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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回 越夫人

  范蠡覺得話中苗頭不對,心中一驚,凝目皺眉,道:「施妹,你……你何出此言?」


  西施淚水抑制不住,又已「嘩嘩」落將出來,哭道:「范郎,你若心中有我,只管答允了我便是!你……你能做到嗎?」說話之際,眼中多含懇求之色。


  范蠡心中猶豫,「我,我」連聲,竟是接不下去。


  西施心中急切激動,放脫所有人倫禮法,不管不顧,一雙纖纖玉手抬起,飛快握住范蠡一雙粗糙大手,牢牢貼住,輕輕搖晃,哀憐道:「你快答允我!你快答允我!」


  這時,遠處一個聲音又起,很是響亮,喝道:「好了,寡人要上御船歇息去了!范愛卿,施美人,你們有甚言語,待回入國都朝中,再談不遲!來人哪!速帶范大夫上船,讓御醫診傷治療!」


  周圍人群中有人齊聲應道:「遵命!」喊聲奇響,嚯嚯嚯嚯,腳步聲起,有二人快步上前,待得靠近二人身邊,一時之間,站著不敢動手。


  那人喝道:「只管動手,不要遲疑!」


  二人得令,從地上強行攙扶起范蠡來,帶了便走,更不停步。


  西施見勢急矣,仍伸長了手臂,勾住范蠡手指頭,哭道:「你若是不答允,我今生也不原諒你!」


  范蠡一聽,情之所至,身子雖被帶走,頭卻還能轉動,急忙回頭說道:「我答允你便是!施妹,你可千萬別干傻事!咱們回入國都后,於朝中再見!」向後伸長了手臂,也是戀戀不捨。


  二人手臂硬生生被拉脫了。


  西施面望范蠡被帶走的身影,哽咽道:「范郎,你要謹記今日之言,切莫食言!你若食言,我這一世便永遠恨你!你要切記,說到做到!」


  范蠡無奈,「唉」地一聲。長長嘆了口氣,神色憂傷,身子被二名御前侍衛強行帶著,自己身受重傷。掙扎不得,也只得服從安排,聽天由命了。


  當下二人一個前視,一個回頭,不住來回瞭望著。口中一個呼著「范郎」,一個喚著「施妹」,情意深濃,愛意真切。


  西施站於原地,久久揮手,直到范蠡被拖得遠了,再也瞭望不到,這才作罷,掩面哭泣,大是傷心。


  越王縱馬向前。寬慰道:「施美人無須如此傷感,待得回入國都,你二人在朝中仍能見著,大可不必如此!」


  西施只是顏面哭泣,一語不出。


  越王親眼看著二人分別,竟是如同生離死別一般,好是痛苦,心中想來,雖感酸妒,仍是起了不忍拆散二人之心。想要回入國都后,陞官封賞,成全二人,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成起好事。


  他此次下了死令,誓要捉住二人,其意一是想要一睹西施芳容,嘉獎以身許國之烈女。二是想要升賞范蠡,表彰忠心輔佐之功臣。本是出於好意,豈料。自己一入吳國館娃宮中,竟是得聞二人私奔出逃了,臨走時不向自己打聲招呼,深感自己丟了顏面,掃了皇威,也便張貼圖形,派出重兵,追拿二人,毫不懈怠。時至今日,雖是生擒二人,怎料,二人卻因相愛過火,竟是當眾這般大哭大鬧,形同生離死別一般,拉扯不清,心中無奈,「唉」地一聲,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想來,雖然自己一見西施,大起慾念,貪戀美色之心,瞬間被點燃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國都宮中有王后執掌後宮,平時深知王後為人向來端莊嚴謹,勤儉苛刻,穩坐宮中,母儀天下,雖是賢惠,卻也時時有猛虎在側之感,不敢妄動歪念,因而,此時,越王心中雖起色心,卻無色膽,色念只動,實不敢為,若是自己大違正道,行了色慾出格之事,或是窮奢極欲,只圖享受,讓王後知曉了,定然是要扭斷自己耳朵,讓自己跪破搓板為止的了。縱然如此,自己身為一正常男子,見著美女,又豈有不動心之理?適才見著范蠡西施握手恩愛,自己心生羨慕嫉妒恨意,也算正常。外加自己派出重兵,追捕了二人這許多時日,一日不停,將士忠君,拚命不已,卻也是勞心勞力,煞費苦心,縱然沒有皮勞,也有苦勞,因而,今日親自率眾抓獲了二人,有這一眾盡心為國辦事的越國將士在場,自己又豈能故示縱容範蠡西施二人意圖,只要擺出架子,顯出皇威,言語上狠辣威嚴一點,直要做做樣子,安撫越軍之心,故而,適才時時出言,干擾二人,直要眼不見為凈,先將二人分開,待得帶回國都會稽城中之後,在朝中再作計較,從長計議。


  當下越王正想上前與西施攀談幾句,以示寬慰,突有軍士來報說:「王后駕到!」


  越王大驚,急去湖邊迎接。比及近時,眼見一艘鳳頭御船靠岸,船上甲士羅列兩旁,丫鬟侍女開路,中間大木板搭拼的木橋上,盈盈乘馬走下一渾身珠光寶器、綾籮綢緞的貴族婦人來。此婦人神情嚴肅,不苟言笑,不是別人,正是越王勾踐妻子越夫人。


  她本賢惠女子,平日里勤儉樸實,恩德淑良。只因越國新滅吳國,心中想到自己已貴為大國國母,今非昔比,為示皇家儀錶,貴族氣派,心中深明大義,深識大體,每次出遊,特意除卻往日樸素衣衫,屏棄舊日淑女風采,精心梳妝打扮,裝飾得渾身上下漂漂亮亮,雍容華貴,特意端正儀姿,坐立姿勢有模有樣,簡潔明了,貴氣十足,莊嚴端穩,大顯闊綽,大擺富裕,心中意思,明是顯擺闊綽富裕,實是在向世人昭示,越國乃堂堂富庶大國,非是貧弱小國,其用意之深,作秀之精,實是令人嘆為觀止,匪夷所思,可見,越夫人真乃女中丈夫,巾幗英雄也。


  越王既迎接了越夫人,便同她說了已成功召回范蠡西施之事。


  越夫人聞得,情知范蠡受傷,正在船上由御醫診治,自己對他向來心有敬佩,也不傳喚召見。知得西施正在前方,有心要見一見這位以身許國之烈女,便讓越王領路,想親眼見上一面。


  二人策馬行出幾步,越夫人在越軍叢中已然見到,上下打量,看得仔細,心中一動,暗贊道:世間竟有這般尤物,我雖身為女子,竟也為之怦然心動,當真汗顏天下所有女子也。斜眼看時,見越王正目不轉睛地望著西施臉面,一對眼珠子色咪咪的,一動不動,很是專註,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吃了一驚,想到西施太美,連范蠡這般精明之輩竟也著迷於她,自己丈夫貴為一國國主,權勢更大,這般大人,然也是個凡人,若是日後為她著迷,如中魔邪,非要納她為妃子,自己卻能奈何?想到這兒,心頭一股醋意頓時大起,妒火攻心,尋思:如此佳人,美艷不可芳物,我為女子,已是心動,普天下男子見之,焉有不為之動心之理?我夫君同為男子,可不能像吳王夫差那般,為此女子迷惑,最終敗亡了國家。心念及此,隱隱又想到萬一越王當真收納了西施為嬪妃,日後終日貪戀她美色,專寵於她,冷落了自己,那可大為糟糕。更想到西施若是終日陪伴在越王身邊,玩耍嬉鬧,縱情色慾,昧惑於他,她有心計,要對付於自己,在越王枕邊之時,時時耍些手段,使出昧惑本領,花言巧語,百般討好,屆時,只怕自己多半失寵,王后之位,更是大受威脅,若是如此,自己想要收拾於她,非但不易,實為大難,更有甚者,行跡敗露,自己非但爭不過她,反而為她倒打一耙,害了自己。想到這兒,眉頭不禁大皺,銀牙微咬,在嘴中輕輕「格格」作響,眼睛一紅,暗中恨道:似這般妹喜妲己褒姒之亡國女子,紅顏禍水,禍國殃民,與其留著禍害夫君,禍害本國,還不如現下除卻了,一了百了,免除後患。心中直視西施為眼中釘,肉中刺,怒火攻心,心中意思,不管青紅皂白,非要暗中加害於她不可。心中忽然又想到若非自己得聞越王尋到范蠡下落,要去捕獲,生怕他得手之後,盛怒之下,有意刁難范蠡,要當場懲處於他,念著范蠡往日功勞,感激於他,為保他周全,特意乘坐御船尾隨越王御船趕將過來,若是不然,今日這禍根便是埋下了。


  當下心念電轉之間,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正色道:「大王,楚國趁我國盡起精銳大軍伐吳,得勝攻克,雖然得能滅了吳國,佔領吳國疆土,然則兩國交戰,吳國多有驍勇之士,我國出戰甲士,想來多有損傷,因而,以為我國內空虛,便派了大軍過來,討伐我國都會稽城,請大王速速帶這兒一眾甲士回援。」


  越王一聽,心中一驚,道:「楚國離本國甚遠,且累年為吳國所伐,國內兵源不足,國力不強,怎會於此時來伐本國?」


  越夫人眼珠子一轉,眉頭大皺,厲聲道:「軍情緊急,臣妾特意駕船趕來報訊,還望大王速回,營救國都!」


  越王深知越夫人與自己同枕多年,乃是結髮夫妻,一直以來,關係親密,非比尋常。想到多年以來,在自己身心最為失意之時,幸虧有她陪伴在自己身邊,鼓勵安慰,寬心解悶,同甘共苦,不離不棄,若非如此,自己信念怎會堅定,自己意志怎會堅強,後來,又怎會勵精圖治,隱忍藏恨,二十年後,最終成功伐滅吳國,報了昔日會稽之恥,為虜之羞呢?(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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