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回 俞萬亭
與此同時,俞人雄腦海中生出的第一反應,心中產生的第一個歪念頭和壞想法,便是他父親始終都對他抱有偏見,始終都看不起他,瞧不起他,蔑視他,輕視他,言行舉止,行為做事,處處都針對他,貶低他,哪怕他表現再好,也是一樣,始終如一,無所改變,儘管,這許多年來,他出於自暴自棄、自甘墮落之心,大行叛逆、多為不義之事,表現所為,的確壞惡,很是不堪,堪稱混帳,但是,那也是他出於想引起他父親注意關懷之本意,故意這般氣惱耍性子為之、胡亂作為所為而已,直到後來,隨著年齡增長,人漸長大,他才因行為變成習慣,長期以往,養成這一行惡惡行,無法改掉,一直當真做壞事了而已,早年間其心意,卻並非如此,不是此意。
而他所一直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貫惡行、邪壞做法,他父親雖然不曾有過阻止,任他所為,但是,在其心中,卻是清楚知道,明白曉得,一清二楚,清清楚楚,是以,在針對他做那諸多壞事時所施展的技巧手段只是硬來,頗不圓滑,而大感不滿,很是不快,這才有了更為嚴厲的批評和斥罵言語出來,多有教導於他,多有指正於他,而拿他與他那行為舉止全都頗為得體圓滑的大哥俞人英來做比較,取長補短,揚長避短,卻是最為合適,適宜不過,心中意思,只要通過不住教育,讓他在做任何事情、不論好壞的時候,都能得體為之,圓滑處之,而並不只是光靠家族勢力,仗著有強硬後台背景撐腰,去干那蠻弄莽撞、只要是個人都會、都做得來的蠢事笨事,一心一意,為了他好,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其心真切,千真萬確,卻是不想,俞人雄出於年少,心理不成熟,非但不理解,而且還歪解,不但聽了學不會,反而心裡不平衡,多有生出心理疾病出來,性格逐漸變得扭曲變態起來,如此,惡性循環,循環往複,反應過激,矛盾激化,直到如今,演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他父親的良苦用心,一片真心,俞人雄由始至終都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是,他心裡頭唯一明白和知曉的事,那便是,從小到大,他父親一貫對他態度惡劣,管教甚嚴,訓斥喝罵,諸多不滿,行事也幾乎處處都針對於他,看他不爽,多年以來,都是如此,長久以往,不曾有變,這一點,他屢受教訓,心中有數,可以肯定,不用懷疑。
而在他自己心中,也早就已經認定了,在他父親心目中,最好的兒子,始終都是他大哥俞人英,他永遠都只是個家中備胎而已,不會比得過他大哥俞人英的,也正因此,他對於俞家堡堡主未來繼承人這個位置,從來都沒有奢望和生出非分之想來過,他心中唯一的奢望和希望,那就是他父親能對他在態度上能變得好上許多,能看得起他,看順眼他,不是每次見到他做事就是批評和斥罵,而是多一些表揚和讚許,僅此而已,已經足夠,這,便是他這個一直生活簡單、簡單做人的人內心中所存在和擁有的一個最大的理想與心愿了。
但是,他父親對他的良苦用心,一片真心,他又何嘗能意識到和感受到了呢?畢竟,他父親之所以會對他要求如此之嚴苛、如此多番指責他的不足之處,來拿他與他大哥俞人英不住做比較,作對比,希望從這些比較批評中,使他能不住改正身上存在的缺點和不足之處,行為舉止,變得得體圓滑,頗為大氣成熟,其真實用意,乃是關心他,真心為他好,想讓他變得更好,更優秀,將來等他老了,不得已退位讓賢,退居二線,讓他這個親生兒子來出面繼承他這個堡主之大位的時候,能有更為充分的理由,來讓堡內眾人信服臣服,心甘情願,口服心服,而不只是仰仗他這個做父親的威望和威名,來進行威壓,力壓眾人,讓他們屈從,硬推他上位,這般一來,便不妥了,心中意思和意圖,乃是想要名正言順,才是最佳,這一點,俞人雄他這愚笨之人又豈能了解,豈能明白了?
這是閑話,也不多提。
當下,俞人雄被他父親給罵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時之間,不明所以,目瞪口呆,無言以對,同時,心中疑惑,很覺委屈,出於自然反應,只是抓耳撓腮,像足猴子,眼望他父親,愣愣出神,眼神之中,頗顯驚懼,心中情緒也是瞬間跌落低谷,心情更是大受打擊,倍感壓抑,在暗自心中覺來不爽,憤恨動氣之餘,只是氣憤,生氣不已,畢竟,在他自己心中覺來,他這番當眾說話表現可謂:「恰到好處,可圈可點。」堪稱優異,十分精彩,但是,縱然如此,卻還是不知為何,會依舊令得他父親生氣動怒,不滿憤懣,因瞧著不爽,看不順眼,出於蔑視、貶低他之心,出口訓斥,責罵於他,只要如此當眾教訓,令他難堪,下不了台,方才甘願,故而,此時,他心中氣惱,十分火大,怒氣沖沖,憤恨不已,咬牙切齒,眼含怒意,雙拳緊握,雙足狠踏,若非懼怕於他父親威嚴、不敢有所惡行動作做出來的話,依他性子,以他個性,換作旁人,只怕當場就動怒暴走、發飆狂打上去了,又哪裡會有這般好耐性、忍耐力,去憋屈忍受住了,讓他父親這般當面無禮地羞辱訓斥於他,而他竟還能當沒事發生一樣,硬忍住了不發作出來了呢?
他的心理扭曲變態之怪異心思,他父親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又哪裡會想到,從而,知道了,而他的眼神姿態變化,也因是在夜間,光線不好,他又刻意壓制,隱藏著來動作,是以,他父親也未曾多有顧及,瞧看到了。
而他父親情知,如此當著一眾幫眾門人在場,當著他們的面,多有去訓斥責罵於他親生兒子,卻是不雅,頗為不妥,為了保住他兒子的顏面,同時,也是不致使自己間接丟臉,故而,他在這句悄聲訓斥批評俞人雄的發狠責罵話語說過之後,也就打住,不再多說,只要如此,防止身周旁人多有聽見,以後到了別處,不為他所見所聞,或三三兩兩,或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在私底下閑聊說話時,相互傳說,當作笑話,如此一來,便甚是不妥了,故而,他為了轉移話題,不多在此無聊事上多做口舌,糾纏不清,於是,更不遲疑,馬上轉頭,眼望劉武揚,怒聲嚷道:「小子好大膽,敢如此戲耍於我兒子,這便是在找死了,看我今日不活生生扒了你的皮,讓你再也囂張不起來!哼!」說到這兒,頓了一頓,環眼四顧,望視周遭一眾手舉火把幫眾門人,忽然開口,朗聲說道:「來人哪!給我上!宰了他們這幾隻臭老鼠,一個也別放跑了!」只是高聲呼喝,讓他們一起發難,上前圍殺。
那一眾幫眾門人中,多有來自於別的門派中的人在,是以,在乍然聽到了俞人雄他父親這般指揮說話,除了俞家堡帶來的堡中門人有所回答,口稱「是」外,其餘幫眾只是遲疑,眼望他們各自首領,一時之間,站在原地,不置可否,未有動作。
正在這時,卻聽一人突然高聲說道:「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俞人雄他父親聞言一怔,心思到處,忽然一揚手,示意手下住了,別做動作,繼而,眼睛到處,望視前方不遠處那身穿黃衫的說話之人,冷聲說道:「死到臨頭,你這隻狗熊五鼠卻是還有何話可說?」
那身穿黃衫的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隋承志。
只聽他拱手說道:「晚輩中黃虎隋承志,素聞霸王猴俞人雄他父親乃是當今英豪鎮上位列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之一的俞家族中俞家堡的堡主,江湖人稱大力猿猴的俞萬亭俞堡主,依現下情景看來,想必,這位大名鼎鼎的俞堡主,便是閣下你了。」
俞人雄他爹聞言,冷「哼」一聲,道:「是又怎樣!」
隋承志不去答他說話,話鋒一轉,望視位於他身旁同樣騎馬的那一位中年俊漢,拱手說道:「閣下既被金髯客水淙之女水玲瓏叫做舅舅,那依在下所聽聞知曉,必然便是英豪鎮上位列封俞雷典四大家族之一的典家族中追風山莊的莊主,江湖人稱追風霸王的典追風典莊主了。」
那中年俊漢見他有說到自己,張嘴冷聲回道:「老子便是!」
隋承志抿嘴一笑,道:「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幸會,幸會!」
那中年俊漢看了不爽,怒道:「你等五鼠,聯手殺死了老子的連襟,害死了老子的親妹妹,只留了他一個遺孤在這世間,太也可惡,不是人了,老子今日就要親手替妹夫妹妹報仇雪恨,取下你們五顆腦袋,去祭奠老子妹夫妹妹,讓他們在天之靈得以安息,來世投胎,找一戶好人家,再生為人!哼哼,你們就乖乖納命來罷!」說完,拳頭揮舞,就要飛身脫離馬鞍,發難動手,對付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