪個高手自吹自擂嗎？對了，你小子沒在頻道里亂說些什麼吧？」
公子小心嬉笑著道：「哪能啊師兄，我像那麼不懂事的人嗎？你放心吧，我絕對沒有在頻道里亂說什麼，也就是跟這些小傢伙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提你兩句。」
「還算聰明！」
顧寒瞪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追究，其實放在以前，這類事情他倒並不如何在意，因為時間自會證明一切，不過現在他的狀態相較巔峰時仍是大有不如，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他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是帶血的道理。
公子小心嘿嘿笑了兩聲，轉而又想起什麼：「對了師兄，你不是來練功的嗎？這裡我熟，要不要幫你找找合適的怪？」
「嗯，你跟我講解下附近怪的特點，我試試力道，就知道合不合適了。」顧寒說完，環視眾人一圈，見一個個都沒有想走的意思，似乎在期待著什麼，不由疑問道：「你們這是幹嘛？都不練功了？」
「我們都等著看子休師兄你怎麼練功啊。」有人回答。
「對啊對啊。」
「師兄你放心，我們只看看，不說話。」
「是啊，高手練功還只在視頻里看過呢，直播都找不到的。」
顧寒內心汗然，被一大堆人圍觀著練功，他還真沒經歷過類似場面，瞧著眼前這一群年輕人興趣盎然的神情，怎麼都有種動物園看猴的錯覺——而且他還不是看客，他就是那隻猴！
「行吧，你們願意看就跟著來，不過別隔得太近了，不然可能會被誤傷。」顧寒無奈的交待一句，這才邁步朝怪物區走去。
眾人連忙興奮跟上，還有人小聲嘀咕道：「大神這是要怎麼練啊？我們就一邊看著也能誤傷？」
「等著看不就行了，不過我估計，應該是擔心被我們干擾到吧。」
「有道理，我聽說高手練功時都特別全神貫注，真要是靠得近了，結果大神一不小心把我們當怪砍了，那就搞笑了。」
「你才搞笑吧！這麼白痴的事情，你也能想到。」
顧寒每到一個怪物區，都會朝一邊的公子小心問清楚四周怪物的特點，不過每每了解之後，他都是搖搖頭，連試探的興趣都欠奉就轉去了下一個點，直到在第四個怪物區，見到了一種叫做「鬼頭幽狼」的怪時，顧寒才露出幾分思忖之色。
「師兄，這鬼頭幽狼可不好對付，雖然攻擊不高，卻習慣群體行動，少則三五頭，多則七八頭，而且擅長合擊，本性兇殘嗜血，瞧准了獵物絕不撒口，一旦打不過，想跑都難，絕對是這個練功點最麻煩的怪之一。」公子小心神情凝重的解釋著，他一邊說，一邊見顧寒眼神漸亮，不由喉結鼓動兩下，擔憂問道：「師兄，你不……不會是看上這幽狼了吧？」
「猜得很准。」
顧寒略帶讚賞的瞟了公子小心一眼，隨後朝眾人囑咐道：「你們幾個記得別太靠近了，不然亂了怪的仇恨，出現死傷，可別來怪我。」
說罷已是身法全開，風一般朝狼群掠了過去。
「大神這是要幹嘛？孤身戰群狼？」
「緊張個毛線，大神可是一劍重傷初元中期的實力，區區鬼頭幽狼，不跟殺著玩似的。」
眾人不由紛紛點頭。
然而事態的發展卻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顧寒衝進五頭鬼頭幽狼中，非但沒有預料中那樣大開殺戒，反而不拔劍不出招，陡一接觸，就很「不小心」的被撲撓了幾下，直接見紅挂彩。
「什麼情況？這種程度的攻擊應該是很容易躲才對啊，大神怎麼了？」
「又被打中了，又中，我靠！再這樣下去大神不會掛那兒吧？」
「很有可能！」
一干年輕人瞧著顧寒風雨飄搖岌岌可危的樣子，已是驚得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臉上全是茫然。
「不懂別亂說。」
還算清醒的公子小心沉聲喝止了眾人的呱噪，緩緩解釋道：「師兄這是在測試幽狼的攻擊力度，看能否在承受範圍之內，只有不偏高不偏低，才是修鍊護體的最佳方式。」
修鍊護體？
難怪！眾人恍然大悟。
不過一次引五頭鬼頭幽狼，這練護體的方式，危險性是不是太高了些？
要知道普通玩家練護體，都是至少兩人一組，找一個攻擊偏低的怪輪流抗，這樣的話，就算有人不小心被打中要害，重傷垂危之際，另一人還能及時解圍，不至於發生什麼意外。
可大神這個，完完全全是零容錯的練法呀，只要出現一點失誤，被傷到腿腳或要害，影響了行動，豈非只能坐以待斃！
「你們注意看……」公子小心終歸比一干年輕人更具經驗與眼界，很快瞧出了一些門道，盡職盡責的解說起來：「師兄在一些小細節上的處理十分巧妙，他每次被幽狼攻擊到的地方，都是腰背、肩膀、手臂等肌肉結實的部位，也正好是他修鍊的護體能夠覆蓋之處。而且，幽狼的撓抓之法他會硬抗，傷害過高的撲咬則全數躲了過去，所以即使被擊中了許多次，也不過是受了些無關緊要的皮外傷。」
「對啊！」一人附和點頭：「至今為止，大神整個下半身都沒有受到一次傷害，還有你們發現沒？好幾次大神都是可以輕鬆躲過的，但他不僅沒躲，還故意用肌肉結實的部位迎上去，嘖嘖，五頭幽狼圍攻，還能做到這樣揮灑自如，真是厲害……」
「要不是今天看見了，我還真不知道護體可以這樣練，這效率得有多高？」
「別提了，我一開始還以為大神會裝逼不成反被日呢！」
一干人等驚嘆佩服之餘，卻也深深被觸動，初涉遊戲的他們，曾天真的認為只要機緣足夠，肯下苦功，成為高手並非什麼難事。
現在才明白過來，這想法多麼可笑！
偌大一個遊戲，能夠從中脫穎而出的人，誰沒幾分真本事？
手法，意識，經驗，武學等級，境界，又有哪個缺少得了？
果然是應了那句老話——真正的高手都非一蹴而就一朝可成！
眾人感嘆之時，那一邊，顧寒卻是有些支撐不住了，只有1級的鐵甲功，減傷效果實在太低，接連承受了五頭幽狼二十餘次攻擊后，身軀已是受創頗深，再繼續下去，要是不小心傷到骨骼臟腑，恢復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不得已，顧寒放棄守勢，蒼虛拳法猝然發動，一時拳罡大放，頃刻之間，五頭幽狼接連倒斃。
「拳罡！！這特么是至少5級的拳法！」
「拳拳致命，五頭幽狼五拳搞定！肯定不止5級！」
「不愧是大神！」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收好戰利品，處理完傷勢，顧寒略作休整，在一干年輕人嘆服的目光中，又朝下一群幽狼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